那年,桃花纷飞,她十五,绝情的给他一封只有‘愿与君绝’四个字的信,便听从家里嫁给了他的哥哥!为什么他不可以娶她?为何她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他如此痴情的对她,冥冥中老天竟安排他心爱的女孩嫁给自己的哥哥,何其天大的笑话!
病来如山倒,在全家上下红幔喜庆的时候。左云鸢病了,他卧在床上,感觉自己似掉入一个寒冷的冰窖,全身筋骨抽搐疼痛,身上血液亦随之凝固,不得流淌。
来势汹汹,不容他做丝毫抵抗,就这样一病不起。几个月以来,邪风恶寒,发热无汗,咳喘疼痛,他被折磨得形削瘦骨,左庄上下甚至认为这左庄的三少爷会至此陨落夭折!入夜的屋子里,浓郁的药味蔓延。她挽着少妇的发簪走在他的床边,清和的抚摸他冰冷的脸颊,左云鸢昏沉沉的听到她低声的啜泣和柔软湿濡的声音:“我与你无缘,又何必以性命相逼?”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从床上坐起身来,声音近乎咆哮:“我问你?为什么嫁给我哥哥,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地?”她轻轻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世家之女婚嫁岂能儿戏?”
盯着面前这个女人,他不由得笑出声,这就是他喜欢了八年的女子!去TMD世家之女!是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世上也许还有比这些女人更残酷的女子!那些脸上挂着唯我独尊的高贵神情,背上背着家族的金字招牌,把男人评头论足视为理所当然的女人,岂不是比魔鬼更可怕?
夜幕低垂,如水的清风像情人之手缓缓摸过寂寞的胸襟。在周管家的带领下,左云鸢穿梭在秋馆的庭院之间,小桥流水,有别于西馆那边故作质朴的园林风格,正如那位‘了不起’的三小姐所说,肖家的本家庭院,固然沿袭的是轻灵雅致的皇室审美风格。
其实同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绝美盛景,同样是一个家族同样姓氏嫡系都可分出高低贵贱的区别,想必这园林审美的趣味,自然也得分出个高下来才对。
像那未曾谋面的肖家二爷,就是世人眼中真正的天之骄子,而他,则不过是个连自己心爱女子都会弃他而去的无可救药的娇惯公子而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就是这样‘娇惯’的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左庄在江南最大的劲敌逼的左右为难。
“左公子,二爷就在楼上等着。真是不好意思,劳您这么晚还四处奔走,因为二爷西馆晚上办公,小老儿就不作陪了。”好规矩,周管家说话总是客客气气。左云鸢点点头,接过灯笼悠然走上荷田菀的藏书阁。
当他满腹心思,静静站到书房门外时,还未来的及敲门,里边依旧传出一道清朗而低沉的声音……
“左公子吗?请进来说话。”
听声辨人,左云鸢不由升起赞叹,这把声音粗粗听来简短省略,却是异常有力!他推门而入……“二爷好厉害的听力,在下佩服。”
灯下的男人头也不抬,埋首账册之中,薄薄的嘴唇微泛涟漪:“不用这么客气。云鸢,你我虚岁相若,不必拘礼。”
话是客气的,也是保留的。仿佛有些彼此待价而沽的一位,明明目光未却,云鸢却管局有道目光如实质地在自己身上探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