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回去的第二天,蔺少柽一行人便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回乡的路。当然,草原枭雄铁木齐也带着木铎、铁真四兄弟一同前往。
因为,他说,路上若再遇上突袭,他们跟去也可以帮上忙;再者,“玉颜”首富,蔺家出现如此大的状况,他担心,“玉颜”也会受到波及。
一路的奔波,一路的艰辛,一路的不安,一路的担心。终于,在大家奋力赶了半月有余后,来到了连皇城镇外。
终于回来了!
看着不远处的连皇城镇,柳绮韵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连皇城镇内一派繁荣热闹的气象。
想当初离开时,她可是抱着今后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的可能,然而,如今,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今生的爱,--她一度以为不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奇迹!
世事还真是难料不是吗?
去时,狼狈不堪,痛彻心扉;
回时,心情飞扬,幸福充溢。
只是,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会觉得更满足。
一思及爹他们的话,柳绮韵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被凝重所代替。
到现在,她依然无法相信紫菱的所作所为。
佯装天真清纯?佯装一脸无辜?佯装一身病态?就连身重寒毒也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可能?
试问一个本就蛇蝎心肠、诡计多端、歹毒无情的人要凭着怎样的意力才能装出一个性格完全与之相悖的人来?而且,一装还是两年?
“在想什么?”身后的蔺少柽一手横过她的腰际,将她揽向自己,“不高兴回来吗?”
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毕竟,这里是她的家乡,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爱人,这里,才有她的家呀!
可是,
为何,他会突然感觉到她心中的不快?
是他多虑了吗?
“没有。”柳绮韵顺势将头仰靠在他的胸前,“我只是、、、、”
只是有点儿担心,有点儿闷!
若紫菱并非爹他们所说的那种人,那么,以她对少柽的爱,以少柽对她的疼惜;她终究是要嫁给他,而他,也终究会是要娶她的吧?!
这样的私心,何时在她的心底滋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要让她与别的女人分享少柽,她,
真的做不到!
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但在她的理念里:爱,就得一心一意!
就如同爹娘一般!
若不是娘亲身体不好,又怎会为爹令寻伴侣?又怎会,在她临死前要爹娶二娘。
爹娶了!
因为他为了完成娘亲最后的心愿,因为他知道,他刚出生的女儿需要娘的爱,需要娘的疼,更需要娘的关怀。
所以,他娶了!
但是,她知道,这些年来,爹从未忘记过娘亲!她也知道,他之所以会如此照顾二娘、如此怜惜二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因为,他的心,始终无法真正接受二娘,始终无法真正爱上二娘!
父亲的心,
她知道,凤儿知道,二娘也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爱!
因为有爱,所以才不舍得让对方伤心;因为有爱,所以才会独自咽下所有的委屈。
柳绮韵微微侧过身,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
“怎么了?”蔺少柽皱眉看着埋在胸前的头颅。按理,她这样靠在他怀里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此时,他就是觉得她莫名的异样。
而她这种异样教他没来由的不安!
柳绮韵摇了摇头不说话,也不抬起头来,只是更加紧偎向他。
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与人分享他的!
所以,若他真的必须要娶紫菱的话,那么,她宁愿选择离开!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愿他背负起“忘恩负义”的罪名。
“大哥,过了连皇城镇就快到家了。”蔺少毅骑着爱驹踱到了他们身侧,而他的马背上坐着的自然是秀儿。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秀儿担心的问着始终将脸埋进蔺少柽胸怀的柳绮韵,然后转眼询问蔺少柽,“姑爷,我们已经连续赶了十天的路,你看今晚是不是可以在连皇城镇留宿一晚?我怕小姐她、、、、”
“我没事。”柳绮韵明显有些哽咽的声音自他胸间传出。
“韵儿?”
她在哭吗?
为什么哭?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又一脸担心的看着这边,然而,待柳绮韵缓缓自他胸间抬起脸时,大家不免一怔。
因为,在她的脸上除了微笑,便再也找不到任何泪痕的蛛丝马迹!
“秀儿,你小姐我现在的身体可不比往昔了。不要小看我了哦!”语毕,还俏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小姐?”
自从她体内寒毒清除后,自从她的身体越渐硬朗后,自从她与姑爷心心相许后,她就变的爱说,爱笑,爱打趣,甚至还会自然的表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当然是大家所乐见的。
只是,
现在,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份隐藏在笑意下的沉静!
“快走吧!”柳绮韵坐直身,轻拍了拍胯下马儿的脖颈,“再这样啰嗦下去,我们就无法在天黑前赶回家了。”
蔺少柽深锁着浓眉,任由她将马儿驱使前进。看着她的后脑勺,他情不自禁的倾身,低头,靠进她的肩窝。
“韵儿,相信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也不明白为何要在此时说这句话。他只想得到她的信任。
“恩,”柳绮韵微微点了点低垂下的头,须臾,才道,“我相信你!”
是的!
她相信他!
相信,若是没有了她,他也会如同她一般心痛如绞!
听到她的承诺,蔺少柽顿时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放下了悬起的心,微扬起唇角,伸手再次将她揽进怀里,靠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而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柳绮韵,咬着唇,在努力逼回眼角泪水的同时,也竭力克制着自己埋进他怀里放声痛哭的冲动。
“她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蔺少杰的马匹挨近蔺少毅,轻声询问。
“你有提过吗?”
“没有。”
“那伯父、神医呢?”蔺少毅转向身后马车内的柳善雄和程封,而两人皆是摇了摇头。
“既然没人提过,她又怎会知道呢?”而且,这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异常的行动不是吗?
“可是,我感觉小姐她好像知道了一样。”秀儿幽幽开口,却得到众人一致的点头负荷。
“知道也无妨。”柳善雄叹了口气,“反正她早晚也要面对的不是吗?”
他只希望,她可以坚强面对!她能够沉着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