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的才学,其实在很多人之上。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未能升官,无非是缺少举荐他的人而已。沈姑娘同沈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父亲得了好官职,做女儿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端小亲王看中你,但也不可能不考虑门第,沈大人若是高升了,直接抬了姑娘做侧妃也是未可知的。”
威逼利诱,这一唱一和的当真默契。怪道这对婆媳两能相处的这般融洽了。
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爹。
沈括是进士出身,偏生选择了在礼部就职,祭坛一摆,就是整整二十年。文死谏武死战,不过是为了避开朝中党羽之间的争斗,带着老婆孩子平安度日。
高高在上的人习惯了争权夺势,又怎么会理解一个小人物内心深处想要寻求的那份安乐呢。
沈衡抬头,坦然直视着林夫人。
“难为二位白跑这一趟了,但是沈衡自问确实没有什么好同旁人解释的。三年前我少不更事,低贱了自己,也高看了别人。唯一懊悔的,也只是坐上了那顶八抬大轿。
林大人官拜丞相之位,沈衡自然相信,他随便的一句话便能让家父麻烦缠身。但是也相信,庆元朝的皇帝姓“苏”而非姓“林”。
身正不怕影斜。皇城脚下喊一声“冤枉”,不怕听不见回声。圣上,总是英明的。”
这话,一语双关。
林夫人被堵的面色铁青,张嘴“你。”了半晌,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大小姐微笑着看着她。
“茶凉了,我让丫鬟再换一壶上来吧。”
结果自然是,气的婆媳两拂袖而去。
身旁的道道愤愤不平的抚着心口说:“小姐,那些银子被拿走的时候,奴婢真觉得抓心挠肺的疼。”
沈衡闻言蹙眉,轻叹道。
“我连肝都疼了,那上面随便一张纸都能给我打件最趁手的长剑。”
人品不好的人,总是腰缠万贯的。那厚厚的一沓,落在一起足有一块砖石的厚度了。
春风浮动,主仆二人都静静的站在窗边,异口同声的吐出四个大字。
“她奶奶的。”
仇富这种事,人品再好的人也不能免俗,沈家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