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面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很多的人,各色陈杂,应有尽有,也许因为雨天,这里不但有本地因占地失去了土地的土著,还有因下雨才能休息一天的工地上的农民工们。当然既是活动中心,便也和大多数一样有活动中心的晃子,而且一般分为三层:外屋是供年轻人活动的台球室;向西过来一测门是略上点岁数人玩桥牌和麻将的老年活动中心;再朝南一个测门进去,居于正房的,便是这座门面后面的“赌场”了。这里不但有各色人物“喜闻乐见”的压宝,掷塞子猜点,也有翻排推对子,当然这里都是些小赌,尤其是白天就更不敢作“违法”之事,尽管这门面的主人“朝”里有人!
自然这都是旁话,当张丽霞随人流来到后面的这个“赌场”,便一眼就瞅见了早围了一圈人的三宝摊。压三宝对她来说倒是“独有情钟”,她似乎对压三宝有过深刻的研究,而且每压必赢*,所以三宝对她的诱惑力都胜过其它,就像喝酒有了瘾的人,每闻到酒味便迈动不了脚步;她也一样,一看见三宝摊不但脚步迈不动了,而且魂魄似乎也被那开、开的吆喝声吸引了去。这刻她便如此!站在那圈人的空档处;看着摊在地上的那张硬皮白纸上一二三四五六句号般黑红黄画成的点数;盯着摇宝的那瘸腿老汉鸡爪似的手里抓着的那个白磁碗,塑料盘和盘上面的两个色子,似乎她连打早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饭,所带来的饥肠辘辘都快要忘却了。
瘸腿老汉那鸡爪似的双手同时颤跳了一下,塑料盘上的那两个色子翻了个板,便迅然地被那只磁碗扣住了。
张丽霞看着那两只隐去的色子心里一震,“应该是二四。”她脑子里光速般地出现一只示范刚才两只色子翻板的手,“原前是四六,翻个板是二四。没错,是二四!”。她心里一阵激动,血脉一下上冲至脑门,“这下我运气来了!”,她这般自言自语的同时,她的整个身心似乎一下被这股气运控制住了,她不由自主将一只手伸进内衣口袋,掏出她那张仅有的半干不湿的一百,俯身下去从人的缝隙间伸过头去,将那一百斜着压在一红一黑的二四上。
这会她才似乎恢复了神智,瞅着压宝摊上散落在各个点上的不过一块两块的小钱时,她不由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压在二四的一百感到有点后悔。她不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了上去,若不是二四呢,那就惨了!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像,续而她便安慰自己,“不会!”,更何况她已经压了,这压宝摊也不兴收回,所以她也只能耐心的等呆了。
“还有压的吗?”瘸腿老汉似乎从嗓子的缝隙间,传出一个女生般的细声,如果那还算声音的话,它应该可比喻为是两块铁板相摩擦发出的让你从心底无法忍受的那种尖锐。这会张丽霞才可以直视老汉的脸面了,那是一张山羊头似的脸孔,两颧并笼,双眼凹陷,鹰勾似的鼻子紧贴住上嘴唇的上部,嘴很小,在那极尖翘的下颏下面有一撮山羊似的花白胡子。也许由于就要开盘,他嘴角有些抽搐,那抓着三宝的鸡爪似的手有点颤抖。“还有压的吗?”他又用那刺厉般的声音重复一句,“没有了吧,开了!”
“啊!二四,真的是二四!”看见真是二四的张丽霞几乎有些晕,她几乎跳跃着伸出手将那一百抓回,然后又向山羊脸伸出一只手说道:“再给我二百。”
张丽霞接了瘸腿、鸡爪,山羊头般的老汉递来的二百,便从这个“活动中心”退了出来,因为她深知: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更何况肚里又涌起来的咕咕辘辘的饥肠,使她又有了想去外面吃一口的必要。所以她走了出来便直奔SX削面馆找去。
一路上她左看右找,终于在小台小学的门口她找到了一家,便信步走了进去。然而她毕竟是迟来了,吃饭的时间早过,这样这家SX削面馆里,除了老板娘还坚守岗位之外,似乎便只有刚进来的她一个人。当她说明来意,只要一碗面时,伏在柜台上,已几乎快睡着了的老板娘,抬起一双星眼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她,然后用一种爱打理不打理的腔调回答:“没有了,厨师已经走了。”。她一听,这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