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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祖了

雨后小台的路上汪着一洼一洼的水坑,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面已经露出了凹陷在里面的石子的痕迹。瑟瑟的微风过后,那水坑处便会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偶或一辆机动车驶过,轰然溅起一片水花,张丽霞紧躲慢躲还是被溅了一裤角,好在她身上的衣服依然湿潮,水花溅在上面并不明显,只是腿肚上被水花携带着的凉一击,竟纠筋起来。她赶忙蹦跳着来到一个干吧处蹲下,拿手扑拉好一阵才能站起。

这刻她才意识到,不能这样无目地再走下去了,她要先找一个住处!这样想了,便拐进了一个胡同。过了第一家,她敲第二家的门,刚举起一只手,便看见这家大铁门上面的小门没关。。她透过那个小门往里眊,这院并不甚大,但东西南房都有,住院的也几乎满了,所以有住院在各自门前的堆积,这院也只剩下了一条甬道似的窄路通到正房的台阶下面,她又垂头乜了一眼大门上的插关,见没上锁,只是闩着,于是她那只刚举过的手随即拐个弯,伸进小门,将插关打开,进了院,朝中间的正房走去。

在她的意识里,似乎房东总应该住在正房中屋,可是当她上了台阶,来到中屋的门前还没举手敲门,那门却“自动”地开了,从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微胖,树般的高大,手拿一张块票,巍峨地注定她说到:“这是一块钱给你!”。

遇到这般情景,她立时苦笑不得了,而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人家把她当成了讨吃要饭的,她像吗?顺而又想,应该像吧!无论从现在自己的处境,还是现在自己的这副狼狈,她都应该逃脱不了讨吃要饭的嫌疑。可她毕竟有一颗普通人的心理,一股说不出来的羞耻和被人侮辱的感觉,一起涌来,直冲击她的面门,她一时感觉头涨脖子粗了。但她还是竭力忍住,不让那股突兀起的火焰突然爆发,更何况细想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她只是伸出手将那递过来的块票往外挡了一挡,然后说道:“我不是要饭的,是想租房,你这有空房吗?”

“你租房啊,真对不起,我还以为------”这时该轮到人高树大的房东女人尴尬了,然而这只是一瞬,续而房东女人又说;“房倒是还有一间,只是有点小,又被西房挡着,有点暗,不过有南窗户还能透进去一些亮光。对了你一个人住吗?”“是,我一个人!”“那正好,一个人住满可以!走,先进去看看房子。”说完两人相随下了台阶一前一后地又朝门洞走去。

这是一间南房,本可以整对整地盖成规矩的四米宽一间,但由于和西房的和啦里界出一个厕所和一个炭房,因此这间便只剩下了两米七宽的一个窄条,不过经目测南北长还有四米,总体面积虽没超过十平米,但开个东门按放在门洞,又有一只南窗户透亮,所以既利静也没房东女人所说的那么黑暗;而更让她感觉满意的是:地当间有一只按有火筒的炉子,南窗户底下有一两米见方的小炕,炕的左侧盘有一个锅头,锅头上面还按放一只铁锅。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你可以用。”房东女人伸出手指扫了一下屋里的一切。“太谢谢你了房东!每个月多少钱?”“一个月八十,上打房钱。”“行,我租了!能不能我先交你半个月的房钱?”“怎么你不常住?”“不是!常住。只是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又得买一套盖地,还想挂一袋炭,如果全交了房钱,就不够了。能挪我几天吗?明天我就去站桥头,挣了就给你,行吗?”“不急,对了炭房里有一块草垫你垫在炕上就不灞了。怎么,你全身竟湿成了这样?”

这一问几乎又要问出了她的眼泪,可她强力忍了一下,才使眼泪从眼眶只打了转又掉回肚里。“下雨的时候正在外面,忘了带雨伞了,才湿了衣服。算了以前的就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打马虎眼般地约略地这么一扫而过,她已决定忘掉过去,重新一段新的历程,所以才这样与过去恨恶地画上一个句号。见她这样,房东女人虽对她那话还存有一种似懂非懂的疑惑,也不便多问,只是帮她从炭房里搬来草垫垫在炕上,又从炭房取来几块炭和一些劈柴,要她把炉子生着把屋里的寒气逼一逼才走了出了。

炉子的火焰轰轰烈烈地烧着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烤得温热。她极力凑近炉子,伸出手将身上的湿衣展开,凑近那轰轰乎乎的火焰,想尽快将衣服烤干,以便尽快出去买些日常用物和一些吃食。

先前的一段时间由于逃跑时带着的那种“急”,让她几乎已忘掉了时间的进程,而这刻肚子里的饥肠辘辘,才又让她想到时间应该快到中午了吧?她从那贴身衣兜里,掏出与那除去各种消费,仅剩下的一百元放在一起的手机,乜一眼过去看看时间。“哦,已经一点一刻了,怨不得呢!”她这发自嗓眼的惊呼几乎一下惊叫出声来。

随着这声惊叫的发出,她稍作整顿便离开她刚租的这个小屋又来到刚走过的小台的那条街上。她一路南行,一路上寻找着小买部,和五金土产。虽经过了刚才的烘烤,衣服还没有全干,但比竟好多了,衣服的湿潮也已变成了半干不湿,而贴在身上,也不像刚才那么灞人,更何况太阳也露全了灿灿的笑脸,挥洒出来的光芒也有了热力。

这便使她有了走下去的勇气,虽然她在走的过程中,她已越过了不只一家小卖部和五金土产,可她的意识里似乎这次出行的目的不全在这个方面,似乎她更有企图。那是一种隐隐,却有却无,如缕如烟的东西,在心间激发起的一种诱惑。她随这股诱惑一路走下去,左右张望,直至到了一个二层楼的超市旁边,看见了一个麻将馆为至。原来她所希企的便是这个,她要赌一把,就像她所经历的这个人生一样,她要用她仅有,也是仅剩的那一百赌它一把,她要翻“本”!

她就这样在这个麻将馆前驻足片刻,抬头又看了看那麻将馆门头上那麻将馆的字样:兴旺老年活动中心。“哼—哼!”她打喉管发出这么一声冷笑,她嘲笑这社会中国人的表里不一。她这样冷笑一声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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