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我孙子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灵。”奶奶看了看玉洁说。
夜深了,白玉洁大概是爬山累的,在奶奶身边沉沉地睡了。
童童却怎么也睡不着,白玉洁的形象老是在他眼前晃动。
天刚蒙蒙亮,童童便从床上蹦起来,探头探脑地往奶奶屋里瞧,白玉洁睡得正香,如童话般的睡美人那样安详,那样恬静。童童真想悄悄进屋去亲吻她。
奶奶早已经起床了,小米粥熬好了,豆包蒸熟了,屋里热气腾腾。
童童乘奶奶在忙前忙后,悄悄溜进屋里,吻了一下白玉洁的额头说:“小公主,该起来吃早饭了!”
白玉洁睁眼一看,伸手勾着童童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妩媚地含羞浅笑说:“睡得真香啊!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你睡得香,可苦了我啦!”童童说。
“怎么啦?”白玉洁不解。
童童说:“挡不住的诱惑,激情燃烧的岁月,我是一夜难眠啊!”
白玉洁笑着说:“我妈说,要学会保护自己,关键要有自控力,谁叫你胡思乱想的?”
童童说:“我对你就是没有自控力……”说着情不自禁地把白玉洁抱了起来。
“奶奶,奶奶,救命呀!”白玉洁大声喊道。
奶奶闻声掀起门帘进屋,手里还拿着擀面杖。
童童轻轻把玉洁放下来,嬉笑说:“大意失荆州,忘了关门了!”
奶奶佯装生气的样子,举着擀面杖对童童说:“谁敢欺负我未来的孙媳妇,我打你!”
“你打,你打!”童童撅着屁股让奶奶打。
奶奶笑了,对玉洁说:“我孙子从小就自觉,每回做错事,我要打他,他不跑,就这姿势说,‘奶奶,消消气,我让你打个够!’要是瑶瑶,早就跑没影了。”说着轻轻打了童童一下屁股。
白玉洁看着祖孙俩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甜美,她问奶奶:“瑶瑶呢?瑶瑶跟谁亲?”
“这小丫头娇得很,从小跟她爷爷亲,骑在她爷爷的脖子上,满世界转悠。”奶奶说。
白玉洁又问:“他们兄妹俩跟他爸亲吗?他们是同一个爸吗?”
奶奶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白玉洁说:“我觉得他们兄妹俩不一样。”
奶奶笑了:“性格是不一样,我那儿媳妇车祸死得早,没这个命享福,我儿子既当爹又当妈,不易啊!他可没闲工夫跟孩子玩,顾着挣大钱哪!”
童童一听,奶奶又提起他老爸,伸出双手拥抱着奶奶说:“奶奶,我跟奶奶最亲。”
奶奶满足了,对童童说:“小玉要换衣服,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出去!”
“遵命!”童童出门去了。
奶奶亲热地对白玉洁说:“我孙子是个情种,你当心点!”奶奶说着出了屋,顺手把门关上。
白玉洁穿上时尚少女新装,一脸喜气,走到奶奶背后,亲昵地搂着奶奶说:“奶奶,辛苦了!”
“不辛苦,快坐下来吃吧。”奶奶摆上了几碟小菜,对玉洁说,“粗茶淡饭,吃得惯吗?”
“很香,比城里的牛奶面包好吃。”白玉洁一边品尝小米粥一边说。
不一会儿工夫,童童已经吃了三个豆包,喝了一大碗小米粥。
奶奶带着满意的微笑说:“小心烫着,慢慢喝。”
童童和白玉洁吃过早饭,走出爬藤盘绕、翠叶掩映的农家小院,只见轻纱似的晨雾缭绕在山间,举目向山头望去,是一片紫灰色,瞬间由浓变淡,由紫变红。
白玉洁兴高采烈地叫:“太阳出来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太阳冲破云层,迸出万道金光。
雨过天晴的山村,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白玉洁轻轻推开篱笆掩映的木门,树上的鸟儿在唱歌,篱笆墙上的花儿散发出芳香,那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洁净而透明,山虽不高,却如画一样美。门前,小溪静静地流淌着,像蓝宝石一样晶莹透亮,溪水旁杨柳依依,柳条儿轻拂着白玉洁红润的脸蛋,白玉洁说:“那是春姑娘柔嫩的手。”白玉洁伸出双臂,尽情呼吸着乡间新鲜的空气,似乎找回了城里人早已丢失的绿色的梦。难怪童童说过:故乡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这时,从远处希望小学校园里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歌声:
我是祖国的花朵,你是光荣的园丁,
看那春天的花园里鲜花如云,
是你汗水和心血的结晶。
为了明天桃李芬芳,
为了祖国壮丽的远景,
园丁,园丁,辛勤的园丁,
你献出一颗赤诚的心。
童童听得入神,挽着白玉洁的手说:“咱们去看看田老师!”
“好啊,你等等——”白玉洁跑回屋里,拎着装满文具的背包,高高兴兴地和童童向希望小学走去。
靠山庄希望小学坐落在山腰间,三间教室间间朝阳,十分简朴。教室里传来了山里娃娃朗朗的读书声。
童童轻轻推开一间教室的门,亲切地叫了一声:“田老师——”
坐在讲台课桌后面的田老师回头一看,见是童童,却不起身,只是冲着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教室里骚动起来了,娃娃们纷纷抬头望着门前站着的两个人。
童童大步跨上前去,刚想和田老师握手,忽然发现他少了一条腿,一副拐杖竖在讲台一边,顿时,一种惊讶不安和黯然忧伤的复杂神情涌上童童的心头,童童问:“田老师,你的腿怎么啦?”
田老师平静地说:“去年夏天发大水,山洪来得快,为了救这帮孩子,给房梁压断了……”
童童的眼圈红了,他想起了小时候一次山洪暴发,大水淹了靠山庄,正是眼前的田老师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洪水里,背着他,把他安全转移到山上,那时候,田老师正值壮年,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田老师已经两鬓斑白,却依然坚守在教学岗位上。
田老师拄着拐棍,艰难地离开坐椅,站了起来,笑着说:“你好啊!长得越来越帅了,你爸爸好吗?”
“好,他忙!我来看看你——”童童扶着田老师说。
田老师说:“要不是你爸捐钱建了这所学校,今年水灾孩子们该受罪了。”
“应该的。”童童诚心诚意地对田老师说,“老师,什么时候方便,我陪你到城里安个假肢吧!”
“谢谢!”田老师深情地说,“我这一辈子再也离不开这里的孩子们了。”
田老师看了一眼一直含笑站在童童身边的白玉洁,问童童:“这是你的女朋友?”
童童笑了:“老师好眼力,她叫白玉洁。”
“田老师好!”白玉洁亲切地叫了一声,动情地对田老师说,“我听童童说起您,曾经救过他的命,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言重了,言重了!”田老师掏出手绢擦了擦汗,说,“我在山里待了大半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只能教孩子们识字、做人,孩子就是我的命!”
白玉洁感动地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画着卡通画的塑料文具盒和各种各样卡通笔,孩子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白玉洁和童童把文具一一分发给孩子们。
童童和白玉洁离开教室,走到小操场时,他俩回头一看,只见拄着拐杖的田老师像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教室门口,那帮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山里娃娃齐刷刷地站在田老师的身边。孩子们宛如盛开在田老师身边的一朵朵烂漫的山花,他们手里举着文具盒和卡通笔,挥手向他俩表示感谢。
望着坚强憨厚的田老师和纯朴可爱的孩子们,白玉洁无限感慨地说:“山里人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