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询问了一圈,没人敢应。他苦笑着回复庆先生:“今日有厉害的人物在此,大人不若自去问讯?”
我听得那店家说完这话,庆先生往我们这边看来,同时脚下一动,却忽然生生顿住。“呦,庆平,好久未见。”猗师父笑道,先生踌躇,但还是过来了。
“冬阳。”先生很平静地坐下,再没别的。对呀,我怎么忘了,他不像竹姐……
“庆平,你可是来求冬阳的?”我听着这直白的言语,隔着布料也仿佛能看到猗师父的笑脸和先生黑下去的脸。“我……”“行啊,十万金。”猗师父截了先生的话,他们一定是在怒视对方了。
各国钱制不同,有的一金比拳头还大,有的则如通行钱币一般大小。可无论大还是小,十万金也不是小数目。猗师父她……
桌上一时无言,饭菜上来时,猗师父嚷道:“店家,你拿三个碗做甚?这个人我们不认得,撤了。”先生再也坐不下去,只好说:“冬阳,你若得了闲,不妨回来看一看。”“哼哼。”猗师父怪笑几声。
“回哪?”“方田夫子的庐舍。”猗师父一直在笑,先生终是走了。
我心里忽然有些糟乱,先生必有事瞒着我的。“我该回去吗?猗师父。”猗师父一边分好菜,一边道:“我晓得,你从来都视庆平为父。真是,他哪来这样好运道,我都想认你为义女呢。但我觉着,还是不回的好。”
“我只回去看看,好久不曾见夫子和长英姐了。”猗师父叹了口气:“随你。”
离尚国越近,猗师父就静的越反常。
终于有一天,我们进了尚国。尚国是大国,其国都附济更是当世最大的城池。我想,猗师父那么最近看起来那么,怪,要刺杀的必是附济皇城中的哪位勋贵,不定还是国君呢。可我们费劲心思,还走了一条机枢地道进入尚国后,我看猗师父的意思,似乎是到了。
机枢地道的出口是在几户破败不已的房屋下,我们出来后,发现这本是一个大园子,却荒芜到萋草丛生,全无人迹。“原来,你还是怕的,所以不敢在此重建。”猗师父看着周遭,喃喃道。
我们换下骑射服,著平常衣裳,入住一家客旅。进入房中,猗师父推开窗,指着不远处那恢宏的府邸,说就在那。
将军府啊,这怕是有些难。以往的刺杀,守卫再多也多不到哪去,但是将军府,不缺的就是兵,还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况且,我们落脚的地方离将军府太近,搜捕时很快会搜上来。
“我自有方法。届时我会引他出来,你只管解决了他。一定,一定要他死。”猗师父用炭在木板上画了一幅图,很是精细,我认真记下:“但也需将他人调开。”“此处为书房,在此处点火,必有人来救火。”我点头,确实是好办法。猗师父对这将军府,很熟悉呢!
当晚,我们换上黑色骑射服,穿墙过户,不时还要钻个洞,至于什么洞,我也不明说了。就这样,我们提着颗心,好不容易才到了将军府。
“当真要烧?”“反正他就要死了,留下来给他陪葬吗?火大些!”我接过火石,正要走,“等等!”这是要后悔?“硝石也带上。”我的娘啊!火石最多只是点起火来,硝石点着了可是要炸的。
我接过小心包好的硝石,往书房而去。虽然我见了猗师父画的那幅图,但身临其中还是难辨方向。
我在花丛树影中穿行,凭着身形小而不被人察觉。但也不愿再乱闯,停了下来。面前这座大屋子,有一种烧炭的味道,更明显的,是一种令我作呕的腥臭味。
“庖厨。”我在心中再将那图描模一次,又再定下方向,直冲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