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色云彩漂浮在东边天际,山的那边正等待太阳跃出地平线,微风掠过大地,唤醒沉睡的花草树木,它们个个漾开美丽笑脸,等待阳光的洗礼。
风穿过一小扇打开的窗户,温柔地抚摸白色窗纱,单人床上一抹纤细身影翻了个身。慕潆睁开朦胧睡眼,看了下台灯下的闹钟,六点还没到,闹钟还没响。
掀开薄被下床,抓了抓蓬松的秀发,赤脚踏入浴室洗漱,洗漱完出来床边的闹钟刚好响起。她笑了笑走过去把它按掉,推开窗户,让风灌进室内。
阖上双眸,深呼吸再睁开,柔和的阳光落在脸上。这几天的琐事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她要过回正常的生活,首先去花店打临时工。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要振作起来,这样妈才会放心。她握紧拳头,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换衣服下楼。
“咦?”迈着欢快的步子下楼梯,走到转角处听见一楼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她面露疑惑,加快脚步下楼。
来到小厅,饭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抬首望去,厨房的流理台边上,一道身影背对着自己忙碌着:“妈,你不是在医院照顾他吗?”
忙碌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抹布,扬起笑容转身:“潆潆,在妈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他已经有家庭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再和他们家有什么联系了。”
“但,你舍得吗?”慕潆没忽略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她不要妈为了她而受委屈。
“别说了,去吃早餐吧,等下你还要去花店打工。”慕菲撇开眼,躲避女儿关心的目光,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初兰虽然对自己很不友善,但她确实有一件事说对了。她不能成为女儿的负担,不能再给女儿制造麻烦了,从今天开始,就彻底与姚海断绝关系吧,这样对谁都好,而且女儿也不愿认姚海这个父亲。
“……”慕潆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很清楚这是妈忍痛做下的决定,而且是为了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往饭桌走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蹙眉,不懂这么早会是谁。门铃响个不停,可见门外的人很不耐烦,她只好快步走去。门拉开,待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欲把门关上,偏偏对方的脚先一步跨进屋内,阻止她阖上大门。
慕潆半眯起眸子瞪着对方,看到堆满虚伪笑意的那张脸,她就觉得恶心想吐。想起厨房里的母亲,她不希望她们的生活被再次扰乱,于是压低声音说:“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欢迎你。”
“……”孟初兰淡淡扫了她一眼,伸长脖子往屋里看,没发现有人,却听见厨房传来声响。没打算跟她说话,欲直接进屋找人。
“出去,不许你找我妈麻烦,有什么事跟我说!”慕潆察觉她的不对劲,伸手横在门框挡住她的去路,明摆着一副不欢迎她的模样。
见自己威胁的目的已经达到,初兰无所谓地耸了耸双肩,收回卡在门缝之间的脚,说:“可以。”
“我们出去谈。”慕潆咬牙切齿地道,故意当着她的面甩上大门,把她堵在门外。然后来到沙发,边拿起包包边说:“妈,上班要来不及了,早餐我就不吃了,午餐我会回来吃。”
“不吃早餐对胃不好,来把三文治带上。”慕菲赶紧擦干手,提着小饭盒走了出来,拉住女儿的手。忽然响起刚才有门铃声,于是问:“按门铃的是谁?”
慕潆嘴角笑容一僵,很快恢复平静,眨了眨眼眸,胡诌借口:“一个不认识的,按错门铃了。妈,谢谢你,我上班去了。”
她接过小饭盒,弯下身子侧首在母亲脸上印上一吻,接着道了声再见,便带着笑出门上班。可这笑容维持不了多久,因为走出院子,铁门外立着孟初兰。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初兰,全身紧绷,似随时准备战斗,提着小饭盒的手,一再握紧,关节在渐渐泛白。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赴约,想一口气冲到初兰找不到的地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自己逃了等于承受的人是母亲。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咬紧牙关,只要挺过去就没事了。
秦邵煊今天醒得异常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驱车出门,他顺着自己的心开车,车停下来他发现自己竟来到她家。
望着那栋两层高的楼房,他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在马路对面停下车,摇下车窗远远观望。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家门外,下来的女人是带她去相亲的孟初兰。
他微眯着眸子,看着孟初兰按铃,她走出来,虽听不见两人谈话的内容,但观面色似乎谈得很不开心。然后她出来,脸上明显露出不愿意,可还是上了初兰的车。
“……”睨着前面的轿车,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跟。前面是红绿灯,只要油门一踩,他就可以掉头回家,但脚迟迟没有踩下去。
轿车在一间极其普通的咖啡厅停下,会选择这里,慕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初兰很爱面子,要是让人发现她与自己这种‘平民’混在一起,想必很难解释吧。
“喝什么?”莆坐下,孟初兰便把菜单推到慕潆面前,仍算礼貌地问。
“不必了,你就长话短说吧。”一大早前来,刻意选择母亲在家的时间来,在慕潆看来就没什么好事。她只求早点了事,不用面对笑得那么虚伪的初兰。
初兰轻笑出声,并不在意她的礼貌很差,双手抱胸,向后靠在椅背,幽幽地道:“我要你嫁给昨天相亲的男子。”
“不可能。”慕潆想也没有多想,马上开口。她不可能成为孟初兰利用的对象,绝不!
孟初兰扯了扯嘴角,嘲笑地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除了答应没有第二条路给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