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有关?”反问。
齐姜点点头,“这次弘远教在北面的秘密据点被神秘势力入侵,三个,全灭。”脸上没有掩饰凝重,“而对方是最近不久才出现在江湖的神秘组织,叫做北辰教。北辰教现在的首领名为北辰断风,自此之前,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司寇断风。”
“司寇……”眼神一凌,菊一瞬不瞬的盯着齐姜。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现在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这还是付出了你想想不到的代价才得到的消息。”齐姜耸耸肩,语气也同样不见轻松。
菊稍微顿了顿,“你之前说起主上入教之前的事,你的猜测是什么?”
齐姜不得不佩服菊的锲而不舍,也没有隐瞒。“主上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反应很不同寻常,似乎早有预料,又像是出乎意料,接着就下了命令暂缓京中的行动,并把佑从总教召了出来。”
“原因在于北辰断风。”菊说出齐姜话中已经表示却没有明说的意思。
“同样的姓氏,不同寻常的重视,不难让人遐想,主上跟这个北辰断风之前有过什么恩怨。”
“主上之前的族人?”询问的眼神投向齐姜。
齐姜注意到菊的措辞,族人而非亲人。心中暗忖,菊确实了解司寇商,在主上的心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亲人,因为……
“应该也是仇人。主上被前任教主带回弘远教的时候,司寇一族已经不存在了,而据说当年灭口的人,就是还只是个少年的主上,原因不得而知。”
菊没有开口追问,那段历史应该随着司寇商的强大成为禁忌,知晓的人有限。而齐姜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在前任教主时候就身处高位的人,知道这些不奇怪,但并不代表他会被容忍知道太多。
司寇商的强大他们是了解的,不管是少年还是现在的教主,他不会慈悲到留下活口,既然有能力灭门,就不会遗留下一个未知变数。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司寇断风活了下来。
又是出于何故更名为北辰断风?是想要复仇吗?对主上复仇?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菊忍不住弯起唇角,眼中的轻蔑表露无遗,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决定,他们会让那人亲眼见识,在他们面前说复仇,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虽然如此想,但也绝不会冲昏头脑,蔑视对方的存在,不轻视对方的实力,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
“那个北辰教,没有办法吗?”没有办法知道更多的消息?
齐姜脸上泄露一丝丝为难,“我猜测,这个北辰教很可能与早就灭国的一个北方小国有渊源,已经在顺着这条线索在查。对方的保密工作相当完美,如果不是中途有几个清玄教的人倒霉,被手下的人扔出去引开了对方的视线,现在遭殃的可就是我的人了,连这些线索也传不回来。”
“这不是很好,清玄教白白被牵扯,而我们也多了一个可以牵制对方的工具。这才是你的本意吧。”
“嘻嘻,果然瞒不过你。”齐姜笑得一脸轻松,似乎陷害清玄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司寇商身边的人,果然都强得恐怖。单一个齐姜,云凉、莫寒羽、钱如通共同猜的的结论,他早已成竹在胸。比其他任何势力更早清楚北辰教的境况,虽被列为四大教之一,其势力恐怕早已凌驾于其他三教。
“那你就加把劲吧,我走了。”看来只能打探到这个地步了。
菊松开环在胸前的双臂,准备按照司寇商的指示,前往易家堡调查易昊天与北辰断风的关系。云凉得到的消息,同样没有瞒得过他们。
菊迈步离开,身后的齐姜突然出声叫住,“赫连云凉也已经去了北方,说不定会遇上,吸引她离开京城的理由,可以适当查一下。”
“这个自然。”没有回头,应了一声,原地,已经没有菊的的身影。
气势恢宏,盘踞于半山,灰青色石的建筑,凸显出一种硬朗,这就是易家堡。
遣散众人,易昊天深感一丝疲惫,闭眼揉了揉额,再睁开双眼,桌上那枚小巧的乌金令牌依旧泛着寒光。
北辰教……自己这次,怕是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心中深深地后悔,但是已经回不到过去重新来过,但愿,易家堡百年的基业不要毁在自己手上。
想起那个男人,心底隐隐生起股寒意,恐怖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存在,事到如今,怕也没有人能猜透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北辰断风……
为什么早先没有发现,这个人就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如果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自己还会不会落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无人的书房,易昊天瘫软在价值连城的圈椅上,脸上涌起苦笑。
曾经轻浮,为了一时的名声跟利益,归附于那么个变幻莫测的人。联想到易家堡今日的声望和地位,家眷产业……借助了多少那个人的势力,却也成了自己骑虎难下的理由,悔不当初啊。
摇了摇头,后悔是不会有结果的,自己不能垮,身后还有多少人指望着自己,他的妻儿宗族,没有多少留给自己缅怀的时间了。
只有一条路可选,只能继续走下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短短一瞬,脸上全然没有了动摇,整了整衣襟,端坐起来,坚定之后,甚至带着淡淡的疯狂。
伸手拿起压在那枚乌金令牌下的信封,易昊天再次阅读起远在关外的男人给自己传来的指示,不同于第一遍时的惶恐与不可置信,开始挖掘其中的深意。
北辰断风,这是要正式进入关内了啊。计划了这么些年,他究竟想干什么,终于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吗?
是弘远教?但是,这个阮鸣璇是怎么回事?虽然易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但是阮鸣璇的名号不至于不知道,闻香教的教主怎么也在调查之列?他该不会真的想一口气同时惹上四大教中的其三吧,想起前段时间清玄教弟子不经意潜入北辰据点的事,北辰断风丝毫没有顾及的斩杀手段,这便也就罢了,总归事出有因,这个阮鸣璇到底怎么招惹他了?
抱怨归抱怨,易昊天还是召手下过来,按信中指示的吩咐下去,却没想到,不日,迎来出乎意料的客人。
易家堡外,云凉、莫寒羽下马,抬头看着这座“建筑”,云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真是……不华丽啊。”搜索了一遍脑中的形容词,竟然发现,原来的自己的词汇如此匮乏。
巨石砌成的寨门,颇有几分豪放,里面的建筑,单论起来也是堂皇庄重,但是,这多种风格混合起来,让具有现代审美眼光的云凉心中一阵无力,这算是中西合璧吗?
粗犷狂野派门墙,一片中式宫廷特色的园林中间耸立略带欧式城堡风格的居室,反观莫寒羽,反应很是淡定,果然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吧。还是这个时代的建筑特点就是这样?但之前的皇宫,貌似就很正常啊。
怀着莫名的敬畏纠结之情,云凉跟在莫寒羽身后,通报名号,等主人回应。
云凉保持着一本正经状态下无责任地走神,将一切应付事宜丢给莫寒羽。易昊天听到管家的通报也同样吃了一惊,前一天还在为阮鸣璇的事情理不出头绪烦恼,今天闻香教的左使前来拜访,要是认为其中与北辰教没有联系,他这岁数就是白活了。
但当易昊天从后厅出来,看到眼前两人时,又有些微怔,一时间想好的应对之策也忘了实施。
第一反应,年轻,两个人都太年轻了,一个大概也就二十几岁,一个甚至不到双十,自然而然地断定,闻香教的左使应该是年长的莫寒羽。
第二反应,这个两个人很不简单,单看他们的气定神闲,气度超然,远非是其年龄能够涵盖的,这种人必有非常的经历。不能轻视,小心为上。
第三反应,有点面熟,并且正向越看越面熟的怨念中加深。
云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长相豪迈体格高大深有北方特色的人,正用一种很有深度的眼神看着身旁的莫寒羽。
以对方的穿着气度判断,是易昊天的可能性有八成,但是他眼底的深邃与细致,让人相信,这个人的性格,绝对不是表面看来的粗枝大叶。
眼看三人就将进入“深入友好”的探讨之际,正厅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三人视线,也就自然而然地转向门外。
一身水绿色丝质长衫,外罩浅蓝色对襟羽织,整个人显得高挑温婉。额前坠一枚水滴形红宝石,细长金色璎珞绕至发后,明眸辉映,宛若星辰,又有了一种泼辣跟精明。身后跟两名侍女,看脚步都是练家子。来人身份云莫已经了然于胸。
视线又悄悄移向正座的易昊天,果然见其脸上露出几分暖意,指着来人笑说道,“汀儿快过来,这两位可是极难得的贵客,也都是年轻才俊。”边说着边转向莫寒羽、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