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愕得顿时魂飞魄散!
看他那被愤恨扭曲了的那张老皮鞋似的脸,恶狠狠地,凶相毕露。那张老脸更显得丑陋不堪地愕人,狡诈而冰冷,冷若冰霜,暗淡的灯光下,阴森而恐怖,那双凹陷深处的眼眸,幽幽地闪着绿光,犹如隐伏在灯影深处的狼,眼眸中那毫无隐蔽的杀气令她不寒而悚,口瞪口呆!
“你可别乱来呵!我可不是……”
她被愕得顿时发懵,一下子,像是被推跌入了那悬崖下的无底洞里,浑身冷凛凛地,只觉得后脊梁阵阵发凉,犹如芒剌在背。
“哈哈哈,看把你被吓着得成个样子!”他突然放手、开怀大笑,被释放了的甘畅痛快的样子。
“你开的什么玩笑?”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禁也在浑身哆嗦着,她憋得差点要晕过去,要魂归北斗。
她这才意识到他在恶作剧!
“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他浅浅地哂笑着对她表示谦意。“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朝她大方地躺开了双手。亮出了他那隐密的家伙。
此时她才、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楚了,那不是他所要掏出来的枪,只是他比划着手枪的手指头。
“你不会是个疯子吧?酒喝多了!”她这才缓过一口气。感到自己也被他弄得魂飞魄散。
“他非要亲手将那对狗男女送上他们该上的路后,最后同归于尽!”他反而显很开心地,像是为了为自己这豪爽的壮举而舒心。“他在那小小的枪膛里压满了他无处泼泄的仇恨的子弹,和满腔闷火,四处寻找那对苟情偷生的狗男女,只一心要将她们送上该她们到达的地方。”他恶狠狠地说!
“你别张冠李戴!”然而她还算清醒。
“他想,还是留最后一粒子弹给自己,他要看着倒毙于自己枪下的俩个狗男女,将最后的那颗子弹给自己也来一枪——嘣!”他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效仿着戏台上的动作,往前跌倒,直朝着她的怀中扑倒而来!
“你别耍赖!妄想在此吃豆腐。”她眼明手快,本能地抵挡着,随即将他狠狠的推出老远,恨不得要将推跌于地。
“有机会,他还是要逮住她!”他说。紧紧地抓住她。
“你是醉酒了。”她想趁机离开,与这样无赖的大老男人纠缠下去大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想借此逃之夭夭,反被他拽住。不由得使她一怔。
“酒色浓,一怀春色醉疏翁!”不知他是真醉假醉。还是在借酒卖醉!要借酒意卖浑?对她好像已不再在意,只像个迷茫于幻觉里的花痴。却在傻愣着对着那杯中的酒色痴迷。
她并不搭腔。不想搭理。她也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他好像也并不在意,不需要她的回答。仿佛他已早有答案。但她反觉得,男人更不是东西。那事出有因,也显得太阴险,阴森的透出一股血腥味,冷凛凛的一种凶恶的弑杀气!仿佛不仅为那女人,而是所有女人。难道说她也成了他追猎的代用品?好可怕的一个男人!对这种男人……
“人随春潮浪荡去,天馨冷香入怀来,酒醒半路晚月中,梦魂缭绕意无踪!”
他仰天自侃似的,朗朗有韵地含胡混其辞。看他是、几分潇洒,却也几分悲壮的样子。还颇也几分文绉绉地!只是让人感受得到的是、几分寒酸,几分可怜。
“记不得、往前那杯酒,樽酒再相逢,乐事回头、一场空!”
她听不清其内在之蕴,看来他也真是醉了。他的酒看来喝的并不是很多,却不胜酒力,为了那个逆气的故事?他灌下的酒水还真的能醉人。他这不是在借酒卖乖?
防备的本能,她还是挣着逃脱了。对酒鬼,她知道该怎么办。
当她带着二个保安过来时,他却不见了踪影。只是那满屋弥漫着****的酒气,这时却令人恶心。
而在她收拾如此恶心的狼籍场面时,她还是忍不住四处细心寻找些什么。她隐约觉得,他应该留下点什么。是什么,只有她知道。但她就是找不着,但最后她什么也没找到,心中不禁有点若有所失似的。犹如那只吃惯邻居布施残羹的惹人宠爱的哈巴狗,每是时候,总要到邻居的门口转悠着、伸长脖子嗅闻那熟悉的气味!她怎地还是不放弃,小心地找,就是找不到她所想找的,或许说是她应该得到的。但这次真的没有。他什么都不留下。只是留下这满屋狼籍的酒气。
“吝啬鬼!”她忍不住的愤慨。潜意识里企待着的收获,最后还是遭他的吝啬所破灭。
她好像还有所不甘心,被那狼藉的桌子上还残留的半杯酒吸引住。半杯本就是斟与她的酒,像那不服输的赌徒,将所有的晦气都反攻倒算地非要撒在了让他输光了的纸牌上,恨不得要将它一口子吞下,随手抄起那残存于桌子上的酒,毫无犹豫地仰头,身不由己地将那酒仰头灌下,连最后的余沥也一饮而尽!还真是的,给与人的直觉是满口的辛酸苦涩的感觉,但过后那隐没于辛酸苦涩后的,却是那淡淡的一缕甘醇、湿润着的,是特有的那股遗韵,颇也酒意盎然,也可谓是口颊留香。
她随意地坐在那空落的沙发上,感到身心交困。
不一会,颇也感觉得到,已有几分酒意。还未醉,颇为兴奋地像要飘浮而起的样子。此时的她、有种被煸起的、真有一种像是被什么轻轻地将她托起,足下像有一片浓厚的云,飘飘然,体内潜伏着的那股原性的兴奋之意,亏空了的心底、像那被掀起的潮汐,轻轻的冲刷着、抚摸着她那敏感的心灵。
“看来这酒、还真是样好东西!”她看到那瓶中倘有余沥,倘有的小半瓶酒,下意识地、随手拿起那起来,她赌气似的,随手将那酒一口子灌了下去。
然而她,亏空了的心灵,像是被谁推跌进了无底洞里,不禁心底阵阵凛寒。那凄凉透背、酸溜溜的,仿佛刚才那杯酸涩的红酒也都滞留在了她无底的心底,将早已亏空了的心灵渍饱盈满,她只好一种压抑不禁的、只想痛哭的感受!却又哭不出来的抑压。这世界不容她流泪。生活并不接受自怜的眼泪!
“啊,在这世上,最不幸的、就是女人。一个被宠着、最后又遭无情抛弃了的那个女人!既还未是垂垂老哉,也已风光不再;既非沉渔落雁,却也倘有那么几分姿色;既不再肉感秀人,然而也不至于已像那风干了的蜜桃!天哪,你要到哪儿去?哪还有你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