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不懂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传统文化是最贴近生活,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它就是我们老祖宗的学习,生活,也是我们的学习,生活。它不是高雅,高深,高高在上的,你们现在这样的学习态度,一旦跳出这个学校的高墙,你们这样想,就会摔得很惨。你们会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社会地位,甚至你们连朋友也没有。”说到这里,金思自嘲的苦笑了一下。“老师说的很对。”
然后他继续说道:“因为你们不懂的佛教中的放下,不懂的道教中的从心所欲,也不懂的在儒家的道德礼法之后,还有一句叫做“嫂溺,叔援之以手。”你们不懂的文化来源于生活,和而化之,不懂的变通,所以你们最好的职业,只能去当语文老师,即便是语文老师你们也未必能当好,因为你们只能解学生文字上的惑,解不了他们心中的惑,这样的老师是不合格的,在这种状态下我们中国五千年文化中的一些精髓,是会丢失的,到时候,我们将不是一群“高尚”的文人,是罪人。”
金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苏毓认真的对他说:“那么以您看来,我们目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我隐约觉得某些地方有问题,但总是找不到关键的节点。”
“苏老师,在您推广读经班,推广国学教育,推广传统文化的时候,有人对您提出过质疑么?有人对您说过国学教育没什么用么?”
“有啊,现在国家和政府对国学都很重视,学东西的人多了,说闲话的人少了,前两年满大街都是这样的话。”
“那么,您刚开始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最开始的时候,当然很气愤,中华五千年传承的瑰宝,却被人如此的轻蔑,我就跟他们讲你们是不是中国人,你们的祖宗是不是中国人,你们这是数典忘祖啊!朋友们劝我不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要不是我的老师不时的帮助我,开导我,我甚至都坚持不下来。”苏毓一脸义愤的说。“不过后来,看开了,传统文化丢失严重,要一点一点的捡起来,要慢慢来,现在不是很好么,国家政府支持,人们也渐渐的明白了它的重要性,虽然还不免有一些风言风语,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我也看开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金思笑了笑,:“苏老师,你是一个成年人,一个老师;我是一个成年人,一个中文专业的大学生,就是我们经过了多年的学习,经过了社会这所大学的洗礼,就这样都对传统文化的学习产生过这样那样的情绪,都产生过动摇,一个孩子,面对如此经济发达的社会,信息传播如此之快的社会,面对人与人接触面如此之广的社会,只靠背诵,只靠几个小时的书本知识,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就理解,时代的背景,祖先的传承,对它们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故事。就像“兄友弟恭”这个词,他们是独生子女,甚至连兄弟都没有,怎样才能理解?就像仁,连圣人都不能完全表达诠释,我们给孩子怎么讲,他们才会明白?苏老师,我觉得国学教育的问题是,学问和力行分离了啊,如果作为一个国文老师,我们只需要把文字,词句解释清楚就好了,可是您既然致力于国学教育,和传统文化的传播,这样做就使文化脱离了现实,您传授给孩子的瑰宝,就会被他们在现实中丢弃。”金思说完这些话,也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想到老师当年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想和他的老师说:老师,你说的对,我原先真的不懂,磕磕绊绊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您所说的,原来您早已把金子揣在我的怀里,而我却在兜兜转转的去寻找它。
这天上午,苏毓和金思谈了很多,苏毓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金思找回了对生活的自信。苏毓感觉自己的内心更加踏实了,而金思不再会为生活的窘迫而感到困惑,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位置都不一样,与众不同,正向金思在说说中引用的那句话一样: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刘刚也是这么想的,他喜滋滋的抱着一摞书,屁颠屁颠的跟在白灵和子歌后面。子歌从来不会要礼物,就连白灵给他买的衣服,不是奶奶发了话,子歌才收下。可是老刘发现了子歌的“弱点”,他喜欢书,就连在图书馆抚摸那些排列整齐的书的时候,子歌的手指都是那么轻柔,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惜。自从老刘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他就“假借”学习的名义,一本一本,一套一套的把这些书籍搬回子歌的书房,乐此不疲。为这,白灵还没少夸过他,老刘不禁又动了要个孩子的想法,以前一直是白灵不喜欢孩子,嫌麻烦,现在看来情况大不一样啊!他觉得这条大坝开始松动了,于是,他想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真心喜欢子歌这孩子,他觉得子歌是上天赐给他和白灵最好的礼物。他看得出白灵最近的心情有多好,发脾气的次数能数得上来,原本就很美丽的面孔,闪烁着母性的光辉,这才是他的妻子,爱人。老刘感觉自己很满足,一切都是因为白灵意外的碰到这个孩子,一切都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安排。
世上很多的事,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发生,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需要一个按键来激活它,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只要你相信,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昨日的冰霜万里,在推窗的一霎那,已经是春回大地,春光明媚。这一天,很多人的心情是晴朗的,因为爱,或者因为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