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宗的寿辰即将到来,满城的张灯结彩,氛围十分热闹。
肃宗许是高兴,身子也好了不少,因着太子被他禁足,朝政的处理便由他自己来,但是身边总带着吴王,让事情从以前有些意味深长转为显而易见。
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陵沧琪蔓公主因不堪忍受大顺太子乔子桓拒婚之辱而自尽了。
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两国微缓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陆玄拿着琪蔓的遗书面见了肃宗,他们在大殿里说了一个早上的话,那之后,陆玄便回到行馆不再出来,而肃宗也没有继续为难太子,而是将他找来谈话。
乔子桓站在肃宗的面前很是紧张,不停的搓着拢在袖子里的双手。
“陵沧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还未你说了话,你打算怎么做?”
肃宗的话让乔子桓有些摸不着头脑,陆玄会为自己说话?他应该更想直接杀了自己吧,但是他缓了下神还是回到道。
“儿臣愿意向陵沧赔罪,表达儿臣的歉意,况且儿臣真的不是有心……”
肃宗抬手拦住他的话“这些话你在朕面前就不要说了,既然你也愿意两国继续修好,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办,说到底这陆玄还算是讲理,他认为罪魁祸首是贺青弦。”
”确实如此,贺青弦十恶不赦。“
”那好,传朕的圣谕,三日后将贺青弦斩首示众。“
走到殿外,乔子桓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重重喘出一口气。
乔子桓回到东宫的时候,穆晗正好在等他。
乔子桓将这件事告诉穆晗,并询问他怎么想的。
”贺青弦一死,贺伯父恐怕会垮掉,我觉得这事情到这并没结束。“
”那还有什么?“
”若是说让贺青弦死,只是第一步,很明显这是针对景王的,不会只是让贺青弦死这么简单,。“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小路子进来道”启禀太子爷,穆大人,宫来传话了,说是贺大人认为此事有蹊跷,让皇上下旨彻查此案呢。“
”那父皇是什么意思?“
”吴王主审,穆大人陪审。“
穆晗笑了一下”真是滴水不漏啊,想让吴王立功,却又不能让人抓住话柄,便让我这个众所周知的太子党在一旁,也好看起来是公平的样子,充数罢了。“
”圣旨什么时候传下来?“
”回太子爷,已经拟好了,旨意应该快到了。“
”那咱们等等吧。“
书斋。
京都已经吐露出秋天的气息,空气中漫着微凉,花鸟朦胧,素绮流光。
陆玄摆弄着棋盘上的残局”师姐,你就再陪我下一局吗。“
”你的棋太臭,本以为会有长进,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好吧,好吧,不下就不下,我的棋在你这是臭,可是跟人家比,我这叫国手。“
”你少跟我贫了,说说最新的情况吧。“
陆玄将与肃宗的谈话同安澜讲了一遍,肃宗的回应也是完整的复述。
“嗯,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但是我们这边毕竟是死了公主,你可千万要把戏给我做好。”
“师姐就放心吧。”
“对了,把这个交给吴王?”
安澜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对折的纸交到陆玄的手里,陆玄展开一看“咱们这可是都把路给吴王铺好了,他倒是舒服,坐享其成,不过万一他手握大权时反悔了怎么办?”
“我想做的,无非就是守护住陵沧,为了陵沧找一个依靠,但吴王若是不信守诺言,那他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陆玄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做一些杀伐决断的事情,不过这也正是他佩服安澜的地方。
“这东西到了肃宗那里,那贺之年就完了,也就是景王完了,师姐你高兴吗?”
安澜不解的看着他。
“哎呀,若是贺家完了,那你与穆晗不就有机会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安澜转过去,不再看他。
“我是说认真的,这穆晗对你可是动了心的,你要是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那要想除掉乔子桓那便是容易许多了。”
“穆晗不是容易对付的,他之所以现在总是着我们的道,是因为他还不了解我们,但是以后就难说了,而且若是我与他……与他就像你说的那样,也是不可能的,他会更快的发现我的身份,更何况,贺家一旦出事他又怎么可能弃贺青岚于不顾呢,再说我这,还是一团糟呢。”
陆玄明白安澜所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呆的时间有些久,便起身离开了。
说是审问,其实在琪蔓公主出事的时候已经将行馆所有的人都严加查问一遍了,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马虎不得,作为琪蔓公主的贴身侍女娟儿,在她自杀的当天夜里被支开。
当时,琪蔓公主说在来京都的时候吃过城西一家糯米糕,突然特别的想吃,让娟儿赶紧去给她买,那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加上琪蔓公主催的又急,娟儿便急匆匆的出门了,门口的侍卫没听见里面又任何动静,等娟儿回来开门后才发现琪蔓公主已经在桌上留了遗书,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琪蔓公主是割腕自尽的,门外的侍卫没有听见屋内有异动,也就没有及时的发现。
遗书上只是寥寥数笔,说她来此和亲以示两国友好,却不想一再受辱,陵沧虽小,却也不容这般小觑,唯有一死,换得清白。
这件事牵扯到了贺之年,景王便也不能坐视不理,虽然他同样不受肃宗重视,但是好歹也是皇子,在他的疏通之下,贺之年才能够进入大牢去见贺青弦。
才短短数日,却让贺青弦觉得是数年这么长,他自从进来之后,除了每日吃不上一顿热饭,喝不上一口干净的水外,就是无尽的鞭打,大理寺卿刘峰是个酷吏,手段残忍,花样繁多,总是能将贺青弦折磨的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却一睁眼还是在这散发着霉味的黑暗监牢里,他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可以冷静的思考了,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他并未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为何要这样对他,但是他的一切疑问都得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