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锡妻:阿瞻只是送他们上船,不跟他们一起去。可是,已经半个时辰,还不见他回家。
宗善:师娘,他们往哪个方向走,我们看看去!
宗善和卢锡妻刚走出门口,遇上一个村归来报告。
村妇:大婶,我们几个渔家女在海边补网,看见阿瞻被一伙人强行推上船,一个人斗不过那么多人,被抓在船上。咱村渔船都出海了,我们呼喊没用,于是,我忙跑来告诉您。
卢锡妻哭着:糟了!都是我粗心大意,害了瞻儿!
宗善对村妇说:麻烦你带我去海边看一看。
17.海滨圭峰渔村日外
村妇指着贼船:就是那只船!
卢锡妻:他们说要去福州,怎么往南开?我们上当了!瞻儿啊,是娘害你,娘没脸见你爹……(卢锡妻满面泪痕,一边哭着,一边要跳下海)
众村妇紧紧抱住卢锡妻,劝慰着。
宗善:师娘别伤心过度。阿瞻暂时不会有危险。强盗要抢建洛阳桥的募捐款不能得逞,所以想以人质来要挟。你和我一起去义桥坊,也许卢先生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救阿瞻。
村妇也劝慰:钱还没有落入强盗的手中,阿瞻有生存的希望,大婶心要放宽些。
18.义桥坊客厅黄昏内
宗善:卢主事,恕贫僧迟到一步,害得公子被抓为人质,十分愧疚啊!
卢锡:法师已尽力了。是我迟钝所致!
卢锡妻: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没叫瞻儿送客就不会惹这祸。
王实:你们都不要自责,强盗早有预谋,不送客也会被抓上船的。
许忠:师父神算,只是迟了点。应该是劫数,在劫难逃啊!
义波:如今之计,应考虑如何搭救卢公子。
宗善无意中发现大门里一张纸在飘动,走下台阶拾起纸张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急递给卢锡。
卢锡看着纸张,脸色变白。
(旁白):卢锡,兹定于本月初九夜亥时,在后渚港海面以绿灯为号,亲自送黄金一万两换取卢瞻。如报官,请收尸。
众人围观,脸皆失色。
许忠:这些强盗真够狠,一开口就要一万两黄金。怕难带走,还要白银换成黄金。
王实:只有三天时间,怎能换这么多黄金?
卢锡咬牙切齿:乌龟王八!一两也别想!竟敢在建桥募捐款上打主意!
义波:救人要紧。卢先生为建这洛阳桥,连祖传的房屋都卖了,决不能让他失去儿子。
卢锡妻:阿瞻是我害死的。儿子没了,我活在世间还有什么意思?我得先走一步……
众人拉着卢锡妻,劝慰她。
卢锡:阿瞻是咱的命根子,难道我不心疼?这一万两黄金是公款,怎能挪用?下半年已经下拨二百万两银子买石料和发民工补贴费、生活费。剩下这还不够一百万两只勉强筹备明年上半年建桥开销。强盗要这些钱意在破坏造桥,我们能中他们的诡计吗?
宗善:桥非建不可,卢公子也一定要救。在这关键时刻,我们头脑要冷静。认真研究,仔细分析,想个万全之策,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对,对!不能乱了方寸。
卢锡安慰其妻:你去卧室休息休息,我们会想出一个办法救阿瞻的。大喊大叫只能添乱,影响民工的情绪,显示我们的无能。宗善法师说得对,我们心慌意乱于事无补,正中了敌人的奸计。
卢锡妻:行,你们快想办法搭救瞻儿吧!如果需要我去替换他,我马上去。
卢锡:那还不是一个样,你去休息吧!
卢锡妻边走边说:有劳诸位,拜托啦!
卢锡:李勇,你快检查岗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李勇:是!
魏寅伸着脖子在二进廊窥听,只好往外溜出去。
宗善:贼船往南开,卢公子应该被困在惠安、晋江、南安沿海一带。
卢锡:准确地说,不在惠安。《炎上卦》指明南方,就是万安渡以南。南安县尉杨正臣治县有方,治安好。同安县较远。晋江县尉章拱之私心重,歪风邪气多,治安较乱,应是侦查的重点。卦中指官司不利,我们暂且不与官方联系,以免打草惊蛇。我们必须将计就计,引饵上钩。
众人:如何将计就计、引饵上钩?
卢锡:仓库里有许多空木箱,装上石头,盖上封条。由二位法师轮流押送到州府和各县城等地,声张兑换黄金,让敌方知道我们听他们摆布。
王实:强盗怎么会知道我们听他们摆布?
宗善:今天并没有发现强盗来干扰,刚才这张纸条却不翼而飞在大门内。这不是他们的卧底放进来的还有谁?
卢锡:对,我们应该利用内奸通外鬼。
王实:既然发现内奸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换回卢公子。
卢锡:强盗费尽心思既要钱财又要阻扰建桥。换一个卧底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吗?卧底抓起来,我们怎能引饵上钩?我想,真正营救阿瞻还得在海上。许忠,你带几个可靠兄弟天天去泉州湾后渚港运石,夜晚潜伏在那里了解情况。
许忠点点头:后渚港我熟悉。今晚就去。
众人围在一起密议。
19.鹧鸪山木屋里日内
晋江鹧鸪山上鹧鸪啼鸣,山坡上两间半木屋相连。门外两人持刀站岗,来回走动。
卢瞻被绑架在木屋里,绳索连人带椅绑在一起,难以挣脱。
章怡:哼!两天不吃东西,看你能挺几天?
卢瞻:卑鄙小人,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章怡:我们并不想让你死。你小小年纪,身价却高达一万两黄金,死了可惜呀!如果你饿死了,你爹娘见了也许会发疯的。如果是到阴曹地府,阎王身旁的牛头马脸,见你瘦瘦的没油水可榨,也会虐待你,还是吃了好。
卢瞻:呸!你绑架良民,不得好死!阎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章怡:你爹如果舍不得重金赎回,你就死定了,还嘴硬。
卢瞻:强盗,我就是当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章怡:你尽管大声喊叫,这里荒山野岭,喊破嗓子也没用。当心野狼把你吃了!
卢瞻:你们跟野狼有什么区别?
章怡:我不跟你斗嘴,再饿两天你的嘴巴就不会动了。哈哈哈!
章怡无奈出去,关上门。
20.万安渡义桥坊日外
清晨,浓雾弥漫。几个民工出入在义桥坊,扛着沉甸甸的木箱,装在马车上。
卢锡与魏寅站在石埕上观看。
义波:卢主事,我走了。
卢锡点头,望着义波和尚两架马车消失在雾里。
宗善来到卢锡跟前:卢主事,二十箱银子清点好了,已搬在船上。告辞了!
卢锡满面愁云:一路小心。如果黄金容易换,明天、后天多运些去。
宗善:是,贫僧去府城会多跑几个点,应该没有问题。
卢锡望着宗善扬长而去的身影叹息。
魏寅:卢主事,运这么多箱银子给谁?我也护送吧!
卢锡:唉,我心情不好,你别问了。这里岗哨也重要。大雾天你要加紧巡逻,不要让强盗有可乘之机。
魏寅:卢主事放心,我马上带巡逻队加紧巡逻。
魏寅离开卢锡,脸上流露着十分得意的表情,大摇大摆而去。
21.后渚港日外
黄昏,运载石头和货物的船只陆续返港。
许忠等驶船靠岸,抛锚。
杨诚:阿忠,那只船是谁的,停泊在这里已有两天多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许忠:早上我也问邻船老大。他告诉我,这只船好像是安海来的货船。前天就停靠在这里。
杨安:听说两个船工被一伙人押上山,至今下落不明。
许忠:我们要留神不明的船只,已经两、三天了,还不见人的踪影。那两位船工分明是被迫的。如果不死,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卢公子被抓和这只船有关系,时间巧合!
杨诚:如果是贼船怎么办?
许忠:我假装生病,躺在那只空船船舱里,杨诚你留着“照顾”我,也有个照应。卢主事说后渚港离洛阳江口最近,是必经之地。要我们潜伏在这里,既可以了解情况,又便于救应。杨安你们几个回去密告卢主事,让他心中有个底。
(第8集完)
注:《祭永嘉郡君文》与《祭六监簿文》详见《蔡襄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