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楚雁寻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那道目光灼热而愤恨,她回头望过去,却只看见一扇半开着的窗子,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她回过头来,也把这异样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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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儿有消息了。
晚会结束后,楚雁寻从那压抑的环境里走出来,就听见大家在议论,说苏倩儿因为晚会没准备礼服被彼樱里退学了。
退学?!那她现在是回学院了?
“有个问题我之前就想问你了。”程南柯一见楚雁寻,就让她过来,“苏倩儿的礼服,怎么会穿在你身上?”
“我……我之前去拿礼服的时候,有一件破了……”她一听,不由得看了秦淼一眼,没有任何人察觉,楚雁寻继而垂眸,只说是有一件破了,并没有说是谁的破了。
“以后长点心,别再犯这种错了。”程南柯也没教训她,毕竟现在结果已经是苏倩儿退学了,也不能挽回什么来,楚雁寻如释重负般应了,回宿舍的时候,却突然被秦淼叫住。
“那个……我今天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她四下望了一眼,才红着脸道歉,“我……我也是急了……如果伤到了你……对不起……”
“没事,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楚雁寻笑笑,招招手,就回自己宿舍了,她走了几步回头,原地已经没有秦淼的身影了,楚雁寻才呼了口气,身子摇摇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明明已经……已经不准备再和你来往的……你又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说这些啊……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又为什么来道歉啊……
恨……恨不起来……我们是朋友……真的是朋友吗?
“你在想什么?”倏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她抬头望去,梁净月站在她面前,盯着她。
楚雁寻却没来由打了一个冷战。
实在是……太陌生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梁净月,她的眼神凛冽而暗含讽刺,神情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就这么冷冷瞅着她,让她在这样的目光中无处可逃。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那个姓秦的来给你道歉了,你就该原谅她?”梁净月嗤笑一声,楚雁寻呆呆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过来。”梁净月招招手,打开自己寝室的门,彼樱里的寝室是一人一间,每间都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梁净月让楚雁寻在窗前坐下,而她则坐在了楚雁寻对面。
从这里可以望见程南柯的寝室,现在那面落地窗一片漆黑,想来程南柯该是睡了。
“我问你。”梁净月的语气让她格外陌生,“秦淼和你第一次见面,她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问我名字……”楚雁寻说。
“仅仅只是问名字吗?”梁净月忽然追问,“你敢说,她没有问你,你是哪个世家的?!”
楚雁寻呆住。
“可笑,你明明已经意识到了所谓贵族世家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却装作没看到。”梁净月的眼神锐利而明亮,她轻轻地,嘲讽地笑了,“她为什么知道你是平民却还一如既往那你当‘朋友’,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别说了。”楚雁寻把头扭到一边,可她话音未落,梁净月已经开口,“那是因为,你们才入校,异能尚未崛起,这时候,她不会放弃跟任何人交好的!因为你们的异能都是未知的!你们对她的利用价值,也是隐蔽的!”
“为什么一到你没有异能了她就不再搭理你了,那是因为现在的你对她来说就是废柴一个!她可以尽情踩你,把你一脚一脚死死地踩,就算把你踩到肮脏的泥地里深深陷进去,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损失!”
“住嘴!”楚雁寻死死捂住耳朵,梁净月的声音却穷追不舍,“之所以只是冷落你,是因为她是世家小姐!她根本不屑于踩低你,如果可以,她反倒愿意让你拿她当那所谓的朋友,让你对她不落井下石的态度感激不已,戴恩戴德!然后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你这个废物为她做任何事了,因为你们可是‘朋友’!”
“至于她今天为什么突然爆发,因为她是世家啊。”梁净月说到世家二字时,脸上有掩饰不去的讽刺,“所有的世家子都是一样的,只要你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甚至让他们发现你是他们原来从不放在眼里的蝼蚁,他们就会立马化身疯狗,跳上来狠狠咬你的肉。”
“哟,你不是疑惑她为什么要来找你道歉吗,那我就告诉你吧,危机已经解除了,她安然无恙没有一点损失,这个时候,她就该重新套上那幅善良可亲的面具过来笼络人心了。”梁净月看着瞪大双眼浑身颤抖的楚燕寻,也不似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你这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你明知道秦淼是世家小姐,你明知道她看人格外势利,你还把她当朋友,我真不知道你是图的什么!”
“还有,你现在肯定还在疑惑七班那些女生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吧?还有那个乔颖,她为什么找你的茬。”梁净月托腮,“你也不想想你同桌长什么样。”
李冉……楚雁寻仔细回想了一下李冉的样子,他确实,一副大男孩的模样,虽然冷冰冰的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但是真的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现在懂了吧?”梁净月望窗外,“谁叫你好死不死坐在他旁边,还不变成那些花痴的眼中钉?”
楚雁寻沉默,梁净月也不说话了,就这样过了很久,她才又开口说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吧?”
“……”
“因为我们……都是平民啊……”梁净月苦笑,“只有你这个傻瓜最不会察言观色,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那我们……是朋友吗?”
闻声,梁净月呆了呆,回头望向楚雁寻小心翼翼的脸,心里叹一口气,转而赌气道,“我不和废柴做朋友。”
楚雁寻又沉默,梁净月也不说话,又过了很久,她终于愤愤咬牙,“你就这么想做个废柴?!”
“我……”楚雁寻刚要说什么,却听见窗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尖锐响声,两人立即转头往外看去,却见对面程南柯的寝室灯光大亮,而那面落地窗竟然全成碎片,那一片片玻璃碎片中,有一个人破窗而出,正往下坠落,长发飞扬!
程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