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就算真的没有,她也要制造出来。她慕潆从未向命运低头,这次也不会轻易妥协。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是她先低头认输,彻底放弃。
“呵呵,我很是欣赏你不服输的骨气。可是……”孟初兰对她的拒绝一点都不讶异,假如她是向命运低头的人,自己不必走这么一趟。
“骨气值几个钱?与其抱着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如想想怎么令身边的人过得开心。”
慕潆蹙起秀眉,盯着她别有深意的表情,危险地眯起眸子,冷声询问:“你想做什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她暗自在心里说。
“我不想做什么。”孟初兰端起服务生送上的咖啡,轻啜一口,苦涩味使她皱眉,接着非常不满意放下。抬眸环顾店内,对这里的档次非常怀疑,只求速战速决,继续道:“但是,你的决定却影响我的做法。”
“你威胁我?”慕潆太清楚初兰会为了母的不择手段的个性了,而且她对自己的弱点十分了解。心里很担忧,但没有表现出来,她不能让对方看穿自己。
“不敢,你是我手中的王牌,我可舍不得伤了你。加上伤你对我没有好处,我要你心甘情愿去做。”
“我说了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婚姻不能用来买卖,要是你真的那么希望攀上豪门,你何不派你自己女儿去。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除非那块不是好田。”
孟初兰唇边笑意明显一僵,但很快掩饰掉。既然用硬的不行,那就改用软的吧。
灿烂微笑再度回到她脸上,只是这次她把嚣张气焰完全藏起来,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很骄傲,也很怀疑我的用意。但你有没替你母亲想过,你就不希望她能过上好的生活吗?”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现在身体也不好,你嫁入豪门后,她就可以跟着享清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慕潆单手撑着下巴,眼眸瞟向窗外,看似没认真在听对方讲话,实际上她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对方说得很对,这是最快能令妈过上幸福生活的途径。
但,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努力脚踏实地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投机取巧。结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不是儿戏,不能拿来作交易。
“嫁入豪门有什么不好,当少奶奶,有人伺候,能有更多时间陪你妈,这不是很好吗?而且……”
“够了,不用再说下去了。”慕潆打断初兰的话,站了起来,礼貌颔首说:“我的答案不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正如你之前说过的,我不是姚家千金,只是你们口中的私生女。不用你那么费心为我安排婚事,我们的关系只是见面次数较多的陌生人。”
“麻烦你一大早过来接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姚海也麻烦你们自己照顾,我们这些外人不帮你看人。”说完,慕潆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轻轻点头,转身迈开步伐离开。
孟初兰气红了眼,紧抿双唇气愤盯着慕潆挺直的背影,放在咖啡杯杯壁的手一再握紧,有股气闷在心头,偏偏咖啡店人多,她不好发作,只能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
秦邵煊透过玻璃窗盯着两人的举动,直至慕潆起身离开咖啡店,他才发动跑车打算回家,可想了想竟鬼使神差转弯,贴着人行道缓慢行驶。
走出咖啡店,慕潆松了大大一口气,全身肌肉慢慢放松,整个人像打了一场仗回来。但这场仗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表面上她是胜利者,而实际上一次都没赢过。
妈忍气吞声,事事以和为贵,而她的性格则刚好相反,藏不住话,一定要第一时间表明态度,不懂退让只会前进。这很吃亏,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这次真的不一样,她不止拿自己的幸福在赌,而且连同妈的爱。谁能教她怎么做,如何才能两全其美?今日孟初兰说的,都是她的痛处,她很明白这是在逼她投降。
初兰不是会轻易罢手之人,她担心自己的任性会连累妈,妈已经够左右为难了,如果再加上她的问题,妈该怎么办?
虽然妈今早跟她说决定放弃姚海,但爱一个人不是说不爱就不爱的,假如放得下,早在二十三年前妈就离开了。可妈没有,反而是选择继续留在这座城市,在接近姚海的地方生活,看着他事业有成,看着他结婚,看着他有孩子。
这要多大的勇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妈没有姚海生存不下去,即使只能远远看一眼,妈就会满足。这叫她如何忍心拿妈的幸福,换自己未来?
眼泪不知不觉蓄满眼眶,视线变得模糊,脚步踉跄差点撞到行人,幸好她及时扶住一旁灯柱。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密布的天飘下几滴豆大雨滴,接着越来越多,落在地面很快晕开。
雨越下越大,砸在人的身上很疼,路人东躲西窜,有得跑起来打算快点回家,有的站在屋檐下避雨,拍掉身上的雨水。
只有慕潆,既没有闪,也没有躲,立在原地不动,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雨湿润了发丝,水滴沿着脸滑落至唇边,咸咸的味道顿时侵入口中。
“她在干什么啊,病没好还在淋雨!”秦邵煊蹙起眉,隔着左右摆动的雨刷器看她,雨大得很,她却没有一点躲雨的意思。他几乎怒吼出声,踩下油门靠近她。
就在这时,刚回到家门外孟初兰,一下车便看见一抹令她惊讶的身影。本想着下次隐瞒某人前去拜访,没想到有人自动送上门。这难道是上天特意给自己的机会?
“你来干什么?”她摆出高傲姿态,冷眸扫过衣着朴素的人,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待见对方的表情。
“为了孩子,我们谈一谈。”
孟初兰讶异挑眉,望着眼前低垂螓首的人,露出一道胜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