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然温柔的抚摸着含贞的小脸,含贞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脸颊透着一股潮红,显然刚退烧的样子。
“艳梅,公主在本宫走后可有醒过,是否用了晚膳?”文妙然问道。
“回娘娘的话,公主傍晚时醒过一会,醒来就闹着要找您,不容易才哄好。晚膳少用了点粥,太医交代过公主的膳食暂不要添加油腥。”名叫艳梅的宫女回到。
“嗯,那天尧可有来过?”
“回娘娘,大皇子未来过,听皇子宫里的宫人说大皇子是在陛下那里用了晚膳才回的寝宫,如今应该已经歇下了。”
“那知道陛下今日留宿何处吗?”妙然又问。
“回娘娘是德庆殿的于昭媛。”
“好了,你下去吧,这有我,有事会传你的。”文妙然一脸的疲惫,声音也是充满倦意。
“奴婢遵命,但是娘娘,为了小公主的事娘娘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娘娘一定要以凤体为重啊。切勿太过操劳啊。”婢女艳梅一副心痛的样子。
文妙然听后没有说话,只是朝艳梅摆了摆手,示意艳梅下去。艳梅见此也没再说什么恭敬地退出了屋子。
待艳梅退下后文妙然慢慢的起身走到了铜镜面前。摸着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心中暗想:色衰而爱弛,帝王的宠爱终究只是爱着这张脸,即使是天泽对她有再深的情分也终会随容颜的老去而逐渐的消亡。既然什么都不能长久,就算再狠心再残忍,也要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天尧谋划一个好的将来,生在帝王家,又身为皇长子,若不能够即位,也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天尧和含贞,也只能奋力一搏。妙然望着床上熟睡的含贞,心顿时踏实了一下。
第二日华荣殿。
安贞坐在妙然的腿上,抓住妙然的袖口,可怜兮兮的说:“母妃昨日去看桃花都没带儿臣去,母妃说会带儿臣赏花做花环儿臣才喝了药,母妃骗人,连天尧哥哥都没来看我,你们都不喜欢安贞了。”
妙然疼惜的捋着安贞的头发说:“我的傻公主,母妃怎会不疼你,等安贞全好了,母妃就带安贞去赏花,还要父皇和天尧哥哥陪你一起去,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了。”一个浑厚的男声此事响起。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进了正厅,他身材挺拔,轮廓分明,气度不凡。他便是天晟王朝的当朝君主天泽。他的身后随着一个穿青色长衫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模样,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如瓷般的肌肤,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孩子,来日必定是要倾倒众生的。即使如今也有一般孩子所没有的气度。这就是天泽帝的长子天尧。
安贞见父皇来了,立马从妙然的身上跳下来,跑到天泽跟前。天泽一把抱起了安贞,疼惜的摸着她的小脸,“听你母妃的话,等身子全好了,父皇带你好好地玩。”
安贞顺从的点了点头说:“安贞最喜欢父皇了。也要带天尧哥哥一起。”说着像一边故作矜持的天尧眨了眨眼睛。
“嗯,带你天尧哥哥一起。”天泽笑着说。天尧也在一旁点头。
安贞满意的笑着,玩着天泽冠上垂下来的缨子。
这时妙然走过来,满脸的笑意,“可是陛下把安贞宠坏了。艳梅带公主下去吧,也该喝药了。陛下累了,也该歇歇了。”
“奴婢遵旨。”艳梅听后从天泽手中接过安贞,安贞倒也没闹脾气,只对天尧吐了吐舌头。天尧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并不是他平日调皮的风格。
“那儿臣告退喝药了,父皇答应儿臣的话可要算数,儿臣记性可是好的很呢。还有母妃,今晚也要与儿臣一起睡才是。”安贞嘟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好好,朕应了你就是。”天泽疼惜的说道。
安贞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奴婢告退了。”艳梅说完抱着安贞退下了。
安贞走后天泽随意的坐在了榻上,文妙然也随着天泽坐了下来。
天泽看着文妙然略显憔悴的脸,心里一丝内疚,温和的说:“爱妃这几日操劳了,朕这几日军务在身,未能来看爱妃和贞儿,爱妃可怪朕了?”
“陛下说笑了,您本就应该以天下为重,臣妾虽一届女流,但也懂得这些个道理。臣妾啊刚将今年新开的桃花炮制成茶,陛下不弃就尝尝吧。”说完把一杯香气浓郁的桃花茶递到天泽面前。
天泽接过茶碗,细细的品了一口赞道:“是爱妃的味道。”
文妙然笑了笑,满脸的温情。他看着一旁一直规规矩矩的天尧叫道:“尧儿,来母妃这里,今个是怎么了?平日一进屋就说闹个不停,今日怎么如此沉默,莫非是犯了什么错误,让父皇罚了你,不许你说话?”
天绕顺从的来到妙然身边坐下道:“母妃,父皇答应儿子,如果以后我做一个守礼的皇子,就找师傅叫儿臣骑射,君无戏言。而且父皇昨日赐给儿臣一把好弓,儿臣就打算学会射箭后就射下最美丽的小鸟,为母亲做最别致的发饰。所以儿臣以后会懂事,会像个皇子的样子,谦逊守礼的。”说着一脸的认真。
妙然听后摸着天要的头疼爱的说:“尧儿是长大了,不过一切都要慢慢来,不要心急,只要尧儿有孝顺母妃的这份心就够了。”
天泽看着母慈子孝的二人,心里也是一片的柔软,“天尧这孩子不仅聪明,还很刻苦,小小年纪就能拉开那把弓,已属不易了。朕是得给这孩子好好的找个师傅了,作为皇子,不可只文不武啊。”
“陛下所言极是,不知陛下可有合适人选?”文妙然转向天泽问道。
“今日早朝得军报,戍边的陈远尘又大胜了吐蕃,又立了军功。只可惜负了伤。这几年朕一直催他回朝,他就是不应,执意留在大漠。现今负了伤,朕就借此让他带着妻女回来,这样甚好,以陈远尘的为人和功夫,是尧儿师傅的不二人选,只要他肯回来,我就必定将他留住。”天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臣妾全听陛下安排。”妙然恭敬说。心里暗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不知怎么劝说陈远尘回京。这下可好,竟不用自己再费心了。没想到一直困扰心中的难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心里甚是欣喜。
两人同时望着天尧,天尧起身行礼,“谢父皇母妃对儿臣的厚爱,儿臣自当跟随师父努力用功。”
“尧儿果然长大了,说话也像个大人了。”妙然看着如此懂事知礼的天尧笑的合不拢嘴。
“那也是爱妃的功劳,是爱妃把天尧教的好。”天泽笑着看着一旁的妙然。
“陛下谬赞了,尧儿是你我共同的孩子,天尧如此懂事也有陛下的功劳。”妙然奉承道。
天泽瞬时变了脸色,但没有说话。心想:什么时候与妙然变得那么生分了,说起话来还要小心翼翼,加倍奉承。过去的信任和理解都去了哪里,难道宫里呆久了,人真的会变的这么的庸俗。心里一阵的叹息。这几年我们真的是疏远了,我再也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文妙然没有发现天泽的失落,依旧谈笑风生,二人身子的距离虽然很近,但心已经隔得好遥远了。远的连天泽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勇气把它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