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位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霍以南拧眉,额间太阳穴蹦起,默了一会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看向霍怀清道:“此事暂且再议,你先下去。”他挥了挥手,书房门打开,一位婀娜的女子带着侍婢走了进来,侍婢手中端着两个果盘。
见到他,双眸含笑,轻轻的依偎在他身旁,柔声问道:“听说平庭关告急,夫君即刻就要领兵出征,不知是几时出发?”
霍以南面无表情的斜眸看她,没有开口搭话。
女子似乎很熟悉他的脾性,并无恼意,接着道:“袓母年事已高,一直盼着霍家的子嗣,如今——”
“我今晚夜宿你处,你先回吧,我处理完公务便来。”霍以南说完,转身坐下,摊开桌上的文案看了起来。
女子站在原地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领着侍婢走了出去。
霍以南放下手中的书简,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松了口气,想起刘氏刚才的话,内心涌起一股恹恶之感,若不是袓母****叨念着他为霍家留下血脉,他真不愿回燕燕莺莺的后院,整天乌烟瘴气,烦不胜烦。留下刘氏的嫡系血脉也是他应尽的责任,想起这些年,各官同仁不知给他后院塞了多少女人,有许多连面都没见过,如今过了而立之年,却没有留下半点血脉,朝庭上下私下里还不知怎么议论他。
他按了按太阳穴,又想起前二年刘氏怀孕滑胎的事情,只觉心中泛味,便站起身来,唤来袁副将,命令道:“本将军带领霍家精将先往平庭关,袁副将随后,今晚出发。”
“是,属下遵命!”袁副将恭谨的行了个军礼,又面露犹豫之色的看向他,不敢开口。
霍以南锐目如鹰的盯向他,“嗯?”的一声,袁副将抖了抖身子,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奉成五年春,观南王造反,霍家军由霍青山率十万兵马奉帝命讨伐观南王,从章江以南涉水行舟到绝壁琼山边北,杀至观南王老巢,由于地势险峻,丛山遍岭,被深熟地形的观南王绝地反击,霍家家主霍青山损落,主帅由闲散将军祁家家主代领,祁家军从此跃上政治舞台。
霍家家主霍青山遗体回归故里,与之一起送回来还有唯一的儿子霍中天。而此时的霍家家中只余下霍中天的妻子胡氏与唯一的五岁儿子霍祈义。
帝深感霍家满门忠烈,怜其遗孀孤苦无依,追封霍青山为镇国大将军,胡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小儿霍祈义承了爵位,做了闲散将军。
康义三年,霍家家主霍祈义在京病逝,享年二十九岁,余下一子霍以南,霍家子嗣从此凋零。
“霍家虽然重拾旧日荣耀,却子嗣单薄,到你这一代,已过而立之年,却膝下无子,你叫老身怎能心安?百年之后怎有颜面去见霍家列祖列宗?” 尨眉皓发的霍家老太君胡氏说话甚是激动,握在手中的拐仗截了截地面,一双细长的眸子严厉的盯着唯一的孙子,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
霍以南安静的跪在堂下,微垂着头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