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鹧鸪山木屋里日内
鹧鸪山树林阴森,鹧鸪啼鸣。
卢瞻仍被绑在木屋里,脸色惨白,头低垂。
卢秀开锁推门,走进昏暗的木屋。
卢秀:卢公子,请用饭。听说你已经两、三天没吃东西了。(把饭菜端在桌上)
卢瞻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拿出去,我宁愿饿死!
卢秀: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了强壮的身体才有一切。你白白饿死值得吗?
卢瞻:你为怪大头当说客,我不吃!
卢秀:隔壁那个船夫虽然整天哭喊着要回船去,还是三餐照吃……
卢瞻:为虎作伥,没出息!
卢秀:他们也是受骗,不得已的。两家人靠他们养活,饿死了家人怎么办?
卢瞻:你别花言巧语,我不会上你们的当。
卢秀:阿瞻,难道饿死就能报仇雪恨吗?
卢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老不死的告诉你吗?
卢秀:阿瞻,你真的不认得我吗?我叫卢秀,咱是同乡。
卢瞻:同乡?鹧鸪山哪来的同乡?
卢秀: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吧。我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尽管你爹娘和乡亲们帮我,但还是凑不够钱办丧事,我只得卖身葬父母,前两年我被转卖到晋江。这个鬼老头心狠歹毒,我天天要挨打受骂,过着非人的生活……(哽咽)
卢瞻:听你的口音是惠北腔,有点面熟。你既然过着非人的生活,怎么不逃跑呢?
卢秀神色惨淡:逃跑?能躲到哪里?他倚着县太爷的势,我一个举目无亲的丫环往哪逃?
卢瞻:逃出虎口总比这里强。
卢秀流着眼泪:我只好认命了!我今年十八岁,死老头两只贼眼老是在我身上打主意。他嘻皮笑脸我不理他;他凶神恶煞我怕他!我身上藏着一把小刀,哪天厄运来临,死了算了!
卢瞻:你千万不要轻生,就是死也要和这禽兽拼!
卢秀:我也动过念头,但我是弱女子,心有余力不足。老不死的知道咱是同乡,要挟我劝你吃饭不成,今天晚上得陪他过夜。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死了也不让他糟蹋。
卢瞻望着眼泪汪汪的卢秀:咱应该同病相怜。你放了我,我带你逃出虎口。
卢秀:难啊!外面两个家丁守着,就是我放了你,也难逃出虎口。你是个文弱书生,别说手无寸铁,两、三天不吃饭能跑得动吗?
卢瞻:如果能逃脱魔爪,我愿意吃。但是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卢秀:唔,有一个人也许能帮忙……
卢瞻:谁?
卢秀:他叫张强,是个家丁。对我的遭遇十分同情。有一次这个老贼要强暴我,他挺身而出救我,却被毒打。听他说,明天晚上轮到他来这里值班,也许能帮上忙。你能带他一起走吗?
卢瞻:既然同患难,我们就是同路人。我爹在万安渡义桥坊主持建桥,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能得救。
卢秀:明天晚上我们相机而行。阿瞻,老贼有交代,只要你肯吃饭,可以松绑。我给你松绑,你快吃吧,饭菜快凉了。吃饱了,有体力才能跑得动。
卢秀忙着为卢瞻松绑。
2.晋江章府内客厅夜内
章拱之、章望之与二位侠客在内客厅狂饮。
任飞:二位爷,恕我直性子。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俩天天醉,也天天愁。受你们恩惠无以报答。有何差事,快委派我俩效命吧!
游龙:我俩的确受之有愧,有坐立不安之感,想报涌泉之恩!
章拱之挥手,示意伴女迅速离开。伴女扫兴离席。
章拱之:二位大侠差矣,咱们朋友一场,是难得的缘分。谁不知我兄弟俩历来好客?能尽地主之谊,接待二位大侠乃今生福分。若招待不周,千万别见怪!
章望之:二哥说得对,二位大侠仗义凛然,我们相见恨晚!虽然家财被贼人所夺,但钱财乃身外之物,总不忍心让二位冒着生命危险……
任飞:二位爷看得起我俩,感激万分!那天晚上只是了解金库所在,试探敌方虚实而已。一旦发现金库,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游龙:我俩是粗人,拼拼杀杀是江湖中人的家常便饭。我俩正愁没地方使劲,只要知道金库的下落,一定如数夺回,完璧归赵!
章望之:不瞒二位大侠,我们已略施小计,逮住对方重要人质,夺回家财只在瞬间。只是担心敌方作假,负隅顽抗。
任飞:二位爷是文人,智谋高深莫测。我俩当依计而行。
章拱之:卧底来信鸽,说卢锡这几天派人四处兑换黄金,看来敌方无计可施了。
章望之:我们已向对方通牒,定于明天晚上亥时在海面上交易,届时有劳二位了!
游龙:好哇!不是我们吹牛,天高任鸟飞,有任飞大侠在;海阔凭龙游,有我游龙在。二位爷尽管放心!
章拱之:爽快,爽快!
章望之:那个人质现在不知怎样?
章拱之:章怡,章管家!
章怡匆匆进客厅,点头哈腰:二位老爷有何吩咐?
章拱之:那个人质这两天怎么样?
章怡:这个卢瞻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性格倔强。两、三天绝食对抗。奴才略施小计,打悲情牌,这小子就吃了。
章望之:打什么悲情牌?
章怡:咱府里有个丫环叫卢秀……(无声镜头)
众人听章怡绘声绘色描述,一阵阵狂笑。
3.郊外山林日外
宗善带着几个民工在后渚山峦上到处查找卢瞻。
义波等人在山下寻找。
两人会面摇头。
义波:咱们分头往深山找找看!
宗善点点头带着民工继续查找。
卢瞻在鹧鸪山上木屋里倚窗外望。
义波等人在鹧鸪山山下寻找卢瞻,与山上的木屋擦肩而过……
4.鹧鸪山木屋里夜内
黄昏,山上野狼嚎叫声传入木屋里。
章怡:今天晚上要转移,这些外人都吃饭了吗?
卢秀在厨房里回话:都提早用饭了。
章怡:我的酒菜呢?
阿秀:都准备好了。我就端来。
章怡:张强,李歪,把这两个船工一起关在隔壁。要看好三个人,不能出差错。
两个家丁把船工押到隔壁房间。
卢秀端来酒菜放在桌上。章怡随手把门关上。卢秀想走出门外。
章怡嘻皮笑脸拉着卢秀的手:多嫩啊!陪爷喝酒,以后亏不了你。
卢秀脸色刷白:大管家,奴婢历来不会喝酒。天快黑了,自己喝吧!
章怡的脸沉下来:不喝酒也得给我斟酒!鹧鸪山多寂寞啊!
卢秀只得勉强为他斟酒。章怡边喝酒边瞧着卢秀,卢秀不敢靠近他。
张强在门外往里窥听动静。
章怡:唉,我章怡活了大半辈子,吃的都是人家的剩饭!
卢秀:大管家,这些菜都是新鲜的。
章怡苦笑:我是说,以前我娶的女人都跑光了。现在睡的女人都是章老爷、少爷玩腻的才给我享用。至今身边没有一男半女。你乖巧又漂亮,少爷在你身上打主意都被我花言巧语支开。可你不感恩!你应该懂得,老夫疼幼婆。我身边的私房钱,你十辈子也用不完,何苦当个丫环呢?
卢秀:大管家,我是个苦命人,一辈子也不想嫁。你大恩大德另娶她人吧!
章怡:臭婆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嫁给我,今生会比下十八层地狱还痛苦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来,来,来。让爷亲一下!
卢秀:不,不,不!你不是说阿瞻肯吃饭就放过我。
章怡:卢瞻的末日到了,他吃饭不吃饭管我屁事?现在你不从,就跟那个臭小子一块见阎王!
章怡边说边搂着阿秀的腰。
卢秀极力挣脱:不要啊,不要啊!快来人啊!
“呯,呯,呯!”张强在外面拼命敲着门。
阿强:大管家,任大侠来了。快开门!
章怡无奈放弃卢秀来开门:任大侠在哪?每次都是你这小子搅局!
张强看着任飞带两个黑衣人走来,喜出望外:任大侠在那里!
章怡迎着任飞三人,点头哈腰:大侠辛苦了,里面请!
任飞:天黑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章怡:出发,出发!我给每个人配两把火把,路上方便。(对张强)把那三个外人绑在一块,那个书生要特别看紧!听见吗?
张强、李歪:是,是!
众人点燃火把出发……
卢秀收拾残余酒菜,端到小厨房里。
任飞带着两个黑衣徒弟开路,卢瞻等三人鱼串绑着,走在中间,张强、李歪断后。
章怡:你们先走一步,我小便一下马上赶来。
章怡拉着卢秀的手,从厨房拉进木屋房间准备施暴。卢秀举着小刀要自尽。
章怡无奈:好好,我成全你!
章怡紧锁房门。从厨房取来一桶生油,洒向木屋。点燃火把,点燃木屋……
木屋熊熊烈火冲天,隐约可听见喊救命声。
5.山林途中夜外
张强在山坡疾呼:卢秀,卢秀!
李歪拉着张强的手:来不及了,还是走吧!
张强甩脱李歪的手,奔向山上木屋……
章怡躲着张强,跑得气喘吁吁。
卢瞻高呼:强盗,太无人道!
二位船工吓得双手发抖:真狠,连一个姑娘也不放过。
卢瞻指责船工:你们为什么要为虎作伥,帮强盗干坏事?
老船工:我们是被骗的,无可奈何!
李歪:大管家来啦,不许讲话!
章怡:李歪,快叫任大侠他们来!
李歪边跑边高声疾呼:任大侠,出事了,快回来!
任飞率领两个黑衣徒弟返回来。
任飞:大管家,发生什么事?
章怡向任飞低声耳语:那位丫环是本地人,二位爷怕她向外人流露要灭口,我就地把她解决掉。可那个家丁是她的相好,要去救她。你快去把他处理掉,以免留下后患!
任飞二话不说,直奔山上,腾空而起。只见火把在空中翻转……
不一会儿,任飞连翻带跳回来,金老板,那汉子跳进火坑与女的同归于尽了。
章怡:好,好!我们继续走。
6.后渚港夜外
章怡等举着火把,押着人质来到后渚港。
港湾停泊着几条船只,几个船工闻声窥视岸上人群。
一个黑衣人跳到空船上,靠岸放着跳板。
章怡:把这两个船工松绑,下船!
众人顺着跳板下船。
章怡(对着一个黑衣人):这位大哥,把人质关在下船舱里,你要专心看管,让他逃跑就没戏了。
黑衣人把卢瞻推下船舱,自己坐在船板上。
一丝火光照着船舱里卢瞻的脸。
许忠和杨诚蹲在船舱里望着卢瞻的脸。
许忠喜出望外,轻声地叫:卢公子,阿瞻!
卢瞻:你们是……阿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许忠:嘘!小声点。我俩等好久了。
许忠、杨诚急忙为卢瞻松绑。从船舱里找一套船工衣服递给卢瞻换。
许忠:你会游水吗?
卢瞻:当然!哪个渔村的孩子不会游水?
许忠:好极了!我们静观其变,找机会……
上弦月在空中若隐若现。
章怡:有月光了,点上灯笼,大家把火把灭了。……船老大,船已离开港湾,快驶向东南方向!
船在海面颠簸前进。黑衣人的双脚在船舱门口摆动,许忠迅速把这双黑脚扳下来,挥拳击打黑衣人的后脑勺,黑衣人晕倒。许忠换上黑衣人的衣服。杨诚和卢瞻急忙给黑衣人换上卢瞻的青衣服,并用绳捆绑,用布塞其口。许忠冒充黑衣人在舱门外站岗。
远处海面上一只客船朝着贼船开来。两船以火把晃动为号,逐渐靠近。
任飞跳上客船禀报:二位爷,一切顺利。
章望之:好,往北方前进!
于是货船调转船头,两只贼船并肩进发。
任飞爬在桅杆上遥望:来了,有条客船来了!
章拱之捻着胡子:卢锡救子心切,果然准时如约。
章望之:游大侠,黄金一万两要查验清楚。放人质时,任大侠要快刀斩乱麻,把人质杀死!
章拱之:让卢锡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游龙、任飞:二位爷放心,一定让他人财两空!
章望之:快,挂上绿灯!
任飞在桅杆上挂上绿灯,对方的船只也挂起绿灯笼。
卢锡的船离二艘贼船渐近。只见宗善站在一只小船上迎面而来。
任飞、游龙忙从贼船跳下货船。货船与小船距离只有一丈多。
游龙手持丈二蛇矛:快把万两黄金扛到船上查验真假!
宗善:别急!黄金好几箱。不见人质,我怎能给你黄金?
任飞:金老板,快把人质押过来让他看!
章怡:快,快押人质来!
许忠把人质从船舱里拖出来,又拉到船边。
宗善:这是卢公子吗?难道我带一万两黄金换个假的?你们设骗局!
任飞从李歪手里夺来火把,近前一看:金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他……
章怡躲在暗处指责“黑衣人”:你怎么搞的,怎么会调包呢?
“黑衣人”故装无言以对,摸头搔耳。
趁着争议之际,杨诚领着卢瞻一溜烟跳到宗善的小船上。
杨诚:宗善法师,卢公子在此,快走吧!
游龙欲跳上小船,被许忠拦住。
游龙:你中邪了?怎么拦住自己人!
卢锡高喊:法师,把他们要的钱,全给了。
宗善把几个箱子甩到贼船上。游龙、章怡等忙打开箱子。
章怡细看箱子:假的,都是假的,快追!
许忠踢倒假人质:以假换假,不公平吗?
游龙:你到底是谁?
许忠干脆撕开黑色面罩:本爷“海中捉鳖”,不认得啦?
宗善等划着小船高喊而去:许忠,稍等我们会来助战!
众贼大吃一惊,如临大敌。游龙持着丈二蛇矛,任飞举起鹰爪向许忠扑来,许忠手持钢叉迎敌。
两位船工见状不妙,跳海逃命,货船在海中盘旋。
章拱之、章望之在贼船上惊呆了。
货船上的强盗狗急跳墙,纷纷爬上贼船逃命。假人质被绑着在船上挣脱,被许忠一脚踢下海。货船颠簸旋转,任飞不熟悉水性,差点跌进海里,慌忙跳到贼船上保护两位主子。
货船上只有许忠和游龙在激战,丈二矛与钢叉一来一往,铿锵作响……
宗善等划着小船靠近卢锡的客船,杨诚扶着卢瞻上客船。
卢瞻扑向卢锡:爹!
卢锡抚摸着卢瞻的头:孩子,让你受惊了。多亏弟兄们救了你的命!
宗善:卢主事,事不宜迟。许忠孤身奋战,我们去助战,告辞了!
卢锡:强盗什么都得不到。须记住穷寇勿追,速战速返!
宗善:是!
宗善、杨诚划着小船追强盗……
许忠在贼货船上边战边放话:船太小无用武之地,有种的下海斗三天三夜!
游龙:别口出狂言,下海见高低!
月光下,两人跳下海里大战,水花四溅,银涛翻滚……
任飞见宗善驾着小船而来,连甩三枚飞蝗石。宗善闪过一枚,顺手接过两枚,立即反击。一枚击中任飞手背,任飞“哇”地一声,掉下一只鹰爪。另一枚正好击中探头窥视的章怡额上,章怡血流满脸昏倒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