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慢走。”沈亭宛躬下身子,恭敬地送走沈暮羽后,微微抬头,乌黑明亮的眸子闪过一缕嗜血的冷光,唇角冷冷地扬起:哼,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林姨娘,这跟前世你对我和我的亲人做的比起来连零头都不够呢!好戏还在后头呢!若是不把你们打入地狱,那可真是对不起上苍给我的二次生命呢!林姨娘,沈怜欣,李昊锋你们等着瞧吧!这世的沈亭宛就算是双手沾满鲜血也会“报答”你们的!
站在沈亭宛身旁的玉琴后背发凉,感觉到了从沈亭宛身上散发出的恨意和冷气,不禁担忧地轻唤几声“小姐……小姐?”
沈亭宛的思绪被玉琴打断,急忙收敛起身上的恨意,淡淡地对堂下的婆子们吩咐道:“你们来几个人把林姨娘抬回明珠阁吧。”
“是。”人群里走出两个婆子,麻利地一头一尾拽起林姨娘的手和脚走向明珠阁,也不管是否雅观或是会弄伤昏迷的林姨娘,她们只知道,现在的相府是不受宠、常被欺负的大小姐做主了!她们以前已经得罪过她了,现在不能再得罪了!
“张叔,我身体抱恙,这府里的一切就有劳您了。”沈亭宛冲张管家会心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尊敬。
张管家是沈暮羽心腹,从小就跟在沈暮羽的身边,可以说张管家是看着沈亭宛长大的,视沈亭宛如亲生女儿一般;在林柔管家期间,张管家一直明里暗里的都或多或少地帮衬着沈亭宛,比如帮沈亭宛敲打之前亭宛阁里不安分的丫鬟们,虽说她们依旧欺负沈亭宛,但有了张管家的敲打,也收敛了不少;又比如扣下林柔送给沈亭宛有毒的饭菜、衣物或是首饰。正是多亏有张管家的暗中帮忙,沈亭宛才能多次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不麻烦,为老爷小姐办事儿,是老奴荣幸。小姐今天能主动亲近老爷,老爷很高兴呐!老奴见老爷和小姐和好如初也是感到高兴啊!而且小姐今天的表现太令老奴惊喜了!小姐您终于看清了那恶毒母女的真面目,不再受她们的气,老奴真的是很高兴欣慰了!老奴知道后院之争是残酷的,以后小姐有需要到老奴的地方,老奴一定为小姐办到。”张管家沧桑的脸上溢满笑容,慈祥地看着沈亭宛。
明明和她爹差不多的岁数,却为她们父女操碎了心,硬生生地比她爹老了那么多,沈亭宛鼻子一酸,声音哽咽:“张叔,谢谢您!这些年来,您暗中对我的帮助宛儿都铭记于心。您别称自己为‘老奴’了,若不是您,宛儿哪活得到今天呢。”
张管家双眼婆娑,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花,坚定地说:“好!小姐放心吧!只要老……我在相府一天,就会尽心打理相府,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老爷和小姐周全!”
“啪——啪——”“贱人!贱人!可恶!沈亭宛这个……”整个房间里瓷器被摔碎的声音和沈怜欣咒骂的声音连续不断。
站在一旁的冬梅、夏菊战战兢兢地看着沈怜欣拿屋里那些名贵的瓷器出气,很是心疼的不得了,就沈怜欣摔的花瓶里随便拿一个出去,都能够一个普通家庭吃上好几十年了,可是她们也只能暗自心疼,不敢多说一句,怕是自个一个不小心惹怒沈怜欣,把她的怒火引上身来遭罪。
“爹爹怎么能这么偏心!凭什么禁我的足!呼,呼。”沈怜欣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停了下来,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部被沈怜欣摔完了,屋内一片狼藉。
“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还不去收拾!”沈怜欣刚想扶着桌子坐下,可没想到右手刚一放下,一块瓷片便扎进沈怜欣娇嫩的手心里,疼的沈怜欣直咧嘴,“废物!你们是怎么收拾的!这居然有一片碎片!你们是不想活了吗!两个贱人!”
正在收拾的冬梅急忙跑来为沈怜欣包扎,不料沈怜欣左手拽住冬梅,把冬梅用力扯向身旁,用左手拔出瓷片,狠狠地扎向冬梅,“贱人!你们都和沈亭宛那个贱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啊——”冬梅对沈怜欣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来不及做出反应躲开,只得痛苦地受着。忧怜阁内响起冬梅凄惨的叫声:“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奴婢知罪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在沈怜欣扎了几十下后,才悠悠收手,一脚踢开浑身鲜血淋漓冬梅,“给我滚下去,别碍着本小姐的眼!”
“是,奴婢知道了。”冬梅强忍着泪水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冬梅刚退出门,一个趔趄就撞上了张管家和玉书一众人。张管家见冬梅浑身是伤是血,感到疑惑,刚想张口询问又想通了,便作罢。玉书见浑身是血的冬梅,眼里虽同样充满疑惑,但很快眼里就闪烁着一丝幽光。
玉书上前扶起冬梅,温柔问道:“冬梅姑娘,你没事吧?呀,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冬梅摇摇头,感激的向玉书道了声谢,便捂脸跑了。玉书看向张管家,张管家摇摇头跨进房间。玉书一众人也紧跟其后。
众人见房间里一片狼藉,惊讶、害怕什么感觉都有。沈怜欣见张管家一众人走了进来一阵惊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张管家你们来这干什么,正好,冬梅刚才打碎了这些瓷器,你赶紧给我补上。”
张管家看着怒气刚消的沈怜欣,皱皱眉,冷声说道:“二小姐,您院子里,碎了的东西都会一一记账告诉老爷的。你三个月以后的月俸会用来补上的。”
“什么!用我的月俸补!不是应该记公账上么!凭什么记我账上!是冬梅打碎的!而且以前就是记在公账上的!你个奴才凭什么管我!”沈怜欣一听,急忙蹦起来质问张管家。
众人在心中暗暗鄙夷:冬梅一个丫鬟,怎么敢打碎那么多的名贵瓷器,明明是自己做的事不承认,还推在一个丫鬟身上!真是可耻!果真是庶出的,和亭宛阁里那嫡出的大小姐根本无法比较!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行了。老奴的确是个奴才,可是老爷下令让我管理相府的。老奴今儿来是遵循老爷的命令,拿回属于大小姐的东西。”张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沈怜欣。“你们,还不快去搬!”“住手!不许搬!那是我的!是我的!不许搬!”任是沈怜欣喊得声嘶力竭,百般阻挠,也没阻止众人把她心爱的那些物件搬走。所有沈怜欣从沈亭宛那抢走的东西都被一一搬走;甚至是沈怜欣头上戴着的簪子,身上带的其他的叶雪鸢留个沈亭宛的名贵饰物,都被玉书扯下来拿走。
“你……你们……你们等着我娘来收拾你们吧!”说完沈怜欣气急败坏地掀倒檀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