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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斗法

庄马炮

甲与乙是一对好朋友,先后进入某单位的不同科室,因没有工作上的矛盾冲突,友情牢固可靠。

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购房热潮中,两人相约做邻居。各自虽有几年的奋斗经历,但“钱途”仍旧灰暗,都以银行按揭作为无奈的选择。两人的妻子又是校友,认可对方是可以经常串门聊天的对象,还可以一起逛街购物,也表示赞同。

装修时,为避开格调相似走错门还不懂得回家,决定风格不一。甲因为生了儿子,满月、周岁、十岁等各种庆祝活动,一时高兴免不了多花几个钱,又缺乏后援,显得捉襟见肘,定位一般的传统装修,自诩保留古典美。乙就有点不一样,要让女儿从小沾点洋气,选定欧式装饰,不管物业公司的阻拦,强行拓宽预留门,渲染了内外协调的气派。

搬入新居,两家各自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都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中。甲的一个朋友在参观完离开时留下后话,对方门大,好风水会被其吞并,看来对方有意占便宜。回想了数天,还查了风水学,甲的心里毛毛的,越想越有道理。利用乙一家外出旅游,甲悄悄将自家的外门槛垫高,防止好事都往乙家跑。

乙回来后感觉不对劲,向甲讨教。甲心里有鬼,回话总是闪烁其词,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在乙多次的念叨下,有人向乙提出反击的方式,让其在门顶挂上一支剑,寓意将对方的门槛劈开、削平。当然,剑并非一挂了事,乙委托朋友丙全权处理,丙又慎重地请来了风水师到现场施点“法术”,让那支剑不再平凡。

乙的这一小动作,让甲更确信乙以前拓宽外门就不仅是一件装修风格的简单问题。甲又再次请教那位推心置腹的朋友。在这期间,甲、乙见面说话大多是应付式的,心里都感觉不爽,缺少共同的话题,变得很陌生。心里存魔,甲平白无故被自己的门槛绊倒两次,有一次还跌了伤,怪罪被对方的剑给刺到的。

甲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跟乙一番较量。朋友又建议他在门顶上安个铜镜。镜面有反光作用,可以反射对方的寒光,难题一下子给破解了。在镜的选材、大小等方面作出合理合“法”的规范后,一面除魔镜悬挂在甲的门顶上,正敌视着乙门顶上的那把剑。不管是光线照到剑或镜,对方都会感到那么的刺眼与晕眩,工作上分神,生活上磕磕碰碰。

双方行为的进一步升级,出门都怕见到对方,更谈不上互相串门了。两小无猜的儿女也受到影响,躲在自己的套房里孤独享受那份早来的清静。乙夫妇每天照镜都不油而然想起甲门顶上的怪镜,常魂不守舍,不时燥热烧身,女儿也常成为他们的出气筒。一天,乙注视着轿车的倒车镜,一下子恍惚,竟在慌乱中踩错油门将人撞伤。乙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车技,会出现车祸,料定是甲魔法的加害所致。赔了伤者之后,朋友丙又悄悄靠近乙,将剑换下来,用龟壳代替八卦图,变戏法的八卦阵可以“玩”死对方,才有机会泄恨。

甲当然也不愿服输,迅速将铜镜换成葫芦,一物降一物,让对方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看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拥有此物的厉害,可以说是法力无边,一切妖魔鬼怪悉数收入囊中。一场恶战,终于可以打个平手,双方都额外耗了财,费了神,招数也基本用尽。

乙不甘心最后一招被甲将死,又求救丙想办法制约对方。丙想了再想,又回到挂剑,只是尺寸要加大点。事件炽热化,甲、乙都想到要搬走,但房价一浪高过一浪,条件限制,出门不同时,回家也错开几分钟,避免尴尬与仇视。甲也拒绝搭乘乙的顺路车,咬咬牙按揭买了一部车。不难理解,拥堵现象常常这样发生的。

在邻县某酒店,甲见到乙与丙勾肩搭背。辨认出丙就是留给他后话的朋友,疑惑顿开,然而,一切都有点迟了。心底各自留下阴影,已回不到从前那种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情谊。

剑能否劈开葫芦,抑或葫芦吸走剑,谁也降服不了谁更说服不了谁。那把悬着的双刃剑,既伤了别人,也同时伤了自己。一扇着魔的门开着,另一扇纯洁的门给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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