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车堵得很厉害。”他微笑着在简姫面前坐下。她身形略显浮肿,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这让她泛红的脸蛋看上去像一朵被揉皱了的蔷薇花。她还是年纪小,毅然这样对自己说,或许因为小,还可以有更多的日子去品尝得到和失去的滋味,而我却是赌不起了。
简姫怎知他在想这些,她总觉得那怀抱伟大,可以抗击一切风雨。她自卑,但更渴望能像风中的蒲公英种子飘落在这样厚实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开出灿烂的花朵,她努力了许久,怯怯地吐出一句话:“我不想离开哥。”
毅然点燃一根烟,幽幽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的对不对?”
“什么?”
“我和柏琳已经订婚了。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我只想要哥哥幸福。可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哥不会想我吗?”说着她的泪水下来,毅然内心的壁垒瞬间便被击垮了。他怔怔看着她,忽然伸出双手捧住那张脸,涩涩道:“真的在乎我吗?”
简姫泪中带笑点了点头,恨不能立即扑到毅然怀里,忽然手边电话就响起来,是柏琳。
她起身到窗前,静静听那端的声音,柏琳的声音微凉:“小笼,我知道他在你那里,是我要他去的。这些天他一直在生病,你应当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女子,也很无辜。只是他比你更无辜,他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人……”
简姫如被冰雪,默默挂掉了电话回到了毅然面前,坐在那里看他,泪水一颗一颗下来,目光却掠过了那张脸飘向远处,仿佛穿越了时光能看到世外桃源一般,“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哥,”她旋即又恢复了那惨淡的笑,“你不知道吧?我原本不叫小笼的。”
毅然的心又凉下来,她总是反复无常,便幽幽道:“我曾经在一个地方看过你的照片,还有你的名字,在那种地方的名字。我猜你可能有很多个名字,在不同的男人面前。”他吐出一口烟,惆怅地叹气。这件事横亘心内已久,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洁身自好也免不了要应酬。简姫的那双眼睛他是永远忘不了的,就算在夜总会小姐的花名册上匆匆一瞥也印象深刻。况且当时的他盯着那照片看了好久,不是美得多出众,而是因刹那间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双眸子美如云烟,可惜它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但它肯定是自己毕生深入骨髓的回忆。自己怎会喜欢上一个烟花女子呢?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要苦笑了,道义与人性总是冲突不断呀。
“你可能想不到,我一直忍着不说,是曾经一度设想过我们会有很好的未来。我说过不介意你的过去,不管在过去还是将来,在我心目中你还是一个好女孩。”
“原来你早就知道。”简姫或许该掩面大哭,但她已习惯了这种羞辱式的揭穿,眼泪早就用光了。她只是喃喃道:“毅然,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想给你生一个孩子,竭尽全力地爱他,让他茁壮地成长,就像金色的向日葵一样……可惜我真的不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