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袖袋,有两个钱。再四周一看,有家小店。水,我要喝水。
我下了马,随手将马拴在一条杆子上,便匆匆跑进小店,还一边喊道:“店家,要一壶水。”水上来了,还要先收钱,幸好不贵,也就花了我一个钱。水有些涩,没烧好。但此时哪管的了那么多?我灌下两杯,不敢多喝,正要从马上拿个水囊装起来。却见有人要偷我的马!竹姐送我的马!“你这偷马贼!”
那人本是解了马缰,拿着草诱我的马走,我大声一喝,他一扯马缰,想强行拉走。哪知马儿疼了,犟着回了头。“莫走!”又有人追了出来,众人一起将偷马贼擒住。
我后怕且心痛地抱住我的马儿,它咬着马嚼子的地方都被勒破皮了!有人在我身后道:“多谢这位小哥,若非小哥,我的马也要被贼人偷去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少年在说话,他的仆人正重新系好马缰。看来偷马贼不止要偷我的马。
不过,小哥?好吧!我向来为了方便,一直把头发束成一把,是不像个女的。而且,年少的孩子听声音也难辨男女。等下我开口说话,他还不一定分得出来呢!“不必谢!”他仍笑:“我急着入店,那贼人见我不曾添马粮,就用这法子来偷马。”他果真没听出来,反还叫他的仆从添马粮时也为我的马添上。
我阻止也来不及了,马儿饿得要紧,一见马粮就开吃。这下好了,我欠这少年人情了。在这乱世,欠他人人情,可不是件好事。
那少年还笑,全不管我乐不乐意听:“此处民风不正,如何比得上我国。”我管你是哪国人!
“家父曾说,赏罚须分明。小哥帮了我,我必须要还小哥这份人情。”欸,不是我要还吗?“小哥,请。”
少年说他姓周,还说要请我用午膳。我推辞,用水囊装了水,又余了些倒在杯中。那杯中水慢慢静下来,我从水中清清楚楚看到那周姓少年在打量我。“你看我做甚?”少年尴尬,连连摇头:“不,不……”“是觉得我身著简陋衣裳,不像是能有马的吗?你以为我也是偷马贼?”少年窘笑:“非也,非也。只是觉得你像……咳,我只是想如何报答你才好。”
我方才那般,不是故意无礼,而是用严子期教我的方法,连番质问以求其事。不过我气势太小了,而且这种方法不能乱用,用错了人说不定一巴掌就打过来了。还好这少年不打人,他想了想,解下一把刀来,笑道:“若是直接送银钱,反倒害了小哥。我有一把剑,送予小哥。”原来是剑!
我一直以为,有刃的兵器,短的就是刀,长的就是剑,今天还真是开眼界了。我接过那把剑,取下剑鞘一看,黑色的剑身有一道道弯曲的花纹,还铸了两个字。我正要读出来,少年伸手止住,低声道:“小哥莫要读出来,读出来可就有人要抢了去。”那你还给我做甚,这不更害了我吗?
可是,不收下,日后他还来找我怎么办?那,还是收下罢。我随手把剑系在右腰,少年又笑,他怎么这么爱笑?
我与少年告辞,出了店门,取了马缰,拉着小马走了。走了不远,我忽然顿住。
少年和他的仆从在我出门后细声说话。他们说:“主子甚爱惜此剑,如今为何送予一稚童?”“无妨,阿骞向时从吾索之,吾不曾……”
娘的,他们说的是官话,他们是贵族。我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