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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决战前夕

宋义率领下的楚国精锐兵团北上救赵,我并不知宋义是怎样想的,在赵国如此危亡时刻,我们的军队一日三十里,停停歇歇,原本不过几日行程,硬是走了一个多月。按理说,此时的巨鹿应该早已破了,可是,城破的消息还是没有传来,这也印证了亚父的猜测是正确的,章邯是在等诸侯军到齐,然后一举歼之。

也不知宋义是被秦军的强大吓到了,还是不愿救赵,军队走到安阳,干脆就驻扎了下来,不动了。安阳靠近黄河,只要过河便能直奔巨鹿战场,我不知宋义是打的什么主意,我问他,他总是不会正面回答。我听从亚父的话也倒不与他为难,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驻营之后,宋义与齐国联系的越来越频繁,日日饮酒高歌招待齐使,我的心里的那个火啊,都快憋不住了,谁都知道,除了秦国,我最恨的就是齐国了,齐国人言而无信,恩将仇报,想当年田荣被章邯杀的大败,几难于逃脱,是我奉叔父令救援他,他才得以逃脱,但是我叔父被围之时,田荣那厮竟能见死不救,想到实在是心头之恨,现在宋义小子却和齐使打的这么欢乐,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亚父知道我的性子,拉住了我,却让我去黄河边征集船只,做好随时渡河的准备,也罢,先离开军营吧,眼不见为净,中军有亚父在出不了什么事,准备渡河才是正事,于是我率领我的羽卫军先到了黄河边上,征船造船。

不过两三日,渡河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只等着全军过河了!打发人回去问宋义何时渡河,人回来告诉我,宋义压根现在就没想过渡河。我大怒,正想回营收拾宋义来着,虞姬却不期而至了!虞姬说是亚父让她来陪陪我的,我一听便明白了,亚父是怕我现在就忍不住了,便打发虞姬来陪我让我消消气,我哪能不明白呢!也好,也许久没有好好陪陪虞姬了,难得可以这么空闲,就迟些日子再回营收拾宋义吧!虞姬当然也知道亚父让她来此的意思,所以缠着我要我带她看看黄河,散散心,我当然乐而忘忧了!

此时已经是十月末尾了,北风呼呼的吹,秋雨绵绵的下,天寒地冻的,我心中实在担心士卒,又担忧巨鹿战场,再也没有心思和虞姬神仙快活了,于是和虞姬待了半个月后回到安阳大营。一进营门我便有种感觉,整座大营悄然无音,看到的士卒多是无精打采,死气沉沉,当看到我回营,一个个坐于地上的士卒纷纷站起,眼中投出热切的目光,我知道那是信任的眼神,士卒们都相信我能带他们打胜仗,带他们衣锦还乡。

步入我的营帐,亚父,龙且等纷纷赶了过来。“怎么回事?都已经要入冬了,士卒怎么还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龙且他们刚进帐我便大声怒道。

“羽将军,宋义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日日歌舞设宴,士卒们饥寒交迫????”

“宋义实在是屁都不懂,军需来了也不让发????还有,还有,我们的粮食早已不够,他却不闻不问????听说那小子正在和齐使商量送他儿子进齐拜相呢????”众大将七嘴八舌的说道,听他们语气是恨不得吃了宋义,这倒让我大吃一惊,不管宋义怎样,他都还是怀王所命的主帅,刚开始之时,众将虽然心向于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大骂宋义,毕竟怀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看了亚父一眼,他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看他的表情便知已胸有成竹,我心下一安。

“你们先下去,马上整顿军营,龙且立即命令军需官下发冬衣,并查看粮草还有多少,必须保证士卒吃饱穿暖。”我命令道,众将依次而去。

“亚父,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原先看来还是我们高估了宋义,这小子简直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根本不把士卒性命当回事,自己日日饮酒作乐,现在底下已经怨声载道,都大骂宋义,继而怀恋项梁公与羽将军了!抓住士卒的心,现在哪怕是杀了宋义,也无人可说什么的了。”亚父说道,“羽儿今天去拜见一下我们的卿子冠军,提出渡河作战,顺便为士卒请命。”

“要是他同意了我的作战方案呢?”我担心道。

“放心,宋义当不会同意,只要是羽儿提出的,哪怕他心里觉得是正确的,他都会反对。”亚父笑着说。我直奔宋义的中军主帐,几十米远我便听到鼓瑟吹笙之音,看着外面一个个士卒无不怒目相向,我也说不出是满足还是心疼。

“哦,羽将军回来了,来来来,快请坐。”宋义看到我,很热情的说道,但是我脸中一脸阴郁,只见帐中十几张案几上摆着鸡鸭牛羊,十几个将领还有齐国的使者在饮酒作乐,其中竟还有桓楚,吕臣这样的大将,大帐中央几个舞女翩翩起舞,还有乐手摆弄琴弦竹音。

“全都给我出去。”我大喝道,帐内之人齐齐大惊,可是看着我一脸杀气,谁心中不惧?“大胆,项羽,你???”宋义话未说完,我一眼扫过去,他吓的倒坐于席上,其他人都吓得匆忙跑了出去。我走到帅座,扶起宋义,“卿子冠军,项羽今日冒犯了!可是,我是来与您商议军事的。”我说道,宋义整了整衣冠。

“好,今日之事,本帅先暂不与你计较,说吧,来找本帅何事?”宋义心中应是十分忌惮我的,却故作淡定的说道。

“我军于此已经逗留了四十余日,军需补给已经不够,现今当立即进兵河北,与各国诸侯军会合,解救赵国,另外必须尽快在赵国取得给养,要不然还未开战,我军将自己先乱。”这确实是我心中想法,若是宋义听从了,或许他还能多活些时日。

“来人。”我大惊,以为他听从了我的建议,“传下将令,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宋义看见自己的护卫军进来,心中的底气足了许多,故意传下一道将令,我心中冷笑,明知他是针对我,我也懒得计较。我正准备告辞之时,宋义又转向我,对我说道:“冲锋陷阵,我宋义不如你;运筹帷幄,你项羽不如我,秦赵相斗,我们坐观成败,可以收渔人之利。”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宋义如此挖苦我,当时我极力忍耐,若不是军事还未布置好,宋义怕是当场身首离异了!“说的好。”我大声道,走了出去。

“传令,项家兵团众将来我营帐,马上。”我怒道,我已经等不了呢。

“龙且说说巨鹿情况。”这时候我的军帐内已经彻底运转起来了,连说话都是非常急促的。

“巨鹿城秦军分为南北两部分。王离率领的秦长城兵团在第一线围困巨鹿城,章邯率领的秦军据守漳河,修筑甬道连接王离军,保障后勤供给。秦军声势浩大,人数众多,其中王离军二十万,章邯军三十万,都是秦军最精锐之师,诸侯救赵的各路大军在巨鹿城外驻扎了十几座营帐,坚壁自守,谁也不敢与秦军交战,据探子回报,章邯不在等待我军的到来,已经命令王离猛攻巨鹿,不日即将拿下。”龙且说完,我看着巨大的作战营盘发呆。

“你怎么看?”我看着龙且。

“依末将看,章邯的三十万大军才是与诸侯军真正作战的军队,巨鹿城是诱饵,王离军是作为偏师,待诸侯军出营救赵之时,王离将会迅速拿下巨鹿,然后回扑诸侯军,与章邯军南北夹击,诸侯军非大败不可。”龙且说道,我点了点头,“但是,巨鹿城不得不救,我只有一个字,打,现在就是要比狠,我军只有十余万,若让章邯破巨鹿,灭诸侯,那他就可以集中五十万大军对付我军了,那时候,我军万万抵挡不住,所以我们必须打,趁着诸侯军以及巨鹿城牵制着大量秦军之时,必须打,而且要快,一定要快。”龙且一口气说完,我们的脑袋也在飞速的转着,我又看着亚父。

“龙将军说的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此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按龙将军说的,但是我们还必须分兵两路,一路攻击秦军甬道,最好能截掉秦军的甬道,那就等于断了王离的粮道,也截断了王离与章邯军的联系,一路直扑王离,就是龙将军说的,快狠准。”亚父说起话来,此时也神采飞扬,似乎年轻了许多。

“好,就这样定了!英布,蒲将军。”我朗声道,两位威风禀禀的将军出列了,“你二人回营后马上整顿军队,带三日粮,明日五更你二人率本部人马过河,直扑秦军甬道,你们的任务就是破坏掉秦军甬道,你们只有两万人,记住,要移动,快速移动作战,甬道绵延几十里,破坏一处就够他们修半天了!”

“诺。”

“钟离昧,你马上去各营查看,士卒的具体情况,必须做到每个士卒都是精武强壮能战之士,那些冻伤的,饿伤的,病伤的,抽出来,交给后军。”

“诺。”

“龙且,季布,你二人回营严加戒备,严密监视住吕臣军团以及桓楚军,若有异动,听我号令行事。”

“诺。”

“曹咎,虞子期,明日我中军大帐的安全交予你二军,披甲上鞍剑出鞘,做好战斗准备。”

“诺。”

众将虽然被我的将令弄得有点糊涂,但还是一一听令。

“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我说道,但看众将却都没有离去的样子。

“怎么了?”看着他们我疑惑道。

“那中军那位怎么办啊?”龙且率先说道,我才想起,原来他们是说主将宋义啊,我呵呵一笑。

“放心吧,你们明天就见不到他了!”我的话大家当然都听出了意思,原来刚刚传下的将令都是针对宋义发的,众将此时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有钟离昧龙且少数将领脸带忧郁,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当他们还想说什么时,我摆摆手制止住了,这些事不需要说太多。

我走出营帐,此时已是午夜了,寒风不断的怒号,我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我向后营走去,虞姬的营帐在后营,不知怎的,此时我特别想见到她。

“羽哥哥,怎么这时候了还来虞姬这里了?”虞姬已经躺下睡了,看到我到来忙坐起。

“怎么,谁规定这时候丈夫不能进妻子房的?”我笑着说道,虞姬已经披了一件衣裳坐起靠到了我的怀里。

“行行行,羽哥哥任何时候都可以进虞姬的房间,谁叫连虞姬的人都是你的呢?”虞姬嗔笑道,我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她一下。

“羽哥哥,你今天晚上怎么有些心绪不宁,怎么了?”虞姬突然坐起看着我,我确实有些心绪不宁,或许是因为终于要和秦军进行生死决战了吧!

“恐怕是因为马上就要与秦军决战了吧,等待这一刻,我足足等了十八年,心情兴奋了点吧!”我笑着说道,又抱着虞姬,不知怎的,有虞姬靠在身边,我的心会安定许多。

“听说今天你又与卿子冠军吵架了?”虞姬说道。

“这你都知道?”我诧异道。

“现在军中谁不知啊,都说将军爱兵如子,为士卒请命却被主帅呵斥,现在军中倒是都同情羽哥哥呢。”虞姬说道。

“呵呵,没想到我项羽有朝一日还被人同情呢!好啦,你别担心了,这些事明天就会解决了,快睡吧!”我安慰着虞姬,让她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头边,看着她入睡,“放心,我不离开。”我笑着对虞姬说,她温柔的眼神中满满的是对我的依恋。

第二日,天微亮,我便直奔宋义帐中,他的护卫拦住我,被我一个个打倒在地,闯入帐中,他正在熟睡,被我一把从床上拉起扔在地上,瞬间他便惊醒了。

“项羽,你大胆,来人,来人。”宋义大叫,却无一人敢进门。

“你早该死了,还有你的儿子,你全家都该死了!”我一脸杀气,此时,宋义终于明白,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刷的一下瘫软在地。

“我是怀王任命的,你敢拿我怎样。”

“你是天王老子任命的也没用。”一剑下去,宋义已经身首离异了,我心中的恶气终于发泄出来了,提着宋义的头,走出营帐,此时营帐之外已经聚满了士兵。

“宋义勾结齐国,背叛楚国,奉怀王令,诛杀此贼,以谢天下。”我朗声道,看的出来,士卒虽然大惊,但却都欢欣鼓舞,除了少数宋义亲信外。

“羽将军,羽将军????”士卒齐声呼喊着,龙且季布带着军队全身武装,谁都知道他们早有准备,此时桓楚吕臣赶来,看到此景,跪倒在地,我扬手,士卒的呼喊停了下来。

“桓楚,吕臣,命你二人马上赶回彭城向怀王禀报此处情况,龙飞,率人追杀宋义之子。”我说道,便有人来拉着桓楚吕臣二人下去了!

“全军休整三天,吃饱喝足,然后与秦军决一死战,大楚必胜。”我首先振奋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多了,此举不仅收回了我项家兵权,连带着收并了吕臣军团,其实桓楚若不投靠怀王宋义,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将,我也不会剥夺他的兵权。

“大楚必胜,大楚必胜,大楚必胜???”连日来低落的士气此时已经调动起来了。

“龙且,季布,钟离昧,你三人马上入吕臣,桓楚军中挑选能征善战之卒冲入营中,人数达到一万五即可,马上整顿,准备过河。”边走边对身边的三位大将说道,三人领命而去。

“曹咎,项声,待三位将军选军完毕,你二人马上接收所有军队,记住,将军级别的桓楚,吕臣亲信,先送往中军大帐,力保以最快的时间完成整编。”我说道,二人离去。

“项庄,剩下的伤病之卒留在后方,由你管理,伤轻的病好后归队,伤重的送回彭城休养,子期派出部分羽卫军协助项庄。”整个军营已经忙碌起来了,虽然天空飘着丝丝细雨,但士卒们已经恢复了活力,这使我心安定了许多。

两日后,怀王的诏令来了,封我为上将军,节制诸路兵马,虽然我知道这不是怀王与那般子大臣的真实意愿,但此时我终于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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