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看到了真正的火星人。他们有一个圆圆的身体,其直径大约有4英尺;身体上有一张脸,脸上没有鼻子,耳朵长在脑后,像一片绷得很紧的鼓膜,他们的眼睛大大的,呈暗黑色,眼睛下面有一张嘴。在嘴的周围有一簇细长的、像鞭子一样的16根触须,分两束排列,这就是他们的手。火星人没有内脏,他们靠吸取其他动物的血液为生,他们从不睡觉,可以连续不断地工作。而且,火星人没有性别之分,小火星人能像发芽一样从母体中长出来。火星人不穿任何衣服,他们对气温和压力的感觉很迟钝,他们从不生病,这一切都说明他们在进化方面比地球人先进得多。
那个忙碌的机械已经把从圆筒中取出的一些仪器零件安装成了和它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它的下方还有一个小机械有条不紊地在挖掘,我们听到的敲击声就是它发出的。
随着时日的增加,我们的情绪变得极坏。我们在黑暗中小声地争吵、争吃、抢喝,甚至大打出手。一天,我们从缝隙中看见火星人的触手从一个笼子里抓出一个人来,那人挣扎着,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这一恐怖的行为使牧师的精神崩溃了。到我们被围困的第八天,他开始大声胡言乱语。
“安静些吧!”我恳求他。
“我安静的时间太久了,”他说,“苦难!苦难!苦难!全世界都在受苦难,喇叭声……”
“住嘴!”我说着,站了起来,深恐火星人听到,“看在上帝的份上……”
“不,”他高声叫道,“上帝给了我说话的权利!”
他跨出三大步,站到了通往厨房的门口。
“我要走啦!我要走啦!”
他朝门口走去。我摸到一把斧子想都没想就朝他砍过去,他倒了下来。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愣。这时,突然,我看见一个火星人的脸朝缝隙里窥视,他已经听到了动静。他把长长的触手伸进来,向我逼近。我吓昏了,急忙向角落缩去。那里有一扇通向煤窖的门,我一下子滚了进去,把门关上。火星人发现了牧师的尸体,仔细地审视着他的颈部,然后把手伸向煤窖的门。门被打开了,触手伸来,像一只大象的鼻子摇摇摆摆来回扫动,它甚至碰到了我的脚后跟。后来,我听到“咔嚓”一声,它抓住了一块煤出去检验去了。
等我爬回厨房,发现一点食物都没有了,全被火星人洗劫一空。我靠喝污水熬到了第十五天。那天一早,我从缝隙中朝外看,所有的机器都不见了,土堆围周只有铝板和人的骷髅。我逃跑的机会来到了!我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急急忙忙上路。我所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惨状,到处是白骨、饿狗和乌鸦。我怀疑自己是最后一个活人了。火星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摧毁了伦敦,正向巴黎和柏林进发。
我要赶到伦敦去。路上,我奇迹般地又碰到了那个曾经跑到我房子里来的士兵。他告诉我,这些火星人还只是一些先锋部队,即使这样,地球人已经一败涂地了。
几天后,我到了伦敦。市内一片可怕的寂静,整个城市成了废墟。我独自一人在这个死城里溜达着,听到了一阵阵“呜啦,呜啦”的声音。我循声找去,透过落日的余辉,我看见了火星巨人的顶盖,那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悄悄向他走去,可是奇怪得很,他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我朝另一处走去,又看见了第二个火星人,他和第一个一样,也一动不动。不久,我看到了第三个不动的火星人直立在山顶上。
好奇心驱使我朝那个怪物奔去。我呆住了:在一片空地上,庞大的机器堆积如山。许多火星人僵硬地躺在那里——他们是被病菌杀死的!我明白了:在火星上是没有病菌的,这些火星人入侵地球之后,在地球上吃人,与此同时也就染上了他们致命的死敌。
火星人完蛋了!这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全世界。人们高兴地喊着、叫着。教堂的钟声又响了。
莱泽尔海德和梅布利在这场劫难中也被摧毁了。我想我的妻子一定惨遭不幸,我万分悲痛,但是我还想最后看一眼我的家。于是我又向梅布利方向进发。
我的房子还残存着,书房里的写字台上还压着我没有写完的一张稿纸。我下楼走进饭厅。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要留在这儿了,这儿什么都没有啦!”
我奔出去:妻子和堂弟就站在那里,她摇摇晃晃地朝我扑来——哭了!
外星人
寒流侵袭了整个美国北部。但南部的佛罗里达州,却没有浓霜和冰霜,它是沐浴在明媚阳光里的小绿洲。晴空万里,能见度清晰,大洋一片宁静。因此,在迈阿密机场指挥塔里的小伙子们不用担心。飞机往来如梭,平安无事。但谁也没想到竟会发生梦幻般的事情。
从加拉加斯飞来的303班机,刚刚从波多黎各的圣胡安起飞。它在巴哈马群岛上空来了个大转弯,总共飞行了近2000千米。
在指挥塔上,电子日历上的日期是21世纪某年的2月18日。
杰克和迈克今天下午值班。全部是自动化控制的指挥塔只需要一个人值班就行了。计算机指挥着全部空航。
14点55分整,扩音器中传来了带鼻音的呼叫声:
“我是303班机杰斐逊机长,你们听到了吗?迈阿密。”
迈克弯着腰凑近麦克风,他注视着眼前半圆形的雷达显示屏,风趣地回应着。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可以面对面地谈话了。
迈克和杰克注视着雷达屏幕上一个个光点,这些亮晶晶的光点表明飞行中的班机所在的方位。透过镶着染色玻璃的圆顶观望室,他们看到整个迈阿密机场的壮观场面。从大西洋吹来的阵阵轻风,使棕榈树树叶摇曳。
这是迈阿密机场普普通通的一天。
突然,指挥塔里7号屏幕上的303班机的光点消失了!
任凭杰克拼命地呼叫,始终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回答。15点14分,303班机消失了;15点17分,雷达显示屏上仍然没有出现它的光点。这架同温层喷气式客机确实是粉身碎骨了?看来结论是:42名乘客死亡,还有4名机组人员和1名航空小姐也同机殒命。
巡逻飞机一架又一架腾空而起,朝着巴哈马群岛方向飞去,朝着303班机失踪的方位,那个声名极坏的百慕大三角地带飞去。
303班机失踪的消息传到了大名鼎鼎的电视台记者乔·莫布里那里,他乘班机从华盛顿迅速赶往迈阿密机场。不过,这次他可不是采访,而是因为他深爱着的妻子,在《明星论坛报》供职的琼·韦尔,就乘坐在失踪的303班机上。
黑压压的人群把南方航空公司办公处围得水泄不通,警察在维持着秩序。人们在焦渴地等待着公司的最新公告。
人们艰难地捱着时间,始终没有新的消息。谁也不愿离开办公处,一些固执的人干脆呆在停机坪上过夜。乔·莫布里找到一家旅馆,他不吃不喝不能入睡。他悲伤极了。
第二天,2月19日14点50分。依旧阳光明媚,东风轻拂。巡逻机队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指挥塔里,杰克注视着荧光屏,因为有另一架喷气式客机来飞303航班。这架飞机将在同一时刻——15点32分抵达迈阿密。此时,它的光点在屏幕上闪烁着。
14点57分,扩音器中传来呼叫:
“我是303班机。我向迈阿密指挥塔呼叫。”
杰克皱起眉头,感到有点奇怪。紧接着,又传来令人难以置信的呼叫:
“你的,迈阿密!我是杰斐逊。”
迈克还以为是新的303航班在开玩笑,一时非常恼火。然而,杰克指着3号雷达显示荧光屏,上面有今天的303班机的光点,可在它旁边闪耀着另一个光点,而且是突然出现的。
两个303航班同时呼叫的声音也在扩音器里响着。
这两个导航专家被弄得云里雾里,心急如焚。但杰克还是提出了问题:
“杰斐逊……今天是几号?”
尽管对方觉得这种问话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做了回答:
“今天是2月18日呀。”
“不对。18日是昨天,今天是19日。你们已经失踪24小时了。”
“活见鬼!”杰斐逊叫起来,“您不相信我……我可以告诉您所有乘客的姓名。……”
“那么你们沿原航线飞吗?”杰克问。
“那当然。而且尽量准时到达。”
消息传遍了整个机场,保安部门制订了庞大的防御措施。警方封锁了机场。千百双眼睛注视着佛罗里达的蓝天。他们要看看两架来自加拉加斯的303班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迈阿密机场戒备森严,这更吸引了大量看热闹的人。大量记者也赶来了,乔·莫布里的密友、电视摄像师默凯特在他们上司罗伯逊的亲自派遣下,风尘仆仆,迅速赶到。然而,所有的记者也都被拒之门外。
莫布里以“遇难者”家属身份,带默凯特混进机场。
飞机出现在远处的天空,近了,徐徐降落,这的确是一架漆着南方航空公司标记的客机。它喷吐着长长的火焰柱着陆了。
默凯特在偷偷地拍摄着。
舱门缓缓打开了,金属舷梯自动地伸向地面。
头一个出现的是一位男人。他身材魁梧,穿着飞行衣。他挥手向大家致意。这就是杰斐逊机长。
乘客一个接一个走出舱门,走下舷梯,一共42人。
莫布里发现了琼!他的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芒。然而,也有一团疑云在心中升起。这也太神奇了,这不会是真的!
303班机的全体人员被带进接待室,这时他们可以隔着玻璃墙看到等候他们的亲人。他们用手势和家人进行对话。任何人都没显出慌乱的神情。他们的精神状态就如同正常到达的时候一样。
然而,人们不住地对他们絮叨今天是2月19日,而不是18日。他们似乎不太明白,显出很惊异的样子。
全体乘客又经过医生一个多小时的检查,终于都和亲人团聚了。莫布里把琼紧紧搂在怀里。对他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终究是他的琼呀,这就够了。
可怕的噩梦似乎结束了。或许,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莫布里一个劲地打量妻子,可是没有什么异常啊。但当他一想到琼的的确确24小时不存在时,他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直到回到华盛顿自己的家中,莫布里仍然心怀疑惑,然而,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法怀疑。琼和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
当天晚上,电视台就播放了莫布里和默凯特采访的独家新闻。
“这次你又可以到你的老板那里领赏去了。”琼讥讽地说。
莫布里知道,他的老板罗伯逊不会多给他一个子儿。第二天,果真是这样,老板反而斥责了他一顿,说当局对此很不满意,挨批评的是电视台的领导。那么理所当然的,领导就要拿自己的下属出气了。
不过,罗伯逊倒是向莫布里透露了一个消息,杰斐逊机长接受了血型检查,结果发现:机长的血型变了。
这时默凯特也打来电话,告诉莫布里,当局也可能对琼的血液进行检查。
“这有什么危险吗?”莫布里问。
“我一点也不清楚。我认识一个杰出的血液学家,我们可以一起去采访他。”默凯特说。
当莫布里在中午到达这位名医的家里时,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使莫布里大为震惊。
莫布里走近他的妻子。突然,他皱紧了眉头:
“琼,我感到你有些怪。你眼睛的颜色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绿色的,可现在是蓝灰色的。”
琼跑到镜子前,惶恐不安地照着自己:“你能肯定吗?”
“能肯定,可能你的血型同杰斐逊一样也变了。我曾问过一个有名的血液专家,他告诉我,人的血型是不会变的。如果有变化,其原因只能是目前人类科学还未发现的某些因素。”
琼的双手一下子蒙住了自己的脸,她像要发神经病似的喊叫起来:
“难道我变成了鬼?这太可怕了!”
莫布里尽可能地安慰她,然而,莫布里的心里,却认为这个琼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琼了。他还发现,琼的腰部原来长着一颗痣,可是这颗痣现在没有了。
正像预料的那样,琼要接受血型检查,她坚持要一个人去,并要莫布里一定要保守秘密。
当琼刚刚离开她检查血型的花园饭店,莫布里就悄悄见到了为琼做检查的医疗组长。
“我们的检查发现,尊夫人的血型和以前的不一样,并且这是一种在医学上还未见过的血型。她的血型是A1型,Rh因子阴性。”
莫布里睁着恐怖的眼睛说:“您怎么解释这种变化呢?”
“目前还无法解释。”
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这不,在北纬60度南200千米的地方,沿着赫德森海湾延伸的一片加拿大国土上空,又发现了一件无法解释的现象。
空中警察的巡逻机从面对詹姆斯湾的维多利亚堡方向飞来,在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原野上空嗡嗡地盘旋着。
埃德驾驶着飞机,他旁边坐着弗兰克,正用望远镜仔细地搜索着。从灰蒙蒙的地平线可以看出,暴风雪就要来了。
此刻是下午1点钟。突然,弗兰克睁大了眼睛,指着一块灰云说:
“埃德!你瞅西边的那条绿色长带……”
“嗯,不错,有一条,”埃德点头回答说:“好像是从飞机上吐出来的。”
“这不可能。这条长带是朝下的。如果是飞机吐出来的,不就意味着它们就要坠毁吗?”
这条绿色长烟停留有3分钟之久,然后便消失在赫德森湾方向。
他们一边往赫德森湾飞行,一边和地面联系。地面说,在这一带,雷达显示屏上并没出现任何不明飞行物。
抵达赫德森湾,已有雪花飞舞。突然,埃德和弗兰克同时发现一个怪东西从地上射出来升入灰色天空中。
这是一条泛出淡绿色光的长带,埃德驾着直升飞机追过去。可是,光带瞬息就在空中变得淡薄薄,它的速度比飞机要快百倍。
直升飞机飞近这条光带升起的地面,掠过一个偏僻的小渔村,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说明曾有一个飞行物体在此降落过。
直升飞机转向南,摆脱已来临的暴风雪,返回维多利亚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