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角落,一名纤细女子,侧身贴在墙角,是不是探出脑袋张望。虽说她衣着时髦,打扮显眼,五官美丽,经过的人纷纷侧首,但她站久了对某些人来说却非常困扰。
她紧张立在秦氏大厦边上,露出焦急表情,对路过的男人目光视而不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心已冒出冷汗,双脚不停来回踱步。眼眸不曾离开那门口,深怕一眨眼就会错过。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辆银白色跑车在秦氏大门停下,车门缓缓打开,迈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紧张得微启檀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五年了,她曾想过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可她却选择回来,因为不甘心,她要重新获得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况且现在碍事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她当初的承诺自可不算。
反正那只是两个人的诺言,并无第三者知晓,她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除非他开口赶她离开,不然她不会再像五年前般轻易放弃。
“邵……”干涩的喉咙,发出很小的声音,她显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嘴角扬起微笑,内心激动,迫不及待想站在他面前。
他还是没变,一如五年前英俊不凡,所到所立之处皆能成为众人焦点。以前经常穿着休闲服穿梭在校园的身影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西装束身的模样,稚气从他脸上褪去,换上一张成熟且自信的面容。
他迎着光而立,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他朝自己招手,示意她过去。她轻挪脚步,仅是一小步,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只是,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或许该说根本没注意到她。他随手把钥匙抛给门口警卫,双手插袋,优雅走进秦氏大厦,期间眼珠子都没偏一下。
她的目光知跟随他而移动,眼里只容得下他的影子,正想追上秦邵煊,秦氏大门又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下来的人令她的脚缩了回去,面露慌张,吓得侧身躲回墙角。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我可不能让你一开始就坏我大事。”洁白贝齿咬了咬下唇,剧烈欺负的胸口证明她很紧张,她一只手放在胸前轻拍,安抚自己要镇定。
不知那人有没看见自己?但愿没有,要是他知道自己出现,一定会想尽办法毁她计划,她绝对不能在这里被发现,不然她隐忍五年就白费了。
因此,她趁那人还没发现自己的存在,立刻急忙转身,却不料身后有人,她一个旋身撞到那名女子。
女子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脚步踉跄,而身后是一条直达地下停车场供人上落的楼梯,往后退一只脚踩空,眼看要向后倒去。
“小心!”本想匆忙离开的她,立即伸出手拉了女子一把,然后面露愧疚说:“对不起。”
女子还没回过神来,未来得及应声。她便放开女子,侧身越过女子,快速往其他方向而去。那疾步的样子,就像身后有什么人正在追她。
‘这声音!’步下车准备进入秦氏的秦浩,因这熟悉的声音顿住脚步,往声源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别对着他,急急忙忙离去,行迹十分可疑。
他拢紧眉峰,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扯唇自嘲笑了笑,迈开步子往前。可还没走到第三步,他便再次停下,对身后的助手招手,凑近助手耳边道。
“刚才走掉那名女子,你替我去跟一下,把她的照片和所去的地方拍下来。”如今的他不能冒一丝丝风险,只要有一点可疑,他就要查清楚。
特别是自从知道那份文件的存在,他就更要小心了。有些秘密既然没多少人知道,就最好不要让当事人知道,能隐瞒就必须隐瞒到底。
助手连连颔首,应声后转身去追适才那名女子。秦浩看着助手远去的背影,幽幽道:“但愿是我多心,一定不会是她……”之后,他收回眼神,正视前方,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面对落地窗的秦邵煊不满蹙眉,因为他刚才已交代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此时却有人敲门。难道现在公司的人都不听他了?
不耐烦地应了声,趁门还未开启,他便转身面对门口。秦邵煊倒要看看,是谁不顾他的交代来打扰他,适巧可以找个人杀鸡儆猴。这样公司的人,才不会护士他的命令。
“秦总,抱歉,打扰了。”考虑了一下,方勇还是决定需事先告知办公室里的人。低首的他悄悄抬首,正巧看到上司不悦的表情,仿佛随时准备训自己。
他立刻道出进来的原因,希望能将功赎罪:“老总裁正往这里来。”一口气说完,房间里变得安静,比刚才还要静。他不知留下还是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秦邵煊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这一切就在他料想之内。只是,他没想到父亲会那么快就来,本以为他还能在家中多坐几天。
方勇轻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恭敬颔首,转身步出房间,走至敞开的门扉旁,打算顺手将门带上,却遭到阻止。
“不用关,就这样开着。”既然父亲人都来了,想必会先在公司巡视一圈,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秦邵煊只需将门打开,不一会人便至。
大敞总裁办公室大门,他一边批阅堆积的文件,一边等待父亲出现。他十分专注看着文件,直至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嗡嗡声打断他的思绪,本来有一整套计划方案在脑子里,却由于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影响了他一下,原本在脑子里想好的计划案,瞬间泡汤,消失都无影无踪。
“喂?”他脸色难看到极点,拿起电话,不耐烦地对电话另一头的人吼,口气堪比骂人的时候。
电话另一头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握紧手机却不知该说什么。她微张檀口,想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可喉咙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再三尝试,想开口说话,却依旧发不出一丝声音,拿着手机的手一再捏紧,关节都泛白了她仍在用力。
“再不说话就不要说了,不要浪费彼此时间。”本来陌生电话号码他是不接的,可这个竟然像有股魔力般吸引着他,催促他按下接听键。所以,他鬼使神差接了。
“我……”她很想说话,有很多的话闷在肚子里,等待说出来。可现在的她根本吐不出半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急得不知所措。
“……”秦邵煊一直在给这人机会,结果那人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心烦的他懒得多费唇舌,直接挂断电话。他可没空陪这人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电话被切断的嘟嘟声传来,这头的女子凝望熄掉的屏幕,久久不去按重拨键位。她握紧手机贴在心口,无声地说:‘邵煊,你等我,等我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你面前的一天。相信不会很久。’
果然不出邵煊所料,秦浩很快便自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本以为自己的‘好父亲’会故意挑毛病,带公司一堆高层人员刁难他,没想到却是单人匹马。
秦浩看到儿子敞开房门办公,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他挑眉半眯起黑眸,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并顺便反手阖上房门,隔绝门外有意偷听的人。
邵煊自听到脚步声抬首看了一眼后,便低首继续翻看文件,态度十分冷淡。似乎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外人,而非亲生父亲。
办公室内有种随时令人窒息的感觉,他们父子各据一方,都在静静观察对方一举一动,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你就那么不放心把公司交给我,特意回来巡视?”明明把一切东西都移交,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还来公司,不明摆着说他没能力么?
“……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做的每项决定都影响着公司的运作。”秦浩确实是不放心才走这一趟,因为邵煊虽有才华,但似乎一直对公司经营不上心。
邵煊轻笑出声,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勾起自嘲的唇角:“你言下之意就是,我无法胜任总裁职务,妄想一步登天,是吗?”
“你要知道你的每个决定影响着公司的方向,不能错,错了就输了,机不再来。”儿子过于自信是秦浩一直担心的事,这位置多少人正在觊觎,他都心中有数。那些人正蛰伏在邵煊周围,伺机而动,必要时暗中推邵煊一把,令他不得翻身。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只是儿子一直以为自己轻视他,什么都不肯听。他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多加明示暗示。此次回来不仅为了要提醒邵煊注意,更是为了告诉那些人,他们父子没有隔阂。
“够了!”邵煊捏着签字笔的手一再用力,气得浑身在发抖。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如此小看自己,觉得他坐在总裁之位必会给公司带来损失。呵呵,他冷笑,不愧为他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