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1986年,在长江文艺编辑部举办的咸丰文学笔会上,有位来自恩施石窑中学的教师,常到鹤峰几位文友宿舍里谈天侃地。他那一见如故的热情,以及诙谐幽默的谈吐,使我们很快融合在一起。他便是在诗歌创作上已小有名气的杨秀武君。男子汉的风流潇洒,他可以说是个注脚,是个模特。”日白中“,他十分歆羡鹤峰的人文环境尤其创作氛围,滋生想到鹤峰工作的念头。此时,我为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大家说文学艺术归口宣传部,要我多做做工作。回后,我给部长及县委书记汇报了有关情况,极言人才难得!此时,县委已有引进人才的动议,并从湖南引进一位化工人才。于是,秀武便入藉鹤峰了。为发挥他的特长,被安排到县委宣传部。这算是一步登天!报答二字,在他心里深深扎根,立志报效鹤峰。不久,县文联作为县委宣传部内设机构成立了,我兼主席,秀武当专职干部。我们办报纸(《溇水》)组建协会,工作有声有色。鹤峰把他“当人”,又入党又提干,他从文联副主席,“五四三”办主任,新闻中心主任,统战部副部长,文化局长,民政局纪检组长兼副局长,走到旅游局长的岗位。
在许多人眼里,山里的旅游局是个不起眼的单位,同那些“油水”单位比,身价当是排在所有局级单位之后。然而,秀武却心安理得,他看准了三张名片,一是红色旅游,二是土司旅游,三是生态旅游。而怎样打造三张名片呢?他根据资源特色及自己的专长,响亮地提出了旅游文化,按照这个“包装”思想路,他钻研史料,实地考察,写出了一篇篇论文,呈送了一份份项目报告,同时,不烦其烦地到省、州有关部门去“宣讲”、去“游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红色旅游项目很快在省里立项。土司旅游和生态旅游亦局部立项。到2008年,除了红色旅游的若干看点被靓丽外,平山的土司旅游点已进入实质性的建构,董家河的生态旅游以其独特的打造,如今已是游人如织了……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人不起眼的单位,被秀武和他们的同事们在县委县政府大力支持下搞得热火朝天,令从刮目相看!正因为如此,他被省人事厅、省旅游局表彰为全省旅游工作先进工作者,是金子,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闪光!
2008年,是秀武精心打造旅游文化最辉煌的一年,这一年,他鼓励鹤峰宝通旅游公司与县文联共同主办了旅游文化刊物《古桃源》,与县文联共同操办了鹤峰县旅游文化创作笔会。出版了图文并茂的恩施旅游文化丛书(之一)《溇水之光》,出版了载有厚重土司文化积淀的诗集《巴国俪歌》,他是用心、用情、用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打造一个神秘而充满人文气息的旅游天地,同时,向社会奉献宝贵的精神财富!
秀武是省作协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协会员,中国作协会员,是恩施州作协副主席。这些头衔和光环,是他灵感不断、写作勤奋、佳作迭出的必然。至今,他已发表上千首诗歌。出版了诗集《清江寻梦》、《巴山俪歌》、散文集《风流地·风流人》,获全国“屈原杯”诗歌大赛奖,湖北少数民族文学奖,恩施州“五个一”工程奖和清江文学奖,有诗歌作品被收录到中国作协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精粹》、《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经典文库》,《巴山俪歌》更是以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的辉煌,震动了湖北、震动了整个恩施州!
作为全省旅游工作先进工作者,秀武把动力全部释放在各个实实在在的开发项目上,他要借“扩大内需”的东风,千方百计把山外人引来,到“清江寻梦”,感受“溇水之光”,尽情的欣赏这“风流地·风流人”,听悠远绵长的“巴国俪歌”;作为省作协的签约作家,他正在打造长篇叙事诗,将共和国颁发的革命烈士第一号段德昌的形象树立在文学圣殿;作为内蒙古大学的客座教授,他要以扎实的功底,不仅以作家而且以学者的形象,让学子们受到更多教益和鼓舞……看来,他不得半点清闲。“人怕出名猪怕壮”呵!
八
他为人随和又乐于助人,大家都叫他端哥。2007年,端哥当上了县文联主席,向端生的名字定格在一个只求人而无人求的穷单位。此前,他在教育战线吞咽了许多白灰,也参与过教育管理部门驾驶全县教育的航船,之后,又在县委宣传部,县委办公室任副科干部,正科秘书,再后,当过县人大办公室主任、教科文委员会主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因为他喜欢文学,便让文联把他“联”上了,并且要让他唱主角。从此,他在县委、县政府重视下,在“联”字上使出了浑身解数。使鹤峰文学艺术出现空前繁荣的景象。
因为种种原因,县文联所属各协会多处于松散状态。端哥不急不躁,他在广大文艺骨干中来回穿梭,用自己的激情去唤起他的热情,在他“网络”下,一批中坚和青年后秀很快成了一个阵容!于是,2007年年底,鹤峰县第一届文代会在他的精心组织策划下顺利召开,作家协会、摄影家协会、书画家协会、音乐家协会等以崭新的面貌为文联树起一面众目睽睽的大旗。这一年,鹤峰文联工作被评为全州八县市文联工作的第二名,2008年又获得第一名。我是十年前从文联主席位子上走下来的,如果说,端哥初到乍上,就留下若干光点,而我则留下不尽的遗憾自叹弗如了!
2008年春,阳光格外明媚,鹤峰首届茶叶节暨鹤峰特色文化文学笔会在风云际会的走马镇拉开了帷幕。端哥作为笔会的组织者,担负着联络、起草文稿、安排交通及活动细节等诸多事宜,他一头汗水过去,一头汗水过来,用辛劳点化着方方面面的困难。当来自北京、武汉、州府的作家、艺术家、学者们怀着深深的眷念离开鹤峰时,无不道一声“向主席,辛苦你了!”
之后,他趁热打铁,频频组织了一系列的协会活动,还与鹤峰县宝通旅游文化学会共同创办了文学刊物《古桃源》,协助县诗词楹联学会创办了会刊《晴皋呜鹤》。这些刊物虽是内部版,然而,她却浓缩着鹤峰的文学艺术精华,让人看到鹤峰人文之光星星般的闪烁!
在端哥的思维中,总是促生着鹤峰出大作的梦想。当他听说徐培芝正在创作以湘鄂边游击大队为题材的长篇纪实文学《血色的土地》的消息后,大加赞赏与鼓励,先后两次召开座谈会,集思广益,“请”文学圈子里的“师长”们给这三十余万言的希望之作广献修改之策;燕子乡新寨村农民喻振华,小时因病双腿残疾,连生活自理都困难重重,然而,他立志要站起来,而且要站成山的形象。他一面自学,一面练笔,慢慢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不懈的求索,锲而不舍地笔耕,终于有若干散文、诗歌见诸报刊。端哥有感于他的精神,专程到他家中“拜访”、慰问。当他把一大摞作品放在端哥面前时,端哥感动了,激动了。当即表示,一定帮助筹集资金,结集出版!回后,尚未歇息就直奔县残联,请求支援,还与香港一家出版社联系请予玉成。不久,《梦幻的情爱》终于出版了!当喻振华捧着自己的集子时,其“涌报”之心,当是更紧迫、更自信地继续他的艰苦登“山”之旅了;2008年,在端哥的案头,集结了七八本大部头,有徐培芝的长篇纪实文学《血色的土地》,郑家隆的长篇小说《紫玉兰》,梁寿臣的长篇小说《冬天的风流》、《金印劫》(与向国平合著),严芳的散文集《在路上》,柳国昌的民俗集《柳溪乡俗》,向慈吾的《醒世修养谚语集》等。端哥把这些作品收集后,有的帮助联系出版社,单独出版,有的准备编成丛书,寻求资助出版。总之,这批精神产品都将各有归宿,端哥的心血闪耀着光芒。
端哥当文联主席,是以其文学实力取得资格证的。十多年前,他就迷上文学创作。开始写杂文、散文诗,在《杂文诗》、《散文报》等报刊上崭露头角,之后,杂文、散文随笔、小说频发,显现了他创作的锋芒,其散文集《表姐赠我烟荷色》小说集《小叔的婚变》即将付梓出版……
端哥,一位称职的文联主席!一位有追求、有造诣的省作协会员。
九
前些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发表文学作品,他也从不张扬,并且,他也不刻意将作家的光环照在自己头上。然而,作为比较知情的我,很想彻知他的底细,他大致盘存,让我大吃一惊!1986年至2002年,他已在省以上报刊发表中篇小说13部,短篇小说、散文20余篇,剧本1部,其中,《未婚的母亲》获1995年中国故事大赛三等奖;中篇小说《花脸县长》被《传奇文学选刊》选载;中篇故事《寻遍天涯》获福建省文联最佳创作奖,中篇小说《钞票中毒案》被《通俗文学选刊》选载;故事《50只寿庆花篮》获福建省文联最佳创作奖;剧本《婆媳条约》被中国最高戏剧期刊《剧本》刊载,县文工团搬上舞台后,在全州会演中获金奖,并作为全州仅有的两个节目之一,参加全省首届地方戏曲展演,获三等奖……这便是鹤峰县文化艺术馆馆长梁寿臣的文艺创作一斑。他说:“自2002年担任馆长以来,就基本中断了创作。在未当馆长的前两年里,正处创作高期,一鼓作气在《古今故事报》、《章回小说》、《上海故事》、《故事林》等国内卓有影响的刊物上发表了上十个中篇。如果不当馆长,恐怕又要上几十个中篇!”问及长篇,他一笑,“已成稿的有四五部,待出版的有两部!”他这一揭秘,让我望尘莫及了!
八九十年代,我兼文联主席,就常去寿臣那里,知道他在中专是学统计的,因为爱好文学,被调到县文化馆当创作员。谈及文艺创作,他拿出准备寄出的短篇小说《过客》请我“指点”。未看内容,首先我被他那种极认真的文风所感动了!通篇的字迹都是工工整整的正楷,无一字撩草,简直是一摞硬笔书法字帖!赞赏之余,我说,你也太认真了,这么工整,该要花多少时间!他说,我多花点时间,编辑就可少花点时间,如果我当编辑,看到那些撩草塞责的文稿,就是写得再好,也是不愿认真去看的,说不定都丢入字纸篓。不久,果然在《中国青年报》副刊上见到了这篇佳作。我想除了作品的含金量,其行文态度,也是感动编辑原因之一吧。
谈及认真,寿臣还从认真选材,认真构思,认真谋篇,认真发掘,认真遣词造句等方面,一吐肺腑之言。他说,创作必须注重质量,要从关注社会取向、人生价值的高度去选材,通过独特的故事情节和精巧细致的描写、刻画,去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折射出人生、社会应有的光芒!至于体裁,他说他不刻意追求所谓“纯文学”,他觉得只要选材、立意准确,适合用什么体裁写就用什么体裁写。他极擅长编故事,利用这个特长,他并不轻视通俗文学,已发表的十多部中篇几乎全是“传奇”,在全州通俗文学创作中,可能首屈一指!他把“传奇”文学驾驭得可谓游刃有余了,连极难上稿的《上海故事》、《章回小说》、《故事大观》、《故事林》、《故事家》、《古今故事报》等大型通俗文学报刊,成了他收获厚重的沃土。
如今,已身为馆长的寿臣,已把“认真”二字转移到群众文化的繁荣上。原本县文化馆,县文工团是两个单位,两套领班子去抓,自2002年改革合而为一后,实际上他挑着两副担子!千头万绪的工作,他得一件一件抓到实处。好歹他认真,从不玩世不恭的处理哪怕细小的问题,因此,令人刮目相看的绩效,在全州群众文化舞台上站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2008年,县文工团演出达80场。支持、帮助一批业余文艺骨干,组织了八个老年文艺演出队,累计演出数百场!在民族民间文化发掘整理方面,卓见成效,已上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中,鹤峰满堂音,鹤峰柳子戏被列入省级保护名录,鹤峰傩愿戏,鹤峰围鼓被列入国家级保护名录。
尽管肩负重任,寿臣还是打算把创作捡起来,他毕竟是省作协会员。人云,人到中年万事休,正处中年的他,却志存高远,他相信自己在步入老年时,定会捡回若干失去的文字,筑成一个新的人生台阶!
十
让我感动的大手笔还有很多很多,多因过从欠密加之本文篇幅局限,未立专章一一写来,然而,他们在我心里,仍然是山、是峰、是桥、是舟、是星月、是明灯。
田禾,鹤峰新寨人,最早的州作协主席、诗人,他以土家人的质朴、勤奋,将一大批诗歌、散文立在文坛上闪光!他编辑出版的散文集《鄂西风情》,算是我州第一部散文集吧!他不仅在展示鄂西风情,而且激励全州文学爱好者以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打造更多的文学精品。
张泽州,鹤峰走马人,与我同饮过古城寨淌出的山泉。少时,就听说他读书忒有天分,作文成绩常居前茅,我暗自引为楷模。后来,他成了县文化馆干部,这该是他发挥特长的机遇,如果没有变数,至今应是有若干大作变成厚重的铅字。“可惜”,他走上了从政之路,从团县委书记、县委秘书、副县长、县委书记、走到州委政法委书记的岗位。然而,他在七八十年代发表在《长江文艺》等报刊上的那些诗歌、散文,仍是我心中的“标杆”。如今,他已退而居其后,仍常见他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但愿他宝刀不老,大展聪明才智,我期待读他的文学长卷。
田珍安,走马水平人,潇洒得让若干女子倾倒。七十年代当县蜂蜜饮料厂行将倒闭时,要他出任厂长。他以人事、财务为突破口,大胆改革,显见生机。然而,他的“莽撞”触动了一根根守旧的神经,他被免职了。于是,一篇《来自蜂蜜饮料厂的报告》,以针砭时弊的力度和深厚的文字功底被《湖北日报》副刊选载,而且获得报告文学征文奖。几经周折,他被安排到县文联,作我的助手。恰逢“创收”风吹来,他申请“下海”,经直去了北京。不久,他竟成了《人民日报》新办刊物《大地》的责任副主编。几年下来,不仅刊物办的有声有色,还主编出版了三四部报告文学集。后来,湖北省公安厅看中了他,把他“要”了去,从事政宣工作,如今,已是省缉毒大队的一位要员。他的文笔流畅生动,如果一心文学创作,该是佳作等身了,也是“可惜”!
郑家隆,名不见经传,然而退休后却以出版长篇小说《鹞子》震惊鹤峰文坛,这部巨著以现实生活为题材,以优美的故事和动人的情节以及独特的细节描述见长,折射出人生价值和社会进步的光芒。在县文联组织的作品评介会上,大家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各自以“管见”之谦,为其日后的创作供奉了“借鉴”之资。然而,当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紫玉兰》杀青时,或许过余劳累,竟撒手人寰!当他的家属将这部遗著正式出版后,人们无不为这位晚年崛起的巨匠而叹惋!
高润身,一位老史志工作者,以深厚的文字功底和认真做学问的姿态,为鹤峰的志书编纂留下许多珍贵的墨迹,而当一部散文式的文学评论《容美纪游评注》(与其女高敬菊合著)被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后,标志他在文学创作上亦能有较大建树,不过,现年事已高,赋闲老家走马镇,不知他在继续“走马”没有?
张道皇,一位青春遭受种种磨难的教师,退休后竟以长篇小说《墓棚》登上文坛!虽然,作品有争议,但其创作精神,却深深影响着不甘寂寞的若干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