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因为中了那一剑之后走路有些麻烦,所以即便是和齐王单独的谈话也组要楚忌送他过来。
“师兄的意思是不用谢。”楚忌瞪了那躺在椅子上的一言不发的拓跋禹无奈的对着齐王解释道,缓解了这片刻的尴尬。
“先生身上所受之伤都是为齐国留下的,齐国愿意奉献出所有的药材为几位先生疗伤。”
拓跋禹这次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只是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
“药材也不需要了,师兄的伤势并非是药材可以治好的。”说完了这句话的楚忌连自己都皱起了眉头,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本该回神农山的几人却在大师兄偏执的意见下与苏潮的盛情邀请下来到了中京。
“我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重视。”拓跋禹在等到齐王说完了所有罗素的话后终于开口说了来到齐国王宫的第一句话。
“秦国撕毁了大陆与海族之间的条约。海族已经登岸了。”拓跋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明明又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齐王在脑海中竭尽全力的搜索着海族这两个字。在某个角落回想起这两个字时确是脸色已经变的煞白:“三千岛?”
拓跋禹点了点头:“独孤峡前我与他们交过手了,伤到了我,很强。”
齐王听到拓跋禹的话目瞪口呆,竟然可以将墨庭的大弟子重伤,那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他们已经于秦人联手。我来这的目的便是提醒你。”拓跋禹似乎累了,说完这句话后便在一次的一言不发起来。
齐王震惊中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了楚忌。
“师兄的意思是这是天下的事,所以墨庭会管。但是齐国的事当然还是要你来主持。”
齐王楞了一下口,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点了点头。
“海族若真与秦国勾结,若墨庭不助我齐国一臂之力,恐怕清江便要守不住了。”
推着拓跋禹向着殿外走去的楚忌,被伸出手的拓跋禹阻止后停了下来。
“墨庭是天下的墨庭,而不是齐国的墨庭。”
齐王愣在原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眼中。
神农山上依然温暖如春。
还是那间不愁会被风所破的草厅,顾月泽和书齐将躺在木床上的巨子翻了一下身子后。在草亭中对视了起来。
“有半个月了,为何还是没有消息。”两人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终究还是在书齐忧心忡忡的情况下被提起。
修行者与军队的交锋在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只是与这么多的军队交锋还属第一次。
顾月泽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小点声。”顾月泽白了书齐一眼,看了看那在不远处洗着衣服的女子。
书齐莞尔一愣,点了点头。
书齐望向草庐外那片灰淡的天空,安静的说道:“师傅也许并不希望看到这样。”
“这是师傅晕倒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所以这并不是师傅可以决定的。”顾月泽肯定的说道。
“老二说道对。即便是错也要做。”在百草园中五个身影一字排开,拓跋禹被楚忌搀扶着,静静的看着顾月泽。
听书齐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齿寒还没有来神农山时,只有大师兄与二师兄在一起度过了很长一段的时光,所以即便是如今两人的感情在七人中依旧是最好的。这是世间所决定的。
“你比我想象中伤的要轻的多。”顾月泽的眼角跳了一下,墨袍飞舞整个人已经飞到了百草园中,却没有向着拓跋禹而去,而是在那百草园中挑着各种各样的药草放在怀中。
“你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情,好没人约束你是吧?”拓跋禹怒极反笑,看着顾月泽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泪光。
“你们回来了。”不知何时变成了神农山所有人的保姆的莫婉儿从远处跑了过来,看着那满是伤口的身体与苍白的面庞眼睛一红就要流下眼泪。
“恩,回来了。”楚忌温柔的点头,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中一热。
瀑布的声音,回荡在百草园里,很是震耳,楚忌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这瀑布的声影竟是如此的动听。
夏天,总是个很难熬的季节。
但是与以往闷热的夏季有所不同的是,时间上已经到了初夏的清江此时却是与初春一般凉爽。
但是这对于大帐中的人来说依旧很难熬。
兵家双雄的对决对于天下来讲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但是这件有意思的事注定在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
拆了东墙补西墙,勉强维持防线不破的文侯已经白了所有的头发。
“侯爷。”大帐门口有人轻步走进,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清江所有人都知道文侯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碧晴空的声音很弱,弱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了。
“进来吧。”文侯将手中的代表齐军的蓝色小旗放在沙盘上,看着这个走进军帐的年轻人。
“侯爷中京有消息回来了。”碧晴空的心情有些激动,带时却在文侯面前保理智。
“哦?”文侯的守在沙盘桌上轻轻的敲击着,在思索着是什么事情会让碧晴空这么开心。
“墨庭出手了。”碧晴空慢慢的说出了五个字,然后死死地盯着文侯的眼睛。
只见文侯的眼角一挑,露出狂喜的神态
“独孤峡?”
“恩。墨庭五子在独孤峡挡住了九黎人与修行者六天五夜的进攻,此时已经到了中京城了。”碧晴空恭敬地说道。
“什么?只有五个人?”即便是聪明如文侯也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五个人便可以抵挡十万大军,这是在常理范围内无法理解的事情。
“墨一先生,身受重伤,墨七先生倒是身无大碍。”碧晴空在说道墨七先生时,总有些不自然,那个曾经与自己交手只是打了个平手的青年,此时却成为了名动天下的墨七先生。
“甚好。中京城保住了。”文侯喘了口粗气,低声的说道:“老家伙,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这种消息总是传得很快,不知是谁故意透露出去,整个清江大营都笼罩在欢快的气氛之中,墨庭的出手,守住了独孤峡,似乎一下扫空了多日里在清江被动挨打的阴霾。
“侯爷,修罗已经准备很久了,可以一试。”中军大帐中碧晴空站过的位置此时却是站着一个浑身黑衣就连脸庞也被黑布遮挡住的人,看着负手而立的文侯请命说道。
文侯微微的摇了摇头:“言如玉的身旁多的是修行者,你们贸然的出击会打草惊蛇的。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修罗统领皱了皱眉角问道。
“我也不知道。”文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能看着我大齐的优秀儿郎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去送死。”文侯挥了挥手。
深夏将至,秦军应该被气候所限制机动性大大降低,按照他们的惯例过不了半个月他们就应该撤军了。但是今年的气候似乎出奇的反常,到了初夏竟然一场雨也没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距离秦军退兵的时间不远了。
压抑的军营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变得有些轻松起来,也许是知道离回家乡的时间并不远了,秦军的军营中不时的传来几声笑声。
生活在战场上最底层的士兵当然没有心思去理会王上的宏图大业,他们的指责便是服从命令,所以对于他们来讲过不过清江对他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反而有些讨厌见到河对岸那些视他们为死敌的齐军的眼睛。
“大将军。九黎人撤军了。”在大帐下抱拳的人没有敢抬头看言如玉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额言如玉一定涨红了脸。
“废物。”言如玉震怒之下将身前的木桌掀翻,茶壶中刚刚烧开的热水被打翻在地溅在那大帐下抱拳的人一身,灼热的茶水顺着领口飞入衣服之中,烫伤感骤起,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却没有敢出声。
“给了他那么多套重甲,那么多人,竟然两五个人都打不下,他许安白是干什么吃的。”言如玉的胸口起伏着久久不能平息。
眼见到手的胜利便是这般溜走。
河对岸的文侯确实在排兵布阵上特别的考究,以三十多万的弱旅面对着几乎是他两倍多的秦军既然依旧可以把防守做得滴水不漏,丝毫不给自己一点可乘之机,就连自己也毫无办法,知道在北疆许安白的身上给予更大的希望,但是到最后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海族的人怎么样了?”言如玉忽然想到了那个身上闪着蓝光的瘦小的人,后背忽然窜起了一阵凉意。
“被拓跋禹重伤。”
“就连海族的人也拿他们没办法么?”言如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那个抱拳的人。
“属下以为海族此次派来之人恐怕在三千岛上并非什么重要角色,想要靠海族对抗墨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撕毁了海族与大陆的协议,会被世人唾骂的。可是这我不在乎,已经背上了百城屠夫的骂名,再背上世界屠夫又有何不可。但是我一定要为她报仇。”言如玉负在身后的手捏的越来越紧,骨节之处一片煞白。
“传令下去,准备最后一次进攻。”
那抱拳之人愣了一下后:“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大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