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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助的决定

莽莽大荒中,时间的流逝只是弹指之间,然而对于荒月一家这四年却是过得艰难无比,承受着苦痛与思念的同时还要为每一餐饭而发愁。

好在荒战在一年前通过了族中狩猎队的考核,顺利的参加了狩猎队,这才使得一家的口粮有了稳定的着落。

在这之前,荒母曾经不甘族人对荒月施舍般随意抛来几枚干瘪的果实那种厌恶的眼神,而毅然决定独自出去亲自为荒月寻找食物。其实她心底明白,族人之所以能接济荒月的食粮完全是因为顾及失踪了的丈夫和可怜自己。

然而,作为荒天浩的妻子岂能受这嗟来之食?不但自己不接受,我的儿子也不能在这种屈辱般的施舍下成长!

所以,之前的几年荒母着实受过不少伤,吃了不少苦头,而如今荒战顺利进入狩猎队伍,荒母也算自豪的了却一块心事。

在族中能进入狩猎队者无不是天资卓绝之辈,而自己的儿子恰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这件事绝对值得自豪。

现在荒母唯一担心的就是荒月,经过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很了解这个的儿子,他的身体构造和狼族完全不同,相比之下还相当的脆弱,几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无论是小时还是当今的七岁之龄,这孩子和族中小辈打架就没有赢过。

而且这孩子的性格异常倔强,即使被人踩在脚下也绝不说句软话,只管咬着牙硬撑,荒母好怕哪一天荒月会出什么意外。

还有,随着他渐渐懂事,当年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了解,她明显感觉到这孩子变得越来越沉默,总是偷偷一个人躲在远处不知道做些什么。

可是细心的荒母通过荒月身上手上那些细微的伤痕隐隐可以猜测出一些东西来,但是她没有阻止,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可以通过一些途径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事。

月华谷的上空洋洒下的月华已经淡得目不可视,荒母缓缓的睁开秀气的美目,低下头轻轻的用鼻子嗅着怀中荒月那满是汗污且稍带愁容的小脸,慢慢的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起身向着谷中央走去。

荒母的步伐轻盈至极,几步便消失在初晨的淡淡雾气之中,她本不想打扰任何人,但是她的身影刚刚消逝,距离荒月不远处趴卧着的一道身影仿佛有感应一般也缓缓起身,那道身影说不上健壮但也有了一些威武的气息,他转头望了望依然酣睡着的荒月一眼,而后径直走向谷口。他的步伐稍显沉重,但还不足以将荒月从睡梦中惊醒。

两道身影,两个方向,而他们牵挂的却是同一个人。

月华退散,朝阳初生。

月华谷也随着第一缕朝阳的投射热闹起来,父母们的呵斥声,孩童们慵懒的嘀咕声,充斥耳海。

荒月同样慵懒的伸着懒腰,小手向着身侧胡乱的伸着,像是要触摸什么,突然他半闭着的醒目猛地睁开,眼里不着痕迹的流过一抹惊慌,“娘?”

每天都是在娘的怀中安睡,在娘的怀中苏醒,突然间的变化让荒月非常的不适应,小脸上除了焦急更多了些莫名的恐惧。

他连忙站起身,四处张望着那道唯一让自己安心的身影,可是他入目皆是忙碌的身影,唯一不见自己的娘亲。

随后他转头看着昨夜哥哥所趴卧的地方,同样空空如也。

这下荒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娘和哥哥呢,他们去哪里了?不要月儿了?”

要知道在整个月华谷,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娘亲和哥哥,现在他们两个都不辞而别,这让荒月突然间感觉到天塌了一般。特别是今天还是族中考核的大日子,没有他们在身边,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争取参加考核。

眼见着同龄的小辈在父母的带领下匆匆赶往谷中考核之地,荒月傻傻的站立的原地,是那么茫然、无助。

考核之日,没人敢怠慢,不消片刻,荒月周围的身影或是抛下一道白眼或是扔下几句冷嘲热讽匆匆远去。

只有他孤零零的低着头一动不动,“娘,哥哥,你们去哪了呀?怎么丢下月儿一个人了?”

抬头望着那些欢欣远去的身影,荒月的眼中慢慢溢满了泪水“没有你们我该怎么办,他们怎么会让我参加考核,如果我没有参加考核,我就不能出谷,我不能出谷我怎么去找爹爹,你们可知道,爹爹是因为我而失踪的呀!”

不断抽泣着的荒月慢慢的蹲下身子,断了线的泪水滴答而落“月儿知道自己以前不乖,挑食、和族人打架,惹哥和娘亲生气,可是你们知道么,我已经可以吃肉了,虽然吃的很少。而我之所以打架是因为他们欺辱我,不仅如此他们还嘲笑我们一家”

“娘,哥哥,你们回来好么,月儿答应你们,以后一定乖乖的,每餐都吃肉,不用哥哥费力为我寻找果子,不让娘亲为了我身上的伤痕而伤心流泪,你们回来吧,月儿求求你们了。”

然而无论荒月如何祈求,他也只能听到自己那懦弱的回声和远处传来的族长那威严而深沉的吼喝。

“一年一度…考核…开始”

“开始了?”荒月水汪汪的大眼睛慌忙的望向远方,“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始了,哥哥和娘亲还没回来呢!”

“娘,哥哥你们快回来啊,考核已经开始了,月儿要来不及了!”荒月跺着脚开始四处张望,期盼着那两道依靠至今的身影突然出现。

可是,周围依旧是无情、无助的回声。

这时,远处催命般的声音又断续传来:“长老…就位,升…祭坛…”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荒月又看了看身后的空处,心中的焦急几乎令他发疯,“我要参加考核,我要出去找寻爹爹!”

说着他咬着牙狠狠的向前踏开一步,“没有娘亲和哥哥在身边我也要参加考核,你们谁都别想阻止我!”

一步,两步,荒月的双脚不停的蹬踏着地面,小小的身躯也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向前递进着,“爹爹,您在远方等着月儿,月儿这就去参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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