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凉一脸黑线地看着钱如通唱念俱佳地犯抽,额头青筋暴起,“好了,掌控南三省烟草的皇商详细资料我会给你的。”
“一言为定。”再转过身来,一脸兴致勃勃,他等这句话可是很久了,又是惊吓交加的。心里无限抱怨,这次小云云的忍耐力又提高了不少,整整三天才磨下来,真是累死我了,不过结果总是好的,最重要的是这次只花了五千两(那块玉佩,您也太奢侈了吧),太值了。
待钱如通满足地离开,“易家堡?是不是就是那个以经营林场、马场闻名的?”
云凉抬头询问,似乎有些印象但不是很清晰,如此说来应该不是一流的世家。
“嗯,也是江湖上的。易家的拳术、腿上功夫还是颇有名气,只是最近几代没有成器的人才,在武林中的声望也就渐渐低落下来,这一代的堡主武艺上的成就远远不如商业的,也就导致现在众人提起易家堡,首先想起的是它林场马场的产业,反而忘了它原本的身份。”
莫寒羽详细地解释道。“虽然比不上五大世家,但在北方,易家堡还是相当有威信的。”
“也就是说,这样的合作伙伴不会太引人注目,但还有不错的实力。”云凉低着下巴,总结道。
“嗯,北辰教真是越来越叫人好奇了,如果不是我们无意中发现他们,恐怕他们完全能够不动声色地浸透北方势力。”连一向惯于用温和做伪装的莫寒羽,身上都有一丝丝外露的戾气。
“最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与我们有冲突的话……”云凉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精力被突然出现在听力范围内的信鹰翅膀带起的风声吸引,四处搜索,果然南面天空有棕黑色的小点。
从袖中掏出一根小巧的笛哨,运上内力,朝南面天际的方向吹起,音波无声。那黑点顿时从高空俯冲下来,莫寒羽抬起手中的折扇,一双橙黄色的利爪握立在白玉扇骨之上。俯冲的劲道全部落于小小的扇骨,然却依然纹丝不动,可见莫寒羽的功力。
云凉上前一步解下藏在信鹰腿羽中的信筒,熟练地去蜡开封,抽出薄薄的蜡纸,阖在掌间内力催动,一行行真实的情报才显现出来。
“陆七的?说了什么?”莫寒羽扬手放掉手上的信鹰,转头询问云凉,却见云凉一脸疑惑。
“阿七说,司寇商的人似乎从京城撤出了,一下子踪迹全无,怀疑假扮我的事被他识破。”云凉边说边递出手中的信纸,一时也想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是什么原因。
感觉一时间,所有的事都脱离了掌控,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堪称怪物的师父失去音讯,北辰教的突然出现,目睹清玄教弟子被杀,司寇商势力潜藏,易家堡牵扯出来……
难道,自己一开始的不安,就是因为这个吗?
“先不论司寇商要干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不能解释的现象全部与北辰教挂钩。找到师父才是当务之急,线索就在北辰教。”莫寒羽收了信函,向云凉说道,字语见的坚定,似乎在给云凉动力跟信心。他是她足以信任的倚仗,不动如山。
“不错。”云凉也收起心中不解得疑惑,目光澄净坚毅,“立即出发,目标易家堡。”
不管北辰教到底是什么,抽丝剥茧,一定能找到真相。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云凉与莫寒羽便派人从刺和闻香教抽调所有相关易家堡的资料,对于目前唯一的一个突破口,两人都不想放过。
“易昊天做生意的手段倒真是有魄力,难怪能让北方的木材商人对其为首是瞻。”云凉翻弄着手上的情报,脱口一句赞叹。
但不久,翻阅几份不同渠道得来的资料之后,变得有些不解,“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资料里对他女儿的调查会如此详尽。易冰汀,虽说这女子有些本事,但也不至于如此才对吧。”
她不认为还有其他女人能比得上她大姐。而手上记录的关于易冰汀的事迹里,确实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不可否认,比起一般的世家子弟算是不错的,但也仅限于此罢了。
“家世上乘,长相出众,倘若再有些能力……”莫寒羽没有明说,云凉已经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果真是找老婆的最佳选择。
到了适婚的年龄,追求者自然趋之若鹜,各种各样的传闻也就会不断传出来,作为具有相当实力和素质的情报组织,这些东西也被收纳在列。云凉看着手中的分门别类的“消息”,她该为自家情报人员的强大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培养出如此多身具职业病(八卦)的下属而感到头疼。
“莫跟易家堡打过交道没?”不同于自己在闻香教空明山一呆就是八年,莫寒羽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尽管别人都不清楚如此斯文的一个人会是闻香教的左使罢了。
“易昊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在曾经在处理连云帮事件(反对闻香教的一起小规模叛乱,大家可是忽视)的时候碰上过,碰巧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应该不清楚我的身份。”莫寒羽一副回忆状。
“或许对对我们行动有帮助。”云凉点点头,“呐,上路吧。”扬手丢开手上的信件,云凉一脸毫不在意地说道。
莫寒羽没有回答,只是起身与云凉一前一后离开康园。
易家堡,位于康园城西北方向三百里的长风岭,背靠北方最大的都郡青州,往北再行千百里就达关外,那是云凉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长风岭正好位于混交南北西的重要通路上,独特的地理环境也造成了易家堡在商业上的非凡影响。就在行往长风岭的官道上,三路人马快马加鞭。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中路的云莫两人自不必说,西边一方是早已在情报中出现的清玄教一行,至于东面,则却是让云凉跟莫寒羽摸不准的司寇商的人,菊。
行间休息,勒马而立,从马背上取下水囊,草草猛灌几口,辨认周围形迹,提缰扬鞭,继续赶路。丝毫不见平日里菊的优雅和讲究,可见她这一行,意义非同一般。
衣衫上沾染了几日的风尘,素日里的华丽服饰也改成低调的灰衣灰帽,轻装简行。一边驾驭着马匹,一边回想着临行前齐姜的提醒。
一日前……
“喂,你知道主上这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环胸看着背影消失的司寇商,知道身边的人在听,“京城的事准备了很久,说放就放不是主上的性格,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你有消息的吧。”肯定语气。
“呵呵,主上的想法可不是我们能随意猜度的。”整日一副不变的一〇一笑脸,让人觉得无力。但菊知道,能成为司寇商的智囊,齐姜没有表面那么无害。据她所知,弘远教手下的很多灭门惨剧,背后谋划者就是这个让人觉得无害的家伙。
齐姜似真似假的话语让问话的菊一时戒备,司寇商的性格确实如此,若是被他知道恐不是好事。美目犀利紧盯着对方,周身凝聚成一股气势。
“安啦安啦,刚刚说笑而已,菊不要这么小气嘛,呵呵。”讨好似地摆摆手,笑眯眯地藏起一双眸子,一身轻松地说道。
菊见齐姜的反应,收起身上的气势,“那就是说你果然知道原因的了。”长眉一挑,斜睨向侧后方的人。
“只是了解一些细碎的情况,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只能靠猜测啦,呵呵。”也是解释他之前不肯明说的原因,眼前这个一身慵懒妩媚的女人,他也不愿轻易得罪。
弘远教的菊,唯一一个正大光明待在教主身边的女人,手段跟能力容不得别人怀疑。
虽然司寇商的个性不喜欢被别人看穿掌握,在背后猜测教主的想法与情绪,也是生存之道。只要不危害到司寇商的安危,他们这些人在暗地中也是有来往的,情报交换是最主要的来往形式,当然不能过于明显。
“说。”菊转过身,正对齐姜,同时戒备起周围,众所周知,齐姜的武艺相当拿不出门来,这种警戒工作自然指望不上他。
“第一,我们上次帮助赫连云凉,她跟她身边的莫寒羽都是聪明人,都懂得等价交换的道理,一定会在安亲王一事上为我们提供方便,所以我们在京城的压力小了很多。”
菊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身上释放出意思恶意的压力,齐姜的笑脸微不可查地一僵,卖乖道,“啊,当然,这个菊的话一定早就知道了的。最重要的是第二点。”
边说着便煞有介事地竖起两根手指。菊才勉强收回内力。“北面,北面有异动。”睁开笑眯眯地眼睛,看着菊,“你可清楚主上入教之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