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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职涯 /每天都是试用期(1)

向日葵看不到太阳也会开放

那一年开始,我在那家冲洗店干了足足有七年,从彩扩的门外汉“升格”为首席彩扩师。和许多成熟的职场人士一样,我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职涯的方向。显然,我需要更大的机会、更好的平台,来完善和充实自己的人生。

没多久,老板有了开分店的计划,准备在店内物色分店负责人。由于我出众的能力和过硬的资历,老板毫无悬念地选派我负责分店。分店设置在刚建设的大学城,只有少数几个大学的分校区“试运行”,更多的校区还只是一个即将启动的工地。

稀薄的人流量导致分店生意的惨淡,很多时候,我和我的店员不过是在晒太阳、喝茶水和看报纸。要说生意有多糟,可以说,已经糟到利润不足以支付房租和工资了。可是,老板坚持认为,好的市场是守出来的,更美好的未来一定会来到。而老板对我的要求,除了坚持就是坚持,不管生意好与坏,我的待遇都不受影响。

按说,没有业绩压力应该很轻松,但是生意差到让我感觉在蹉跎岁月。有很多次,我都想放弃对分店的坚守,如果老板还一味地强留,我就选择辞职走人算了。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某大学中文系的一位女老师惠子,惠子很快成为我无话不说的朋友。得知我的烦恼后,她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向日葵看不到太阳也会开放,生活看不到希望也要坚持。”

我知道,惠子家有一盆向日葵,为了求证她说的话的真实性,我特地去观察了向日葵的生长。书本上都说,向日葵是围着太阳转的,没有太阳,向日葵也不会开放了。可是,惠子家的向日葵热烈地开放着,甚至在太阳被前面的建筑物完全遮挡时,也丝毫不会耷拉她美丽的花瓣。准确说,一天的时间里,向日葵有四五个小时“看不到太阳”也在开放。

当时,我想到了另一句话:有些事情不是看到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会看到希望。向日葵确实是向往着太阳的,但是“看不到太阳”也开放,只因向日葵心底装着太阳,装着看到太阳的那份希望。

后来,我再也没想过要离开大学城的分店,而是竭尽全力地经营着那间分店。后来,那间分店不仅成为大学城最早的彩扩店,也成为信誉最佳、口碑最好、生意最旺的彩扩店。

酸甜苦辣都是菜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个十足的幸运儿,刚离开校园就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那是一份工作环境和待遇都很优越的职位,连许多高学历的求职者都艳羡不已。在那个岗位上,我度过了一段非常欢乐的时光:体面的工作让我在亲友中获得尊重,而我轻而易举地独当一面,让老总对我的赏识也与日俱增。

可是,职业生涯最初的一丝丝甜,在我青春的岁月里并没持续太久。随着那间公司的倒闭,我不仅不再是人人艳羡的白领人士,甚至连一份赖以糊口的工作都没了。人才市场和劳务市场跑了不少遍,磨破了嘴皮也磨破了鞋跟,也偶有工作机会扑面而来。可是,没有一份工作能让我收心,常常试用期还没宣告结束,我就将自己的机会“没收”了。

回到老家小镇,父亲问我,“大勇,你为什么不选择安定,好好地找一份工作干下去?”我不愿意干下去的理由很多,比如老板太刻薄、同事太烦人、加班太多……然后真正的原因是,新工作承载着太多的酸、苦、辣,却唯独没有之前的那份甜,而那份甜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让我之后的职涯裹足不前。

父亲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大勇,酸甜苦辣都是菜,你可不要学小时候挑食啊。”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自己舌尖上的童年。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不点,偏偏对甜食情有独钟,甚至到了无甜不欢的地步。不仅是饭桌上少不了甜菜,就算是白米饭上,也要洒上密密的白砂糖,才肯欢天喜地地吃上一大碗。

母亲总是纵容我想吃就吃,父亲却不想惯我的坏毛病,开始控制甜菜出现的频率,不让我洒白砂糖在米饭上。父亲一半温和一半严厉地说:“尝尝那些酸的、苦的、辣的菜,你会发现在甜菜之外也有美味。”在父亲的“高压”政策下,只爱甜菜的我被动尝试,渐渐爱上各味美食。

当我回过神来看父亲时,父亲说:“其实,痛苦跟快乐只是一线之间,你要学会适时地接纳和享受。酸甜苦辣都是菜,饭桌上不可能只有甜菜,那样的筵席只会单调乏味。酸甜苦辣也是人生的‘菜’,珍惜每一道‘菜’的味道,这样的人生才会滋味绵长,才会充盈饱满。”

当我离开老家小镇,告别父亲时,顿时拥有了莫大的勇气和力量,不太遥远的明天在心底开始亮堂起来……

搁浅的昨日,换不来明天的辉煌

“公司即将来一位重量级的新人,他不仅有长达十年的工作经验,还在另一家公司担任过经理一职”,这个消息早早地在公司传开了,同事们开始变得不淡定。不过,当传言还只是传言时,大家的不淡定也只是间歇性情绪,不至于弥漫得影响到工作。

那一天还是到了,传言中的“他”真的来了,老板让我们叫他“陈生”,他的新职位不过是业务员。坦白说,此前的种种猜测、好奇和不淡定,顷刻就被不紧张的心情取代,我们的脸上恢复了最初的风轻云淡。实际上,陈生真的太平凡了,平凡得让我们忘记了恐惧、防备和威胁,他缺乏的是成功人士不可或缺的那种气场。当然,也有同事比较谨慎地说:“人不可貌相,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很快,陈生融入到了我们的公司中,他不再是我们想象中的新人,而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了。事实表明,陈生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同事,虽然没有任何拖后腿的表现,但是也绝对没有出众的能力。有的同事说:“老总怎么会请这样的人,还不如用同样的薪水请两个新人,最起码新人的上升势头会好很多。”还有同事则说:“陈生的履历恐怕是编造的,没有哪家公司会要个庸才做经理吧?”

陈生并不把大家的话放在心底,人前人后反倒依旧是高调示人——不管是完成了难度不大的工作,还是在业务上出了错。而陈生这个“好汉”还爱“提当年勇”,在以前公司如何如何受老总的器重,曾经创造过业内多高多高的纪录,跟什么牛人一起开过会、跟什么名人吃过饭,云云。当有人表现出质疑的神情时,陈生便会大声地说:“你称四两棉花——访一访(纺一纺),如果我陈生说了半句的大话、假话,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卷铺盖走人。”同事们或许是关心,或许是八卦,但是绝对不会真的去陈生原来的公司探访,更不会花请私家侦探调查的那个冤枉钱。

可是,大家对陈生的仰望早变成了平视,甚至是略带一点轻蔑的俯视了。陈生急了,就会说:“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小虾米,想当初,我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我说一没人敢说二,我说向东没人敢朝南北西望上半眼。”不仅如此,陈生还常常对苦差避而远之,总是让其他的同事扛起来,碰到有好处的美差,又摆出拼命争的架势。久而久之,同事们对陈生充满怨怼,他仿佛成了茫茫海面上的孤岛。而陈生本来就不出色的表现,由于缺乏同事们的通力合作,更是加速地“泯然众人矣”。

后来,老总在公司例会上感慨地说:“搁浅的昨日,换不来明天的辉煌。不管昨天灿烂或者零落,都是留不住、抓不牢的泛黄历史,脚踏实地面对今天、走向明天,才能有机会拥抱璀璨的未来。”有人说,老总的话是说给陈生听的,也有人说,这是说给公司每一个人听的。

清空辉煌

彩扩店的生意不错,每天都顾客盈门的,彩扩员人手不够的问题,日渐凸显出来。虽然彩扩员的入职门槛不高,但是新人多是完全没有经验的生手,要找一个有工作经验的彩扩员,其实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资深彩扩员大汪来面试时,咱们的店经理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在大街上捡到了大元宝。一番简单的交流后,店经理正式邀请大汪加盟,还开出了店里第二高的月薪。显然,大汪也是了解彩扩业的行情的,没怎么犹豫就决定留下了。

据大汪说,他是原来彩扩店的首席彩扩师,后来还当上了彩扩店的店长。若不是那间彩扩店的店面遭遇突如其来的拆迁,他断然不会选择离职,更不会“投靠”别的彩扩店。大汪还说,他的技术获得许多顾客的认可,很多顾客甚至指名道姓要他冲印照片,只有他冲印的照片才是毫无瑕疵的照片。大汪还吹嘘道,XX大学摄协的漂亮女生,甚至因为他高超的技术,悄悄给他发短信示爱。

大汪是说故事的人,而我们是听故事的人,没有人去反驳他的说法,也没有人特别相信他的辉煌往事。身为彩扩员,技术好不好,并不是靠嘴巴来讲,而是凭照片成品来说话的。初来乍到,大汪对店里的彩扩设备并不熟悉,就像水土不服的游客到了异地,顿时就方寸大乱了。有几次,大汪上机操作,冲印出来的照片质量一般,绝无他说得那么玄乎、那么厉害。

渐渐地,有同事开始质疑大汪的水平,还有人说大汪的过去都是吹出来的。而有一次,我去参加彩扩界的一个活动,碰巧遇到了大汪以前的经理,还有几位另谋高就的同事。提到大汪,他们表示大汪真的是店里的首席彩扩师,技术也确实是店里最出色、最让顾客满意的。不过,他们同时也告诉我,高调是大汪最大的特点,可是在吸引别人眼球的同时,常常也因偶尔的表现不到位,而让自己深陷尴尬。

回到公司后,我在同事面前跟大汪“平反”的同时,也和大汪认真地谈了一次心,“与其躺在记忆里、躺在辉煌的往事里,倒不如踏踏实实活在当下,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显然,我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汪变得更加务实、更加谦卑,那些新同事看不见、摸不着的辉煌往事不再被提起,反倒是同事们开始由衷地认可大汪。有一回,大汪甚至跟我说:“大路,往事我差不多都快忘掉了,我更感兴趣的是现在的工作。”

其实,身在职场,过去的辉煌只代表历史,没有人能靠历史赢得未来。清空辉煌,告别那些引以为荣的华丽的昔日职涯,却能更加从容、更加了无负担地走向新的职场,在新的开端追逐更沉甸甸、金灿灿的成就。

自信,是职场最大“正能量”

当我们的彩扩店开始承接拍摄业务时,店里倒是有一部过得去的单反相机。可是,由于我们都是彩扩员出身,拍一拍中规中矩的登记照,还能勉强应付得来。要是顾客有外拍的要求,特别是拍摄几百人的大合照,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于是,一旦有了外拍的大业务,特别是几百人的大合影,老板只好向相熟的摄影师求助。如此一来,虽然拍摄的业务能够非常漂亮地完成,但是一方面要迁就摄影师的档期,另一方面得给摄影师不低的酬劳。当老板在彩扩店的例会上说:“彩扩和摄影本来就应该不分家,你们在做好彩扩工作的同时,不妨多学习学习摄影技术。如果谁能学会摄影技术,并承担店里的拍摄工作,我给他涨三成的薪水。”

搁在平时,涨薪是我们日盼夜盼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是,老板的话“甩”了出来,却没有人愿意接这个茬。过了一会儿,同事小王小声嘀咕着:“成为优秀的彩扩员,我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要成为合格的摄影师,又得花多少个日日夜夜。要我说啊,想得到涨薪三成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太遥远了。”看着老板殷切的眼神,我突然来了壮志豪情,大声地说:“不就是拍拍几百人的大合影吗,我相信通过自己不断地学习和实践,三个月后,我便能取代店里请的摄影师。”

我的自信吓坏了其他彩扩员,其实也把我自己给吓坏了。老板却拍拍我的肩,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就应有年轻人的自信,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为公司排忧解难。”此后,我不仅报了夜校学习摄影技术,平时有事没事阅读摄影书籍、报刊,摄影师进行拍摄任务时,我也亦步亦趋地跟随左右。同时,老板也给予我莫大的方便,彩扩业务更多地交给其他彩扩员,而我却能在上班时间练习拍摄。

由于本身有彩扩的底子,平时又常跟摄影师交流,再加上阶段性的学习,我的摄影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开始接手店里的拍摄业务,不仅是十几人、几十人的合照,就算是一百来人的大合照,老板也放心大胆地交给我去拍。有一次,某大学一个系的毕业合照足足有三百多人,按惯例会请最有资历的摄影师来拍,可是几位摄影师的档期都空不出来。最后,还是我挺身而出,完成了貌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出了令顾客和老板都满意的“答卷”。

随着我摄影技术的日渐完善,店里便很少外聘摄影师拍摄了,拍摄带来的效益自然也水涨船高。而老板不但没有食言三成涨薪,反而跟我涨薪达到了四成半之多,让同事们个个艳羡不已。当其他同事也立志要学摄影时,才意识到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无法找经验丰富的摄影师偷师,没有老板特意辟出的大块时间,更没有会涨薪的那份承诺。到最后,纵使能学会摄影技术,也只能委屈地成为我的“备胎”而已。

后来的例会上,老板说:“在职场,常常有人抱怨,找不到获得提升的‘正能量’。其实,自信便是职场最大‘正能量’,不仅可以促进个人的奋进,更能促成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兴趣,是人生最结实的跳板

我当彩扩员的那个年代,彩扩员入职的门槛较低,基本上你只要不是色盲,又拥有高中文凭就足够了。冲洗出看似五光十色的照片,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完美的进口冲洗设备加一点点的培训,生手也能轻松地独当一面,冲洗出顾客满意的照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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