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个老嬷嬷领着到了丢花院,丢花,顾名思义,把一朵花儿给丢弃……就是说她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要被当作粗使丫鬟,那个老嬷嬷很是啰嗦,跟她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她该干的事给交待清楚。
听到要洗衣服,要扫地,还要砍柴,方若凉立马不淡定了,告非,她穿越前虽然说不上千金大小姐,但也没到这洗衣砍柴做饭的地步吧!
老嬷嬷看她一脸不情愿,嫌弃道:“怎么,你还不愿干了是吧,不干趁早收拾东西走人,府里不缺人。”
她立马笑脸相迎:“额,也不是不愿干啦,只是我觉得我还可以干些别的……”
那老家伙一脸鄙视:“你还能干什么?”
“你不觉得我正值年少,芳华初绽,才华横溢,让我干这些粗活有些埋没人才吗?我可以写诗作赋呀,指点江山啊,粪土你家万户侯啊……”说着说着,她立马捂住了嘴,说错话了,但愿她耳朵不好使。
那老嬷嬷正在脑子里将她的话整理一遍,理清思路,未等她发声,便听得一悦耳的男声响起,伴着笑意:“姑娘好大气魄,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佩服佩服。”
声音那么好听,绝对是个美男子,她眨巴眨巴眼睛满怀期待等着那男子出场,果然,院墙转角处出现一玄衣男子,生的好是俊朗,且看上去浩然正气,顶天立地。
她奉承道:“小女子只是随意自夸,不可当真。”
那男子笑得更显开怀了,又用那双朗朗星目打量着她,喃喃道:“还不错。”
方若凉也打量着他的衣饰,看他穿着很是华贵,且腰间一块玉佩也是高品质的玉石雕琢而成,她暗喜,是个正主,升职有望啦!
于是她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婉约大方,然后硬是挤出标准八颗牙,身子借鉴了下日本九十度鞠躬:“那公子可否满足小女子一个小小心愿?”
她差点唱出下一句,再还妈妈一个吻,一个吻,吻****脸上的泪珠,温暖她幼小的心……好吧,歌词出线……
他诧异道:“姑娘此话是何意?”
她继续八颗牙标准微笑,却不知此时她的表情落入那男子的眼里是何等的狰狞,如午夜僵尸……
“我可以写诗作赋,我还精通绘画,琴艺我可以谈吉他,钢琴我也会,哦对了,你们这时代貌似流行古筝琵琶,我精通中华上下五千年,我还懂一些医术,我还会种花……”
不等她说完,男子便打断了她:“姑娘不是说过这只是你的自夸之语,不可当真吗?”
她惊愕地望他,那么正气的一双眼此时竟然也盛满了促狭的笑意,她顿时发觉自己像一条鱼,上钩了。
于是话里带了些不可抑制的怒气:“公子难道不懂什么叫谦虚之道吗?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正如小女子我,虽然我如今身无分文了,身份低微,苟且偷生,哦,贬义词,那换一个,总之,小女子我正如那山,那水,从不显山露水。”
方若凉已经开启了她的语病流,堪比当年一首梨花体,震惊中外。
那男子貌似笑得更是开心了:“既然不显山露水,那么我们要来何用?”
“我这叫有内涵,太过张牙舞爪会到处惹是生非的,到时候给你们惹来一身麻烦。”
“那含在内而不外放,岂不是无用?”
“公子,当年小女子一曲红绡不知数,人都称呼我什么你知道吗?”
“毛巾姑娘?”
她吐血,顺便吐槽了一下此男子的文化水平和文学常识,他不会是在澡堂帮别人送毛巾的吧,既然送毛巾,既然是送去澡堂,她已经有了一个很是邪恶的念头,澡堂必备什么?对的,你们没猜错,肥皂!哇咔咔咔咔!此乃江湖人人相传,名声响亮的澡堂一肥皂之菊花郎。
她猥琐的打量着他,诡异笑道:“他们都称呼小女子为风中一朵等爱的玫瑰,简称风玫瑰。唯有等到爱慕和赏识,那朵玫瑰才会绽放出她的美丽,她的惊艳,她的绝世风华……”
“所以,我给姑娘一段默默酝酿,等待爱慕和赏识的时间,你现在主要任务是韬光养晦,并且经受磨砺。”
方若凉抓狂:“你是在跟我传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普世真理吗?”
男子倒是真的不解了:“何出此言?”
方若凉一看时机已到,该亮几手给他看看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然而,事实与她所期待的是相违的,她所想象的是那位男子瞬间目露赞赏之情,下巴久久未合,然后目瞪口呆地说出:“姑娘可真是好才华,乃经世之才,在下佩服佩服。”
然而,现实情况是,那男子淡淡回答:“哦,那姑娘就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先吧,过段时间自然会有识才之人沙里淘金将姑娘拯救出来的。”
她真的快要疯了,拜托啊!那是古人流传百世的名篇诶,就这样被忽视且糟蹋了!真是没文化没常识!
方若凉在这个时代已经隐隐有了一种孤芳自赏的心态,感觉自己已经遗世而独立了。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那位男子又是谁?这个时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她处于江湖背景还是庙堂背景?她至今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