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真是的,还真不知怎么,像已有二三天不见他的踪影,仿佛还真的……从人间、蒸发了!反而要让她……仿佛是这喧哗的世界里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她的面前,像是缺少了什么。于她的生存空间里顿时显得空荡荡地。怎回事你?她也不知道。
到底是为了他那个带有血腥味的故事。还是为了他的那几个不太慷慨的小费。难道说是为了他?
他算是什么东西!但她身不由已似的、非还要到那地方看看!她总有点,应该是为了他那未完的故事吧。尽管听起来是凶狠阴险的感觉,回味起来还真吸引人的。很剌激,既有点血腥,也颇几分是潇洒!
但是,当她闲着下来无所事事地无聊时,心中未免、还是情不自禁,暗自将他那个粗糙的故事重又细细反刍一遍,慢加回味,还真有点……但现在的事,她也知道,你千万别当真。谁知道他是谁?而也有的事,你当他是假的、偏他是真的。你正当真时、他却是在骗你!不是说:假当真时真也假。然而也是,只要你不当回事,先撇开真假不说(管得他是真还是假。真假与她,不关紧要,毫无关涉。),就那故事本身也是富有真实性的。至少也令人只觉得可信。
这世界犹如一锅粥!肉糜菜帮子,浊水糙米,姜蒜盐巴,粗瓮猛火一锅熬。于佳肴美食中,也未免也夹有鼠屎猪皮鸡毛蒜皮!
像他这样自是聪明,又任人谑弄的傻瓜,现在还会有许多?她就不相信这世界还真会有那不贪腥的馋猫!
“你说他、看像是个傻老冒。偏也这般、诡计多端。他到底想干什么?”
倏忽间,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眼下晃一下,她回过头来。
——那不就正是他?原来他,她疏忽了,他此时正混迹,隐没在疯狂的人影里。开始她是有点不相信,那一般年纪了,有点要叫人不可思议地,最后她还是敢干认真地,她还真的将他从疯狂的人群中揪了出来。还就真的是他!开始还有点是不敢认真,但那老头、真的是他。他竟然也……她有点不相信。看不清,但凭直觉,是他。她下意识地在一边等着。看他一身汗地过来,她本能的迎上去。
“你也蹦迪?”她轻声问。很好奇。有点不可理喻。也借此与他套近乎。
“不可以吗?”他不介回事。反而有点玩兴正浓!
“哪里的话?只是,你该不会是……”她差点出嘴反问他,该不会就是那位有了几个钱就走进鸦片烟馆的老东西吧?但那不就是他的事?你管得了?
“嫌老,又丑陋?”他扮了个鬼脸!
“不,你还不正当壮年!”这令她颇为难堪。别人是丑是老,与你又有何关系?她不会:俺丑俺不见。人丑你生厌!再说了,他还不至于真是钟馗那般的男人。至于老不老嘛,反正也只是……卖包子的,你管他买包子的是谁?
但她还真的像是在乎。好像是的,这时才让她如此感兴趣地审视着即在眼前的他。实际上,他看来也不至于真的已是老朽傻冒。就是最初的印象、由于他偏于瘦薄的样子,看来是有点让人不由得一种、错觉吧!但,昏暗灯光投影下的他,那张长脸犹如快刀削过似的,棱角分明。与眼下满大街上晃悠着那一拨一拨粗壮的胖子相比,他更显得峭峻地瘦得让人感到单薄得可怜。大暑天里,他本就单薄的身上披着短袖夏衫,那嶙峋的形骸,总给人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我能请你蹦一曲?”他显出很大方。为此朝她折腰,伸出右手——请!
“我?不不,我跳不来,从未跳过!”她下意识地逃避着、本能的连连退却。像是那被扯着要拉下沸汤的狗!
“论跳舞,我也不行。但就那么跳着,蹦着,晃着,甩着,不也就把所有烦恼都也抛弃于九霄云外?忘了年纪,让人找回失落了的年轻的感觉。跳他个精疲力倦的。不也好让你睡个好觉?说不定还给予你做个好梦!真的很好。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人生必须有梦相伴。那是睡眠中的情不自禁的意境!清醒时重又回首,很有意思的。”他这时很在乎着顾及自我的感受。好像是余兴未尽似的,还在身不由己地晃悠着!“甩开烦恼、好让激情重归,忘却年龄、让青春永驻;人必须在激情中放纵自我,在那令人回肠荡气的幻想里,挥洒自己的慷慨,接纳别人的热情,沐受这个世界最美的奖赐!你说,这么多人聚集一起,图的是什么呢?还不就是、将最后一点热情挥霍,把美好的光阴挽留,张开迷茫的双眼,倾开善良的心灵,接纳天外的佳音!抛弃的是烦恼,留住的、潇洒过后的开朗。都说是——天生我才必有用,散尽千金还复来。钱是什么东西?”
怎不是呢?她更想将所有烦恼化为疯狂的热能在蹦迪时挥霍掉!将烦躁消耗殆尽,还与她轻松人生,寻找回重新开始的渴望,获得新生的意境,结束那沉闷的日子,好让崇尚美好的生活从头再来!但她这副模样,已蹦不动了。她下意识地扯扯那紧紧包裹着的衣裳,轻轻搓揩一下那膨胀着似的胸脯,有点不好意思。看着胸前这沉甸甸的那累赘也似的东西,身还未动,它已像要坠落了似的样了,她也自个觉得,看那颤动着的,多不雅。岂不就像那只蠢蠢的老母猪?
或许他,真的只为了寻找足可让压抑着的情绪得到个发泄的方式,这也不失为一种直截了当的地方。每个人都会有不快或郁闷时,这与年龄无关。假如他真只图一时得以释放,以这样的方式怎不可以呢?打开一个缺口,或许能从中获得某种渲泄后的放松,无疑,倒也是不失为美的事。在陌生的花园里,偶然遇见一枝正嫣然绽开的花朵,让他驻足、凝神注看,他并不想妄自采撷,当然也不忍攀折,又怎好不能任他观赏玩味呢?假如她也只是想借此一展芳姿尊容,或许也不至于是妖邪轻浮吧?人也真是个怪物,别人看他是在挥霍,他却是在煎熬!或许这也只是生命抖落的一鳞碎片吧?而往往是这些留在记忆里的碎片将美丽定格!
“你该不会就是……是那位、不知在哪赚了那么一点钱,并不走进酒肆米店,却真的像是误进了这地方,图的啥?仅为了一醉。除了酒,你还不弃****的那一位吧?”她还是忍不住。此一刻,她真的……有点,是在哪遇上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也来不及去想。没意思,莫明其妙!
“你看我像吗?”他着意凑着过去,差点要挨着了她的鼻子底下!
却也让她只觉得没趣。自个怏怏地不告而别。却被他给拉住!
“喔,不好意思。也没别的意思。”他发现自已已有失态之举,连忙松手。“我们能找个地方再聊一会?”
“有必要吗?”她不信任地望着他。但她并不拒绝他。
“这人生于世,除了吃饭睡觉和穿衣是必要的,其余的,都是多余。有的就是没必要。只是,抓住一爿间闲,聊且过上一回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也应该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吧!你说呢?”他也并不强求什么,只是有点……他只顾自个离开这儿,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但她还是随他,他们又来到那个包厢里。很奇巧,那小包厢像是为他们预留着。因为无人光顾,所以什么大小包间,大都空着。他正好是攒了这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