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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观察雪人(4)

蟑螂的气味

蟑螂在我们入睡的时候,纷纷出动。看样子蟑螂是怕光的,蟑螂就生活在不见光的地方。记得以前家里有一只老式的碗橱,两扇门都装了纱网,我们知道,到了夜里,蟑螂就在这纱网的破洞里进进出出,繁忙异常。搬过几次家,但那也几乎是在和蟑螂作战,我们全家人都在忙着消灭那些躲藏在旧家具中的蟑螂。不要把蟑螂带到新居里去,母亲曾经发誓般恶狠狠地对我们说。但几乎没有哪个人的家中没有蟑螂,新居也不能幸免。只要有人居住,有人生活,就会有蟑螂。

蟑螂的身上有一种难闻的气味,这是我在小时候就知道的。那时我们住在一片老城区里,一座老房子连着一座老房子,都是新中国成立前做的,临着一条老街。那时我们喜欢用一种自制的弓箭射蟑螂玩,土墙上的蟑螂一个个在皮开肉绽的同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蟑螂身上特有的气味。后来无意中发现一种诱捕蟑螂的妙法,在空罐头瓶子内放上苹果核,蟑螂会在夜里无人时急不可耐地爬进去,里面的瓶壁太光滑,蟑螂爬进去了便再也爬不出来。我曾经凑近了去嗅那只罐头瓶子里的气味,真是终生难忘,一辈子嗅一次也就够了。

但后来,人们发明的消灭蟑螂的方法太多了,什么蟑螂笔、杀虫气雾剂等,都是蟑螂的克星。最妙的还是蟑螂笔这东西,像粉笔一样在蟑螂出没的地方画一条线,让蟑螂碰线即死,真有点儿制造恐怖监狱的味道。而杀虫剂这种带着喷嘴的东西,会发出咝咝的声音,就像一条蛇吐着信子。相信它的威力无比是在一个晚上,我们将房间所有的门窗关闭,喷了足足五分钟,然后外出散步,等回来后,发现房间里全是虫子们的尸体,不仅仅是蟑螂、蚊蝇,还有蜈蚣、蛾子、黏呼呼的蛞蝓。真不知道家里哪来的那么多虫子,尤其是在夏日。

除了气味,我对于蟑螂的了解还有声音:一只蟑螂在夜间书架上的旧书中爬来爬去时所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下班推开门,用一只脚踩死蟑螂时的噼啪声。蟑螂不是甲壳虫,翻身的速度极快。一只甲壳虫的可怜正在于它无法及时翻身,比如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中,那个叫格里高尔的小职员就不幸地在家中变成了一只甲壳虫,躺在房间里无法翻身。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家中无法动弹,可能连一只蟑螂也会嘲笑他。

我现在住在一座楼房的六楼上,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很多人家的门口,每个家庭都是有气味的,只要把他们的门敞开来,一种迥异于别人家的气味便迎面扑来,混合着一个家庭里各种物体的气味,当然有属于人的,更有蟑螂的,但我分辨不出来。它们混合着,成为一种家庭的气息。这气息是安全的,可靠的,值得信赖的。而一些真正没有气味的东西有时却是危险的,比如一氧化碳这种气体,疯狂的美国自白派女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在对生活彻底绝望后,在一个上午,打开家中的煤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蟑螂的生命不值一提。人们痛恨蟑螂的理由可以找到千万个,而我对于它的厌恶仅在于它的气味太难闻。

撞向玻璃的鸟

一只鸟突然撞向窗子,掉落在地上死了。一只突然撞上窗玻璃的鸟惊动了窗子里的人,对于这样的情形,窗子里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发现这只晕头转向的鸟,是在一个平淡的下午,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坐在办公室里,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这个突发的事件一下子使办公室里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大家都在分析这只不幸的鸟儿迷失方向的原因,大家议论纷纷。只有我一人下楼捡起了这只尚有余温的鸟儿,它的嘴角还在淌着血。

在办公楼的一角,有一棵高大的冬青树,结满了一串串或青或紫的小果子,这似乎应验了我的同事们对于这只鸟迷失方向的原因所下的结论,即,这是一只吃了过多的浆果的醉鸟,在醉晕晕的飞行中失去了控制。同事们的分析似乎很有些道理。但只有我一个人来到了楼底,我试图从鸟儿坠落的方向看去,看那些玻璃闪亮的窗子,以及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蓝天白云。我想,造成鸟儿死亡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它把窗玻璃里虚幻的风景当成了一种真实。在高空俯冲的那一瞬间,这只鸟在窗玻璃上发现了更加明丽的风景。

这似乎有一种黑色幽默的味道。黑色幽默,即是人们所说的带泪的微笑。但面对这只不幸死去的鸟儿,我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法国伟大的存在主义作家阿尔贝·加缪认为这个世界是荒诞的,并且认为这种荒诞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一只鸟斜掠着撞向窗玻璃的时候,也正是那些待在窗子里的人被荒诞感猝然击中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荒诞感的实质是一种辛酸,一种生存境况的辛酸。作为一个人,长久地待在窗子里,被窗子所禁锢和限制,只能通过窗子看外面的风景,长久地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更是如此。这是房间里的人的一种辛酸处境。而一只飞翔的鸟儿,它错把窗玻璃里的风景当成真的,甚至比真的还要真实,由此而不幸殒命,同样浸透了辛酸的泪滴。

同样是法国作家维昂,写过一篇题为《回忆》的短篇小说,在这篇构思奇特的小说中,维昂描写了一个爬上摩天大厦自杀的人,他用荒诞和夸张的手法把自杀的过程分解、拖长,运用慢镜头展现了小说的主人公从楼顶上跳下,经过一个又一个窗口时的所见、所思、所想。除了鸟儿,恐怕只有这样一个绝望的人可以在迅速坠落的过程中,一丝不漏地窥视一座大楼里的每一个窗口,从头到尾地回忆自己的一生。最终,小说主人公的脑袋在大街上摔成了“一个红色的美杜莎。”

作为一只鸟,它在撞向窗玻璃的那一瞬间也会有回忆吗?在它撞向窗玻璃的那一瞬会猛然地看见我们吗?--惊吓的是我们。那个包裹着羽毛的小小的肉体撞在玻璃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一只鸟儿的飞行就此戛然而止。

以前读过一些关于研究动物死亡的文章,印象最深的是那篇写大象的。说的是野生大象在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都会走到一个无人知晓的神秘洞穴中,在那里无声无息地自然死亡。因此那个洞穴内堆满了大象的尸骸,当然更有一堆堆令世人垂涎的象牙。这是一篇使人头脑发热且疑点重重的文章,充满了功利意味。人们看待动物,也往往带有功利性的,注重的是动物的实用价值,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偷猎者。

无论如何,这只撞向窗户的鸟都是一种反常的行为。造成动物行为反常的原因很多,但绝大多数原因在我们人类。野游时,人们穿的艳丽的服装有可能使怀孕的动物受到惊吓而流产,而节庆时燃放的大量烟花会惊扰林中的鸟……所有这些告诫我们,不要让我们过于放纵的行为使这个世界失去最初的和谐。

蚯蚓或曲蟮儿

蚯蚓,在我们这里被叫做曲蟮儿,这种称呼我想是取自蚯蚓的外形特征吧。蚯蚓整日地在泥土里蠕动,以泥土、腐烂的落叶、根须为食,恰似一个勤恳忠实的清道夫。小时候,我们在花盆里种花,觉得新培的黄泥土过于坚硬和贫瘠,便在大人的劝导下捉了几条蚯蚓来,让它们在花盆中安家落户,为的是让这些身体柔软的管子一样的小东西松动盆中的泥土,同时让它们的排泄物成为花草的绝佳养分。看见蚯蚓最多的时候应该还是小时候,那些在碎砖破瓦间玩耍的时光,那时,我们对所有隐蔽在砖瓦下黑暗处的虫子们感兴趣,只要我们掀开砖,便遇见所有这些怕光喜阴的虫子们,土鳖,蟋蟀,西瓜虫,蜈蚣,蛞蝓……最多也最常见的是蚯蚓。一个人的童年其实是在不断地和虫子们打交道,通过虫子认识世界,感知世界,同时也培养了身体对外界的感觉和感知。那种童年时把一条肉乎乎的蚯蚓握在手掌中间的感觉,那种惊悚、兴奋、狂喜的感觉随着一个人的成长慢慢地在演变,将一条蚯蚓又惊又喜地握在手中,在一个人长大后完全可以被隐喻、延伸成某种莽撞的行为,比如爱上了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人,找到了一个可能失之交臂的机会等。我小时候所做过的一个恶作剧是,把一条湿滑的蚯蚓放在了一个同伴的肚皮上。身体同样是我们童年时的一个土壤,身体有趣,可玩,身体像大地一样原始而蛮荒。我就是那个曾经把一撮黑色的泥土放入一个女孩的肚脐眼里的孩子,我们发誓要在那里植上一棵小树。

和孩子们不同,大人们却对雨季里突然出现在地面上的大量蚯蚓感到烦恼和一丝恐惧。反常的气候里,大量钻出地面蠕动的蚯蚓干扰了人们的生活,也影响了人们的情绪。在反常的气候里,人们的苦恼往往不在这反常的气候本身,而是来自蚯蚓之类从暗处猛然跑到亮光中的虫子们。在残雪的小说《阿梅在一个太阳天里的愁思》中,这些粉红色的小虫子成为这篇充满了怨气和焦虑的小说的一个引子:“整整一天,我都在院子里用一把铲铲除从土里爬出来的蚯蚓。那些蚯蚓又肥又长,粉红粉红的,动不动就爬到房子里来。”--“动不动就爬到房子里来”的蚯蚓使居住在房子里的人不得安生。真是奇怪得很,在一个人童年时完全可以和谐相处的虫子竟然在他成年后变得面目可憎,一个成年人的生活史几乎可以看做是和蚯蚓之类的虫子的斗争史,至少在残雪的小说里如此。而人们不得安生却要竭力地去安居,去在焦虑和动荡的生活中获得悠闲的时光和片刻的安宁。我至今记得小时候我的邻居,一个高高瘦瘦的喜爱垂钓的男人,他经常猫着腰蹲在我家门前的泥地上,在一堆坛坛罐罐下面找寻一种很小很细的蚯蚓,很小很细的蚯蚓,就像人的毛细血管一样,它们可以作为非常好的鱼饵。从我小时候的观察看来,蚯蚓也是分种类的,它们既有细小如红色血丝的,也有粗壮如勃起青筋的,把那些勃起如青筋的叫做曲蟮儿也许更合适些。那些粗壮的蚯蚓往往待在泔水钵下面,每天泼溅的泔水使得周遭的泥土更加潮湿和肥沃,是蚯蚓生殖繁育的自由所在。

在我的观察中,蚯蚓是时光的一种表现形式,线性的,弯曲的。我们日常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是慢条斯理的,呈直线前进的,犹如一条蚯蚓慢慢地朝着泥土里钻拱,而我们每个人的私生活有时呈现诡异的一面,幽暗的,是一段弯曲的时光,不断回顾的、往返的,正如一条蚯蚓蜷曲了它的身子,在泥土的黑暗中打了一个盹。长长的一条直线的蚯蚓,令很多无动于衷的观察者产生将它切成两截的冲动,蚯蚓的身体往往成为某些人的憎恨替代物,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见过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人狠狠地将铁锹斩在蚯蚓的身体上,一边斩着一边用最歹毒的语言咒骂着繁重的劳动和劳累的生活,类似于一种古老的巫术。我的一个旧邻居,一个砖窑厂的老男人,一个鳏夫,他经常抱怨小腿肚子上静脉曲张,使他没有力气。他在一个洗澡花开得绚烂的傍晚独自注视皮肤表层曲张的静脉时,会联想到蚯蚓这种被我们当地人唤作曲蟮儿的小蠕虫吗?当一条长长的蚯蚓被一分为二之后,一条蚯蚓就变成了两条,蚯蚓的这种被动的繁殖类似于数学的倍增游戏。单调的,盲目的蠕虫在土壤中钻洞,就像卡夫卡小说《地洞》中那个在暗无天日的恐惧和焦虑中打洞的小动物。单调的,盲目的,拼命向下寻找庇护所的小动物,聪明的卡夫卡,身体虚弱的卡夫卡,通过它比喻我比喻你,也比喻他。

速溶咖啡瓶里的萤火虫

将一只萤火虫装入速溶咖啡瓶,然后又爬到城市的楼顶将它放飞。--在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挪威的森林》中,这个关乎人类信仰和心灵的片段犹如一点荧光照亮了“楼顶上的黑暗”。

“我拿起装有萤火虫的速溶咖啡瓶,爬上楼顶天台。天台上空无人影,不知谁忘收的白衬衣搭在晾衣绳上,活像一个什么空壳似的在晚风中摇来荡去。”一个人独自爬到楼顶天台上,正是可以俯瞰城市之夜的时刻,也是可以独享其孤独和沉思的时候。带着这样一只装有萤火虫的速溶咖啡瓶子爬到楼顶天台上,不是黯然神伤,而是在放飞萤火虫的过程中,遥望天宇和俯瞰城市之夜,一个人静悄悄地进行着个体的狂欢。

这只“速溶咖啡的瓶子”里面曾经装满了“咖啡”这种深褐色的粉末,当它被勺子挖空,它是落寞的,并且黯淡。而它现在装着光,一只萤火虫的“浅淡的光”,这个即将废弃的器物在萤火虫发光的那一瞬“复活”了,灯罩一样挂在楼顶上。于是,这个站在楼顶上有光陪伴的人有福了。

“天台上空无人影”,这是对的,带着一只装有萤火虫的瓶子来到楼顶上是不需要任何人陪伴的,带着瓶子和虫子的光就够了。嘈杂是一种贫瘠,而寂静却是一种真正的富盈,在有着“一件不知谁忘收的白衬衣”在晚风中“摇来荡去”的场景里,丰厚的寂静奖赏了体验这空荡荡的楼顶的人,这使得他可以“合上眼帘,许久地沉浸在记忆的暗影里”。

虫子的弱小总是对应着人的强大。把一只萤火虫装入喝空了的速溶咖啡瓶子里,是人为地给一只虫子制造了一个囚禁地,这样的举动类似于我们少年时把一只甲壳虫塞进火柴盒里,或者用一根棉线拴住蜻蜓的尾巴,都是少年不谙世事的恶作剧。而我所看见的所有宽恕和放飞的举动中却存在着一种神圣和庄重,将一只本已装入咖啡瓶的萤火虫重新放飞的举动更是浸透了一个人的内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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