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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读图时代的文字

作为父亲,每天给孩子讲故事是必要的任务。现在的孩子很幸福,从一出生看到的都是色彩鲜艳的彩图,然后是图文并茂、装帧精美的图书。在认识文字之前,他们首先是通过图画去认识世界的。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我试着拿纯文字的或插图很少的故事书给他讲故事。我发现,由于过去一直给他看的都是图画书或者图文并茂的书,现在忽然用大部分是文字的书给他讲故事,我所讲的内容他不能从书中找到相应的图画作依托,他就有些迷茫了。后来,对于故事中吸引他的内容,他干脆就直接问我:这是哪几个字写的。这让我感觉到儿子对具体图画的依赖已经很严重了,缺乏顺着文字去想象的能力。

起初,我认为孩子喜欢看图画只是不同时代在人身上留下的不同烙印,仔细想想,现在,喜好读图,不仅仅是孩子,也是大人们的爱好。现在能沉下心来读几行文字的人已经不多了。顺应这种需求,报纸杂志上图片的分量越来越大,许多时尚杂志干脆就印成了精美的画册,文字在其中成为了绝对的配角。于丹、易中天的书能够火起来,是因为他们首先在电视上说了;有些人的小说火了,是因为其改编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首先火了。总之,在这个图片和音像泛滥的时代,文字绝对地成了配角。

而我,喜欢文字。在我看来,文字别有滋味。生活中简单的、平常的场景和人事,用文字描述出来,就别有一番味道。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文字的描述不是简单的再现,而是增加了许多味道,它告诉你一些东西,却又给你无数想象的空间。想一想,没有想象,生活该是多么的乏味呀。而图画和影视却恰因为过于具体的形象而扼杀了阅读者的想象空间和再塑造的主动性。任何电视剧或者电影,在我看来,绝对不如用文字写成的小说好看,因为缺乏味道。有科学论证,人在看电视大脑的活动量甚至不如睡觉,这就说明,看图看电视就像别人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吃,而看文字的书才是真正的自己在品尝。

读图,是用眼睛的;读文字,是要用心的。报纸、杂志、电视、网络,发达的现代媒介用图片和音像充斥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眼花缭乱,似乎是享受又似乎迷离,吸引眼球成为媒体追求的目标,心却在眼睛的放纵中日益浮躁和迷茫。有一天,躲进屋子,关了电视,远离网络和各种快餐式的报纸杂志,拿起一本书,静静地读起来,忽然发现已经久违了的感觉:宁静、悠然、优美和空灵,那真是一种身心俱佳的超脱。

我不能肯定,文字会不会在将来像书法一样变成少数人的艺术。但我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肯定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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