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魏清泰声泪俱下,深情款款地应道,“灵儿,你不能有事,我还要吃你做的玫瑰蜜合糕呢!灵儿……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死……死在一起!”慕灵声嘶力竭。
魏清泰望着左手掌心中的药丸,扭头看向胤禛,二人目光对了个正着,巨创也未曾令胤禛丧失风范,整个过程,胤禛并没有向任何人求助或示弱,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猛虎,仍散发的王者霸气,不怒自威,令人心折。
魏清泰提声道:“雍亲王,草民无奈而为,莫怪!”说罢,他飞快地抬起左手,将掌心按在慕灵唇上,含泪道,“灵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怎么忍心……”慕灵的眼神中带着责怪,又带着无奈,她的身体似乎扛不住那份余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魏清泰悲鸣一声,将那小小的头颅埋在自己怀里,随即,他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愤然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暗卫挥挥手,转身走进浸月亭。
趁着这个空隙,魏清泰拍拍慕灵的脸颊,她眼皮动了动,微张檀口,果然,那颗解毒丸还在。魏清泰不费劲地撬开她的嘴唇,取出药丸,塞入胤禛口中。即便魏清泰的动作迅速,但怎会逃过暗卫布下的眼线。当魏清泰回身搂住慕灵时,七八个暗卫已凶神恶煞地冲出浸月亭,手中明晃晃的钢刀上沾着丝丝血迹。
魏清泰心知在劫难逃,留恋地看着怀中的慕灵,耳鬓厮磨,低语道:“灵儿,我没用,来生,我一定娶你为妻!”
先前,慕灵根本没有服下解毒丸,魏清泰为掩饰,将慕灵的脸一直按在自己怀中。此时,慕灵的小脸因疼痛和缺氧变得苍白不堪,迷迷糊糊道:“妻……妻……”
魏清泰眼前白光一闪,他下意识地将慕灵拥紧,挡在她身前。一道疼痛如闪电被劈中他的脊背,身体似乎被剖成两半,血流如注。不过,能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是幸福的,不是吗?魏清泰满足地笑笑,在慕灵的发上一吻,等待二人在另一个世界的相会。
不知过了多久,魏清泰逐渐恢复了朦胧的意识,他睁开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屋内的陈设布置精致且高贵,软榻曼帐中弥漫着剌鼻的药味,四个奴才垂手在侧恭候。莫非是八阿哥府?魏清泰欲开口询问,刚刚提气,便牵动了背部伤口,不由呻吟出声。
“他醒了,快去通知福晋!”“我去请陈大夫过来!”屋内响起纷杂的脚步声,没一会,便听到奴才们唱道:“福晋吉祥!”
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免礼!陈大夫,快帮这位公子看看!”隔着纱屏,魏清泰只看到一具窈窕身影,鼻端萦绕着水仙般清幽的气息。
“是!福晋!”陈大夫应道,三根手指搭上了魏清泰的手腕,又细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忙碌了一炷香的功夫,陈大夫回禀:“福晋,这位公子创伤极深,所幸未累及五脏六腑,性命无恙,但需要好生进补休养。每日要换一次药,注意伤口清洁,更不能乱动,以防出血和再度撕裂。草民这就去开方,备药!”
“辛苦你了!”温柔如水的女声响起。
魏清泰心中太多担忧和疑虑,他不顾疼痛,含含糊糊地问:“灵儿,灵儿呢?这……这是哪里?”
那女子本已准备转身出屋,听到他说话,吩咐了一句,纱屏徐徐撤开。一个丰姿绰约的贵妇娉婷而立,笑靥如桃瓣,亲切的语气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令人浑身舒泰。她柔柔地说:“这儿是雍亲王府,公子大可放心在此静养!”
魏清泰一惊,雍亲王府,难道眼前的女子是雍亲王福晋?
那女子似乎看出他眼中所惑,头微微一侧,身旁的婢子答道:“公子,这位是雍亲王嫡福晋!”(作者按,雍亲王嫡福晋乌拉那拉。亦蕊,相关故事请见《宫道》第一部。)
魏清泰本能地要行礼,背部巨痛如潮水般袭来,险些没晕过去。
“公子伤重在身,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吧!”亦蕊略带焦急地说,“伤上加伤,如何是好?”
魏清泰全无血色的嘴唇嗫嚅着,却出不了半点声音。
亦蕊轻叹一口气,说:“灵儿?是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吗?她已服下解药,目前在另一间厢房中休养,暂无大碍。”
魏清泰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双眼一翻,就此昏迷。
“小礼子,等这位公子好些了,你将事情始末完整地告诉他。另外,问清他的身份,通知他家人。”亦蕊吩咐着,“云雁,你确定见过那位姑娘?”
云雁答道:“福晋是否还记得那块碧玉如意佩?八爷就是以该佩换了郭络罗小姐题字的湘妃扇。”
“郭络罗?那么她可能是八福晋的亲眷?”亦蕊蹙眉道。
云雁点头道:“福晋,是否要派人通知八福晋?”
亦蕊踌躇不决,正巧此时有一奴才前来传话:“禀福晋,十三爷在福熙楼求见!”亦蕊只得说:“等王爷醒来后,再做决定。”
福熙楼
十三阿哥胤祥左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俊朗英气的颊上划着几道伤痕,李卫坐在下首,相谈甚欢。二人远远见到亦蕊,起身揖手道:“四皇嫂!”“奴才给四福晋请安!”
亦蕊笑道:“快快免礼请坐,这次多亏十三弟出手援助,王爷方大难不死!”
十三阿哥大咧咧道:“四皇嫂说这话,就是不当胤祥是自家人了!若要论功,李卫及时报信,功不可没。”
李卫打千半跪道:“奴才为主子效命理所应当。迟大人奋不顾身,陌路相遇的公子舍生取义,皆让奴才汗颜。”
“唉,你们都立了功,唯独本福晋什么都做不成,岂不苦恼?”亦蕊佯装不悦,惹得十三阿哥与李卫会心一笑。十三阿哥说:“四皇兄中毒颇深,四皇嫂要多费心照料了。”
“应该的!”亦蕊敛了笑,“这帮杀手不知是何来历,居然向王爷施如此歹毒的‘天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