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得精灵少女破涕为笑后,伊斯特又提出要进入通道,继续前行。拗不过伊斯特的妮娜只能勉强答应,只是固执地要求伊斯特再休息一下。
躺在妮娜的大腿上,听着少女空灵的歌声,伊斯特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他闭上眼睛,也跟着哼唱起来。轻柔与低沉的音符相互碰触、渐渐融合,化作独特的乐章,在岩洞中激荡。
少年与少女被雀跃的音符环绕,沐浴在乐章中,紧张与疲惫慢慢消散,魔力似乎都有加快回复的迹象。
许久,当最后一个乐符恋恋不舍地离开,妮娜开口道:“好神奇的合唱曲,这难道就是‘谱曲’么?”
“哪有那么容易”,伊斯特灵巧地站起身,开玩笑道:“一天内就自然觉醒两个天赋,不要太神奇好不好。”
妮娜也乐了,不过她还是很诚恳地说道:“小伊,我觉得你就是奇迹的化身呢。”
听到这话,伊斯特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黯然,他叮嘱道:“后面的旅程不会太轻松,跟在我后面保持警觉。”
穿过石壁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在夜视术的帮助下,两人一先一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
突然伊斯特示意妮娜停下脚步,他指着近在咫尺的出口低声道:“外面有五只骷髅杂兵,三只在左边,两只在右边,右边的归你。”
妮娜向外探探头,然后示意自己明白了。
随即,三道影刃和两道圣光分别袭向目标。听着稀里哗啦地骨裂声,两人一同窜了出去,却发现一对冒着鬼火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散开”,伊斯特对妮娜叫道:“是骸骨武士。”
险之又险地避过数根骨矛,伊斯特才有精力关注妮娜的情况。发现少女专心自保下游刃有余,他才开始考虑如何对付这个硬骨头。
在诺伊大陆,亡灵是所有生灵共同的敌人。
即使能够交流,讨伐队也不会手下留情。就像刚才对付那个叫做玛洛斯的尸巫那样,只有净化才是对他们最仁慈的救赎。
而眼前的骸骨武士,神智未启,是只会执行简单命令的傀儡。无法交流,就更得尽全力打倒。
圣光洗礼打在骸骨武士身上仅能留下一个焦黑的斑点,看上去也许数道圣光打在同一位置上才能产生些效果。但伊斯特知道,以妮娜的控制力,耗光魔力也不见得能击中同一点。
眼见妮娜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伊斯特突然想到火球术击中冰川时的效果。他试着将暗影飞刃打向圣光灼烧过的地方。
前两道飞刃都打偏了,第三道飞刃正中肋骨处的黑斑。“咔吧”,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发现想法奏效,伊斯特控制着飞刃打向骸骨武士身上的十来个斑点。但随着精力的消耗,成功几率越来越低。
这么下去绝对啃不掉这块大骨头!
忧心忡忡的伊斯特忽然感觉到一丝波动,正是妮娜施放圣光洗礼的先兆。他下意识地顺着那个波动施放一记暗影飞刃,只见暗红色的薄刃挟着圣光径直击向骸骨武士的头颅。
在轰然的炸响声中,骸骨武士的脑袋彻底消失不见,他的骨架好似失去了支撑般散落了一地。
伊斯特刚走到妮娜身旁,还没等两人缓口气。一缕气息渐渐在洞窟中凝聚,最终形成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老人。看着周围的情景,他将手中提着的人甩到一边,愤怒地怪叫道:“究竟是谁,扰乱了我的实验?”
见根本来不及逃进通道,周围也没有躲藏的地方。好在此时老人背对着他们在痛苦地嚎叫着。知道早晚会被发现,伊斯特顺手将妮娜拍晕,将她挪到阴暗处,然后慌慌张张地向通道跑去,结果踢到碎石弄出声响,引起了老人的注意。
“坏了我因涅的大事还想跑?”
老人的手臂如同扭动的灰带不断伸展,直到将伊斯特捆得严严实实。居高临下地盯着不停挣扎的少年,老人双目放光、猛然大笑起来。
“不不不,看来我也是老糊涂了”,因涅一反常态,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你很好,非常好。如果乖乖地配合我的实验,那个精灵女娃将尸巫灭杀的大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过,为了避免你不自量力伤了自己,还是给你个警示比较好”,因涅屈指一弹,一点黑芒就没入妮娜的额头。
伊斯特目瞠欲裂,却毫无办法。绝对力量之下,任何伎俩都无所遁形。
没有人会在乎蝼蚁的感觉,因涅也不例外。
给妮娜种下傀儡之术,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恶趣味。因涅可不认为这两个孩子能碰到自己的真身,所以这术法大部分作用就没有意义了。至于时不时的虚弱,那可是最仁慈的惩罚。
心情极佳的因涅甚至向伊斯特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和实验的精妙之处。
身为死灵法师,因涅很少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陆上,现身此处的也不过是因涅的一个妖魂分身罢了。
在诺伊大陆,由于诺亚族和精灵族的全力追讨,他的同行极其稀少。孤寂百年的因涅好不容易有了倾诉的机会,自然要将这个法阵的原理倾囊相授。
反正这个少年也活不过实验结束,这一点他却是不会说的。
整个过程伊斯特的表情都十分平淡地任他摆弄。如同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因涅突然兴趣缺缺起来,怒火开始在他的心中升腾。
“这是魔法史上的突破!”因涅破口大骂道:“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你是白痴么?”
“不就是开了个通往冥界的口子么”,伊斯特讥讽道:“诺伊女神开的‘那道门’可比你强多了。”
这小子是个傻缺。
因涅在心底用家乡的粗鄙语言咒骂着,他决定加快实验进程,让这个小子好好吃点苦头。
在剧烈的疼痛中,伊斯特感觉又触碰到一些难以忘怀的记忆碎片,只是其中的情景模糊不清,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伊斯特觉得自己根本不想回忆起这段经历,于是他选择用昏迷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