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见沈怜欣掀翻檀木桌,对沈怜欣娇蛮无礼的厌恶还不掩饰:“二小姐,老奴在这给您提个醒,这紫檀木桌,对您来说,可能只是您的几个月的月俸,但是,对于那些寻常百姓而言,都够吃上几年了。并且,您砸坏了,也还是扣的您的月俸。”张管家虽是厌恶的眼神,但语气却是还是恭敬的。毕竟沈怜欣虽是庶出,却还是他的主子,他不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来,不然,他与那些势力的、奴大欺主的人有何区别呢?
语毕,张管家带着一众人退去。沈怜欣见张管家一众人离去的背影,抬起那双布满阴霍的眼睛,像一条毒蛇,恶毒地盯着他们:“张岳!玉书!沈亭宛!你们这群贱人!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待我娘解了足,再来收拾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狗奴才!”
“哦?你是说你在忧怜阁看见冬梅浑身是血地捂脸跑出去了?”沈亭宛微微一挑眉,托起茶船,轻轻拨动茶盖,轻啜一口香茗轻声问道。“是的。据小兰说,冬梅那天回去后上药时,背上没一块好肉,她一直自儿呆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呢。而且……”玉书稍作停顿,说:“而且林姨娘真是个狠角儿,奴婢努力了这么久,也只是在忧怜阁和明珠阁的三等丫鬟里安进几个我们的探子。二小姐这样对待冬梅,即便冬梅再怎样忠心也是会有怨言的。我们何不稍加利用,把冬梅策反到我们这边呢?”
沈亭宛抿唇一笑,言道:“君子所见略同。不过嘛,要人家为我们办事,总得让别人无后顾之忧吧?若我没记错的话,冬梅每个月的月俸都得拿回去赡养她年迈多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姊妹,而自己的用度都是用的沈怜欣或林姨娘给她的打赏,过的很是拮据啊。”
“是的。并且现在她母亲的哮喘病发了,抓药的钱又是一大笔。”玉书愣了一愣,她没想到小姐居然连冬梅这么一个别院的丫鬟也可以这么了解。
“那就是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是,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玉书眼角带泪,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她家小姐已经开始强大起来了,她也不能拖小姐的后腿啊。沈亭宛见玉书一脸坚定的小模样,不禁被她那副表情逗笑了。打趣儿她们道:“玉琴你们这仨个丫头,瞧瞧人家玉书,多正经,你们仨多学着点啊。”
那三个丫头一听完沈亭宛的打趣,一个个小脸红得似那刚升起的小太阳,嘟起嘴向沈亭宛撒娇:“小姐!奴婢们不服啊!奴婢们也不比玉书差的!”“是是是,你们都很好,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亭宛阁内一阵欢声笑语。
“唔,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就是爹爹的寿辰了吧?看来我们又有一场硬仗要打呢!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也好久没出门了。不如今个出去看看有些什么好的物件、趣事。”沈亭宛莞尔一笑,散去心中的乌云。
而明珠阁就显得阴沉的不止一星半点。与忧怜阁一样,遍地的瓷片,林姨娘手中紧握锦帕,眼里一片阴霾。
这沈亭宛的变化怎生如此之大呢?竟变得这般厉害了,难道是之前她一直都是装来唬她的,现在锋芒毕露了?这不可能啊,这沈亭宛是她从小就看着长大的,根本没这些花花肠子,蠢货一个,和她那个贱人娘一个性子。就算她是个能忍的,又怎么在这时不装下去了?难道……林姨娘揉揉发痛的额头,
站在一边的露珠见林姨娘一会儿怒容一会儿愁容,上前接过林姨娘的手,力道不重不轻地按着,小心试探着:“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让露珠为您想想法子?”
林姨娘一声叹气:“唉。还不是沈亭宛那个小贱人。你也知道,我被相爷禁足了,我这些年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搬空叶雪鸢的嫁妆也全部打了水漂,这相府的中馈也落入他人之手。而且再过几日便是相爷的寿辰,这样大的日子,我却不能参加,一次与那些贵妇人打交道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更何况沈亭宛那个贱人的变化如此之大,你叫我怎么开心得起来,怎么不气?。”林姨娘秀眉紧皱,眼里闪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鲜艳的蔻丹深深地扎进娇嫩的手心里,“而且她这次的巨变得很奇怪,变得不好对付了,以后更想要控制她就难了。”
“露珠眼珠一转,讨好地说:“夫人别恼,可别气坏了身子,露珠细细想来,也觉得大小姐子落水一来便有些异常了。例如,大小姐本是很怕、讨厌相爷的,可自打她落水醒来后,便开始向相爷亲近了。奴婢想,或许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大小姐,而是一个和大小姐长得相像的人冒充的呢?露珠倒是有一计。”
“哦?这倒也不无可能。若是这样,那边是太好了。你且说来听听。”林姨娘半眯着眼,眼底掠过一抹兴味。
“夫人,相爷做寿自是大事,大小姐一个丫头能办好吗,这么大的寿宴,就算相爷再宠爱大小姐,他也不可能放心地交给大小姐呀。所以,夫人的机会自然就来了。夫人可以在那天揭穿那个冒牌货。”露珠一边娓娓道出计策,一边给林姨娘按摩着。
“是啊。到时候我们在张管家筹备时动些手脚,让他出点岔子,相爷一定会大怒,到时候我在向相爷提出让我来办。而且,在那天我要让沈亭宛身败名裂!我要让沈亭宛从人人羡慕的千金大小姐沦落为人人唾弃的破鞋!”林姨娘的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