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为何不跪?”那木棺里面,这声音又传了出来,断断续续,但里面的人却仿佛在努力调整。
木棺外面,我祖父望着其他几人,却是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木棺之中的东西,太过于匪夷所思,即便真是一个东汉三国之人,那他这么多岁月都不曾死去,并且外面有九鼎聚灵这样的奇阵,就不能以常理推之。
那人声传出第二次,声音有些由先前的男性,又变得有些阴柔,然而我祖父听来,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轻松,背后更是感觉有凉气游过。我祖父却是生生忍住跪下的冲动,把目光投向长袍青年所在的地方,我祖父发现长袍青年,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慌乱,除了原本平静的脸上,有凝重出现。
猛的,我祖父只看到长袍青年猛然趴伏在地上,朝着那木棺低着头,嘴里念着一些东西,很有节奏,由于此刻没有人说话,我祖父听得很清楚,“祖,安,先,宁,亡,生……”,我祖父来不及多听,因为其他人见到长袍青年这样,也同样如此,我祖父急忙跟着照做,虽然不晓得长袍青年嘴里在说什么,但跟着这样做,显然是没错的。
“吱吱吱,”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烙灵罗,此刻已然到了我祖父他们所在的位置。我祖父看得清楚,那最近的几只,已然就在自己身旁,烙灵罗的爪子滴着油绿色黏液,没有五官的脸上,那黑色的眼珠,足足有成人的拳头大小。我祖父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这烙灵罗,似乎对声音特别的敏感,眼睛生的大,却犹如瞎子。
我祖父已然有些麻木,内心说没有恐惧,那根本不可能,我祖父自知逃不掉,浑然把头埋在地上,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会死,却迟迟还活着。我祖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是急,而是饱收煎熬。烙灵罗那细小的脚和手,从我祖父身上踏过去,我祖父能感觉到,烙灵罗的脑袋,离自己的身体不过几厘米不到。
随着烙灵罗越来越多,我祖父周围已经被烙灵罗那“吱吱吱”的声音包围,长袍青年先前的声音本来就小,此刻更是听不得闻不到。除了烙灵罗,我祖父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我祖父已然已然快要窒息,烙灵罗仿佛没有体温一般,我祖父只感觉身上是一片片冰凉。“快杀了我吧!”“不要,不要杀我,快离开!”我祖父大脑混乱,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本能的呼喊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祖父突然感觉脖子上面有温热,仿佛是一个爪子按在上面,“终于解脱了吗?”我祖父此刻说不出了感觉。
“嗯,不对,”我祖父猛然发现,那是一只手,人手,此刻还在拍自己。我祖父急忙撑起脑袋,一看,原来是张河山。而周围,哪里还有什么烙灵罗,除了中心的那木棺,就只剩下随行的几人。
我祖父想要说话,却看见张河山摆手,然后指了指那木棺。我祖父突然发现,那木棺变了,原本如新,此刻却仿佛经历的万载沧桑般,朽烂无比。而里面,这时候也不再发出声音。
“走!”突然李叫花子出声。然后一行人朝着原路返回,去到那石鼎的位置。
石鼎之中,我祖父用里面的水清洗了下脸,顿时清醒了过来。
“拿去!”长袍青年开口,手中多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我祖父看得明白,那珠子透明,里面却有一条蛇儿在游动。
张河山看见这东西,欣喜无比,急忙接过去。
“你杀了它?会得了诅咒。”长袍青年道。
“我别无选择,这是最后的机会。”一向大大咧咧的张河山,此刻说话,也不再那么随意。
我祖父不由得一怔,这珠子是什么,他们到底在刚刚烙灵罗出现的时候,做了什么。如果这就是张河山一直要找寻的东西,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实在是混乱,我祖父已然想不明白。
“我要走了!”张河山看着我祖父,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还不待我祖父开口,他借着道,“等你回去,自然明白。”
说完,张河山便拿出绳索,借着石鼎上面的口子,离去了,根本不管我祖父的追问。
我祖父急忙想要跟上去,却是被李叫花子拉住,“我们不能跟着他。”
我祖父不愿,挣扎道,“他是我爹,他回去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你现在不能走,老张已经说了,至于一切,等你回去了你自然会知道。”李叫花子道。
我祖父只能沉默,只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迷团当中。张河山,难道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东西那么简单?还是有其他原因。
“那我们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我祖父不明白,既然这一切的领头者张河山都离开了,那自己这几个人为什么不还留下,不和他一起离开。
“找他们!”听到我祖父的问话,李叫花子这么说了一句,“张龙死了,在下面。王兵武有鬼,消失了。至于唐王端,或许只有你爹才知道他在那里。”
我祖父一听,这才觉然,自己这里只有三个人,除了离开的张河山,便只剩下李叫花子跟长袍青年以及自己了。
“他娘的,到底都什么跟什么,我周围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我祖父发现,自己这接近二十年的经历,都那么的诡异。原本的父亲张河山,离开了。自己记忆中的一直胆小懦弱的铁匠王兵武,李叫花子居然说他有鬼。至于唐王端,为什么张河山要让他离去。
“这地底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然后他们不肯离去。”我祖父望着李叫花子和长袍青年两人,久久没有说话。生活,或许一旦打破原有的平静,那就已经不能再平静,我祖父如是想到。
在张河山离去了接近半个小时之后,李叫花子才带着我祖父离开,仿佛他在避讳着什么。我祖父在离开的最后一刻,望了一眼那木棺,此刻上面已经朽木斑斑。里面也不再有声音,木棺也不再抖动。
“那木棺里面到底有什么?”我祖父发现,有的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去找寻。在这半个小时里,我祖父无论怎么追问李叫花子,得到的回答却只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