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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彭城风云

章邯一辈子估计最后悔的事便是定陶之役后,没有挥师南下攻打楚国了。那时候他恐怕认为项梁叔父之后已经无人能挑起楚国大梁,楚国已经不堪一击了!他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战略性的错误,楚国不仅只有叔父,还有我项羽。章邯放弃楚国,挥师北上连破魏赵,中原之地,反秦烽烟已经渐渐熄灭,但是楚国却得到了喘息之机,难得的机会。

正当怀王想着怎样收拾我的时候,项伯,曹咎,周殷,丁公,萧公角等将领来到了我的身边,还带来了装备整齐的一万将士,我高兴坏了,真的,倒不是因为那一万兵力,而是看到了项伯,曹咎,周殷等人,自起兵以来,他们留守后方,就没有见过面。

“阿羽,阿羽,这次无论如何你要带我上战场,我可不想待在后方每天看你们大战,我都闲的蛋疼了!”还没进帐,曹咎的大嗓门便传了进来,帐中的我,龙且,季布等也都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就你那两下还上战场,那不是送人头去的吗?”龙且笑着踹了他一脚,连日来整个军营的阴霾被两句玩笑话扫清了。

“你小子,看不出上了战场倒也结实多了,不服,来,我们比划比划。”曹咎大声说道,众人也一一见面打招呼,我和项伯叔父说了很多,又让他们都拜见了亚父。

“不是我不带你啊,现在怀王可剥夺了我的指挥权,有心无力啊!”我假装无奈的说道。

“怀王不过是个少年小孩,他能拿你威名赫赫的羽将军怎么办。”曹咎笑道。

“怀王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支军队是羽将军与武信君大将军一手创立的,手下战将都是项家亲信,他指挥的动吗?倒不如选择相信羽将军,这样对于反秦大局还好一点。”周殷说道,看的出来,这么长的日子里他也历练出来了。

“那是怀王身边一股子小人出的主意,项家若不垮台,他们就没有了进身之阶,所以啊,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到项梁公兵败身亡了,他们当然得抓住机会了!”亚父说道,此时营帐内有亚父,项伯,龙且,季布,钟离昧,虞子期,英布,项声,周殷,曹咎,丁公,项他,萧公角,项庄,陈武(也就是蒲将军),郑昌,周兰,薛公,武涉,陈婴,这些人都是我项家的心腹,也都身处要职,彭城已经隐隐的分为怀王集团与项家集团了,怀王手中最大的优势便是政治声势,怀王是公认的反秦领袖。最大的劣势便是无法完全真正掌握这支精锐的项家兵团,而我恰恰相反。

“今早议政,魏国已经全部沦陷,魏豹残军已逃到彭城,赵国也只剩下巨鹿一城,且被王离与章邯大军紧紧围困,陷落是迟早的事,赵国使者前来求救,当此生死存亡之时,诸位怎么看?”我朗声说道,一旦进入正题,帐内的嘻哈气氛立时一变,严肃而又凝重。

“王离大军是当年秦国最精锐的蒙家军团,今次领军三十万南下平叛,再加上章邯二十多万的精锐之师,巨鹿陷落不过这一两日的事,哪能等到我们去救援呢?”龙且说道,王离南下,我突然想起了当年与蒙恬将军的约定,心中一阵难过,“是你失约了!”我在心中对着蒙恬将军说道。

“我看巨鹿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陷落,看章邯的意思是想把诸侯军都吸引到巨鹿,在巨鹿决战!”亚父说道,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章邯真想同时与六国联军决战?这样他有胜算吗?”项伯叔疑惑道,看的出来,大家都是如此想的,要知道,六国联军联合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万大军。

“他肯定有胜算,而且胜算很大,六国诸侯从来就没有真正同心协力过,就是当年的六国合纵军不也是勾心斗角,被秦国的连横轻松的破了吗?如今诸侯军队除了我楚国大军尚有一战之力外,其他不过是乌合之众,况且我楚国如今刚遭大败,士气低沉,章邯就是要趁此时机将诸侯一举歼灭,免得日后疲于奔命。”亚父这样一分析大家也都明白了,章邯此招确实高,听说,如今齐燕韩等诸侯军队已经开往巨鹿了。

“那我们救还是不救呢?”季布问道。

“必须救。”我咬牙说道,亚父点了点头,“明早朝会商量的肯定是救赵之事。”

“龙且,我们还有多少能战之军?”我看着龙且,这段时间军队损失太大了。

“我的军,季布军,钟离昧军都是满员编制,虞子期的羽卫军还剩七千人,英布军能战之人还有五千人,陈武军能战之士还有四千人,项声军还剩三千余人,周兰,薛公负责的彭城守军两万人,加上周殷曹咎带来的一万军,我项家兵团能战之士有八万余人。”龙且说道,此时的龙且已经是楚国的司马,独自执掌一军,又算是项家兵团副帅。

“英布,陈武,三日之内补齐军队差额。”

“诺。”

“项声军并入羽卫军,项声重新招收兵力,建立项家的护卫兵团。”

“诺。”

“周殷周兰薛公军合并一军,这三万人帮我看好彭城门户。”

“诺。”

“大军救赵后,彭城军政事交于陈婴,周殷。项他,武涉二人一负责外交,一负责密探,随时通报消息。”

“诺。”

“郑昌,萧公角,项庄随中军行动。”

“诺。”

“众将。”众人刷的一下站起,“怀王的命令还是要听的,这里我已经确立好了职司,各执其位,若怀王有重大调兵的行动,表面听听,暗地里禀报于我或者范先生,大军将不日开拔,众将抓紧时间准备,去吧!”

“诺。”众人一一退出军帐,只剩下了亚父,曹咎与丁公。

“阿羽,哦,不,羽将军,那我和丁公做什么?”曹咎急道。

“你不是想入战场吗?”我问道,曹咎狠狠的点点头。

“那你就跟着我去吧!”我笑道。

“兵呢?”曹咎问道。

“自己去找啊!难道还要我给你不成?”我低着头忍不住笑,曹咎是个小心人,但是性子和我一样,有点急躁,小心急躁这两个矛盾的特点就是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他的身上了。

“曹将军,羽将军已经发话了,让我们自己去招兵。”丁公笑道。

“去吧,还有几日,你能招多少人便算多少人,丁公协助你。”我说道。

曹咎恍然大悟,敬礼后,拉着丁公便跑出了营帐。“真是个急性子。”我笑着摇了摇头。

又和亚父商量了明日朝会的事,亚父劝我说不要我带兵救赵,最好是领军西征,如今秦军主力被牵制在巨鹿,西征关中正是时机,关中若丢,章邯的几十万大军也就成了流兵,无根之兵注定不能长久。若是救赵,与五十多万秦国主力大军正面交锋,胜算不大,定陶之役的经验告诉我们诸侯军是靠不住的。我掂量着亚父的话,确实言之有理,可是我却更想救赵,因为那里有章邯,有王离,有秦王朝最精锐的部队。

第二日朝会,议的确实是救赵,大家一致的意见是救赵不用质疑,主要是出兵多少,主将是谁,如何救赵展开了讨论,刘邦陈婴等推举我为主帅,其实主帅人选只能是我,但是那群文臣死死反对以我为主帅,他们的理由是我年轻气盛,残暴不仁,若不是亚父一直拉着我,我相信那几个大臣怕是要血溅三尺了。“我就哪里残暴不仁了?”我心中恼怒,他们就不去看看前线战场是个怎样的情形,大战怎会不死人,哪一个名将手中不是沾着洗不净的鲜血,“真是一群臭虫,当年楚国就是亡在你们这群人手中。”我心中骂道。然后亚父向怀王建议,希望在救赵的同时西征,以此来威胁关中,使章邯必须留出部分兵力看着关中。没想到怀王听后高兴不已,众人也都赞成,我趁机请缨西征,众人看我请缨,又群起反对,纷纷建议刘邦领军西征,都说刘邦是宽厚长者,最为合适,我心中冷笑,战场上宽厚长者又有个屁用。最后,怀王拍板,合并吕臣军与我军,带兵十万,以宋义为救赵主帅,亲赐号为卿子冠军,又害怕宋义压不住那群虎将,便以我为次将,亚父为末将,随军出征,又以刘邦为西征主帅。最后怀王突发奇想,约定“先入关中者为关中王”。

我和亚父看着这样连串的决定,凭心底说,怀王的决定没有错,甚至是很高明,但是对于我们项家及其项家军团来说,这是一个错的不能再错的决定了,因为他对于项家的打击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忘记了大楚军队是项家一手建立起的,军中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怀王如此明显的打击只能激发出士卒对于项家的同情心,也更能坚定他们对于项家的追随,不过,此时我和亚父只有干瞪着眼,心里窝火。

“他宋义算个哪门子主帅,不就是一言说我叔父必败偶然言中了嘛,我看他是没被叔父重用心里气愤而发的诅咒,却就此被人冠以为名将的称号,名将真是那么好当的?他宋义上过战场杀过人嘛?”我心里实在是气愤不过,大骂道,真想拧下宋义的头来当夜壶,亚父一直在身边劝我,“也不知道宋义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在军中毫无根基,却妄想着夺取军队,只要军队在我们手中,他宋义还不是板上鱼肉,任我宰割,”亚父的话使我心中之气稍稍平了一些。“怀王,你既如此辱我,休怪我项羽无情。”我大声对着王宫说道,亚父慌忙拉起我离城而去。

朝会之后,刘邦带领一群战将来到我的军中向我拜别,也算他有心,又是拜罪,又是温言安慰我,西征主帅职位落到他头上,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是我的兄长,我又怎能去嫉妒他,反对他呢?哪怕是他先进入关中做了关中王,我心里怕也是高兴的吧!毕竟他是我的兄长。

大军休整数日后,便开拔北上了,怀王率群臣亲送大军三十里,一路上与宋义同车共语,又亲执宋义之手洒泪告别,对于我没有半句言语,甚至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任谁都可以看出怀王此举是在扬宋抑项。

刘邦军在数日前就已经出发了,刘邦已非是昔日刘邦了,文有萧何,武有曹参,樊哙,加上那个天下第一奇才的张良,率四万军西征,也真是气势汹汹!项家军团与吕臣军团十余万开往巨鹿的方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我相信,我和暴秦的决战将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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