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
“不行!”一听很危险,柳绮韵毫不犹豫扬声打断,“你们谁也不准去。”
她不想再有人为她受伤了。
深呼吸一次,转看向程封,心平气和的说道,“神医,谢谢你,但是,我想,不需要了。”
“韵儿,你这傻孩子,说什么不需要了。这,神医可是有救你的法子呀。”柳善雄佯装愠怒的斥责完女儿,随又转向程封,激动的抓握起他的手,“神医,你,你真的有办法救小女?”
“恩。”程封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一瞬不瞬直盯着床上的两人。
办法是有,但此行太过冒险不说,还有可能、、、、
“那,那你快说说,不管有多危险,老夫都愿意尝试。只求,能让小女平安无事。”
“爹,”
“韵儿,为你解毒、让你平安,是为父这一生的心愿,所以,不管有多么危险,无论结果会怎样,爹爹都会去尝试,哪怕,”顿了顿,柳善雄爱怜的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女儿,坚定的说,“哪怕是要爹爹付出所有。”
“不!”柳绮韵哭倒在蔺少柽怀里。
他那句‘付出所有’,她这做女儿的又且会不懂得个中的含义呢?
他要付出的所有,包括他的生命!
包括他的生命呀!
她怎么能、、、、
“呜呜、、、、”
自打她出生以来,爹爹就为她的身体担惊受怕。忙于生意的同时,还得费尽心思为她求取任何可以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后来,她不幸身重寒毒,导致本就不算体健的身子越加的虚弱,爹爹更是将柳家全数的生意丢给了二娘打理,而他自己则是四处寻访打探,一心一意为她寻觅解毒的妙方,一年四季里,他好好呆在家里的时日是屈指可数;而现在,
现在,爹爹还要为了救回她的性命而付出自己的生命,牺牲掉二娘的幸福吗?
二娘是他的妻,不是他们柳家的赚钱奴呀。
“呜呜、、、、”想起这些年来二娘经常茶不思、饭不想,还要日夜操劳家事、生意,她就替她委屈。
“爹爹,”柳绮韵哽咽着抬起脸,“二娘是人,更是女人,你不能为了一己的心愿而辜负了如此善良得体、千年难遇的好女子呀。”
素云?
柳善雄一怔,随即眼神一黯。
这些来,倒也真是苦了她了!可是,
韵儿是他心爱的女儿,他能放任不管吗?
“爹爹,还有大家,”柳绮韵微微一笑,“你们为我柳绮韵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感激不尽。但是,这一次,就请让一切随天意吧。”
“不行!”柳绮凤率先冲至她床前,哭着摇头,“不能!韵儿姐,你怎么能放弃呢?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的就是让你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你不能放弃呀,韵儿姐。”
“是啊,小姐,你不能放弃!你不能让大家这些来所做的努力都成泡影呀。”秀儿也忍不住站了过去。
柳绮韵稍稍离开蔺少柽的怀抱,伸手擦拭着柳绮凤脸颊上的泪水,“别哭,凤儿。”
“呜呜、、、、”越是让她不哭,她的泪水越是来的汹涌,“韵儿姐,你能活下去,我们大家才会快快乐乐的。难道你想在天堂眼睁睁看着大家整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的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吗?”
柳绮韵一听,原本替她擦拭眼泪的手一僵。
若不是时间不对,气氛不对,她真的会笑得前俯后仰,而事实上,她很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付诸了行动。
愁眉苦脸、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有那么夸张吗?凤儿这一连串的四字成语,她怎么听来倒像是一个挂念着丈夫的妻子呢?
柳绮韵无意抬头,带笑的双眼却在看到众人煞有介事的一致对她点头时,
心,一怔。
“大嫂,”蔺少毅幽幽的开口,“不要怀疑凤儿说的话。”
不要怀疑凤儿说的?
怎么会?
“大嫂,想一想柳家,想一想蔺府,还有、、、、”蔺少毅看了看他身畔的大哥,不言而喻。
柳家?蔺府?
“身重寒毒的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这些年来,大家仍然在努力寻找解决之道,从不懈怠。”深叹一口气,“众所周知,千年雪丹乃世间罕见的珍贵灵药,‘愈神医’为何会不计代价的倾囊相送?为何还要千里奔波只为求得解药秘方?”
为什么?
柳绮韵不自觉的看向被表哥搂在怀里的玉淩沛。是因为表哥的关系吗?
不对!
是她认识她在先,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表哥;而且,她与表哥相识之时,她便已经将雪丹赠给了她。
为什么?
她竟然到现在还不清楚,当初沛儿毫不犹豫送她雪丹的原因。
“在明知你命不久矣的情况下,为何秀儿还是在以性命在保护着你?在得知你体寒气虚,甚至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为何铁木齐没有撇下你?在听闻你带伤躲避,随时会丧命时,大哥为何还是义无反顾的追了来?”再一次叹气,蔺少毅深邃的眼神看着柳绮韵,诚恳的说,“大嫂,想一想大家,你不会舍得放弃的。”
不舍得放弃?
是啊!
她不舍的大家,也不愿放弃。但是,不舍得又怎样?不愿意又怎样?难道他们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她柳绮韵注定这一生体弱多病、深受寒毒的侵害;也注定了她这一辈子要拖累这许多的亲戚、朋友。
她只是不想大家再因她而受苦;
她只是认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时间,可以净化心灵,沉淀过去,照样也能让人淡忘悲伤哀愁。
柳绮韵深呼吸,“我、、、、”
“我去!”
众人愕然的转向久未开口的蔺少柽。
“我去。”蔺少柽重申。
“你、、、、”
柳绮韵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蔺少柽的食指制止。
“韵儿,我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我们试一试好吗?”
蔺少柽低沉蛊惑的声音,让她差一点点头答应。
“可是、、、、”
“韵儿,我不怕危险,我也不担心结果不尽人意。”蔺少柽轻抚着她的脸庞,不疾不徐的说,“程神医的方法可行固然好,但若行不通,我也不会强求。”反正他早已决定:此生,她生,他生;她亡,他亦不独活。
“但是、、、、”她担心的是他能带回解药,却无法全身而退,届时,她一人独活又有和意义呢?
“你忘了吗?”蔺少柽微微一哂,“我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干涸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
柳绮韵深深的望着他,望着他,然后,倾身,轻轻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此时,除了紧紧与他相拥,她又还能做什么呢?
此时,除了点头应允,她又还能要求什么呢?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唯独摇曳的烛火还能显出一丝生气。
“师傅,你说能解寒毒的灵蛇草在哪?”
“还不一定就是解药。”程封没好气的斜睨她一眼。
他这徒儿怎么老是自动过滤不‘中听’的话呢?
“哎呀哎呀,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玉淩沛摆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株灵蛇草才行。”至于是不是解寒毒的解药,到时她研究研究不就知晓答案了吗?
程封无奈一笑,有这么一个积极的徒儿,究竟是福,还是祸?
“是啊是啊,神医,暂且不说这灵蛇草能否解寒毒,我们还是要先找到再说。”秀儿雀跃的附和。
程封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这灵蛇草生长的地方,地势十分险要,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这不难!”凤儿抢言道,“我们个个武艺高强,飞檐走壁是家常便饭,要从悬崖上采一株灵草应该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灵蛇草周围通常会有数以万计的毒蛇在守护着它。”
“这也不难。”玉淩沛自信满满的说,“我有专门驱散毒蛇的药粉。”
程封来回看了二人一眼,“最重要的是,它还不一定会出现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