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北堂逸牵着,缓步走回玉斛宫,回去的路上,莫梨君想起他今天被成帝召去,于是随口问起,“对了,老头找你干嘛?”
听她称呼父皇老头,北堂逸也不在意,轻笑着开口,“不止我,其他皇子也都去了,司徒将军去世,父皇准备风光厚葬他。”
莫梨君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朝堂的事她没兴趣,这个司徒将军她不认识,但名号还是听过的,好像是两朝老臣子,年级好像挺大了,那应该是寿终正寝吧。
北堂逸继续道:“等年岁过了,李谨霖大概会继任空悬的将军之位。”
莫梨君闻言微楞,想起那个冰冷冷的男人,莫名其妙送她玉珀禾金镯,莫名其妙激怒她,又莫名其妙的帮她,眉头微邹了邹依旧没有答话。
回到玉斛宫时,仍是暖和的午后,寝宫门外洋洋洒洒照着耀眼的阳光,吉来正等在寝宫门外,看来已经等了好一阵了。吉来看见主子回来登时露出笑颜,殿下和皇妃自冬猎回来后,就变得亲密许多,简直就是羡煞旁人的恩爱,他最欢喜这个,主子恩爱心情好了,那可是极好说话伺候的。
“殿下,皇妃,你们总算回来了。”吉来迎上去,“午膳时辰已经过了,奴才吩咐御膳房先别上菜,要不奴才让他们现在给送上来?”看见九皇子从后门回来,他便知道九皇子方才是去冷宫了。
“好,送到寝宫来吧,顺便温两壶酒来。”
“是!。”吉来笑眯眯的应完话,便下去张罗了。
北堂逸说完拖着莫梨君进了寝宫,莫梨君微微蹙眉,“无缘无故的干嘛要喝酒?”
北堂逸柔和的笑笑,“反正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待会我们可以一起温酒赏雪。”
温酒赏雪?莫梨君撅嘴,听上去好像还不错,反正她也许久没喝酒了,喝就喝吧!。
没多久,吉来便领着端菜的宫女们进来,摆下一桌好菜后,又站到一旁安静候着,午阳和煦的映在宫门上,屋里的炉子温着醇香的酒,两人对席而坐享用饭菜。
“吉来,你先下去吧。”
吉来微楞,主子吃饭他一直都侯在旁边的,今天怎么让他先下去了?虽然疑惑,但他这奴才也不敢多问,低声应了话,便退出去了。
莫梨君没多在意,本来就不喜欢吃饭还有人站一旁伺候,走了她更自在,拿着筷子指了指北堂逸面前的红烧鸡翅,很明显想让他递过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同桌吃饭,进宫以来都是同桌而食的,早已习惯的不得了了,哪知今天北堂逸却没反应,莫梨君邹眉抬起头,“你愣着干嘛呢?”
北堂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娘子,我们成亲这么久,你好像从没正式称呼过我。”
“称呼?”莫梨君允着筷子,纳闷他怎么忽然提这个,“有啊?怎么没有,北堂逸嘛,我叫过。!”
对面的某人却很不满意,“娘子,叫名字太生疏了。”虽然她还喊过更生疏的,小娘子不懂‘小鸟依人’,他得把她教起来。
“那不然得叫什么?难道喊你?逸……”莫梨君叫完,自己一阵哆嗦,这太肉麻了,鸡皮疙瘩都竖齐了。
北堂逸歪嘴笑笑,“你看我都喊你娘子,你也可以称呼我做相公嘛!”
“呃……不要。”莫梨君一口拒绝,相公?也很肉麻啊!。难道就没有不肉麻的称呼么?
北堂逸胸有成竹的淡笑,这才夹了一块鸡翅给她,“总得叫的,你迟早都得习惯。”
莫梨君不客气的接过,津津有味的吃着,什么迟早得习惯,她才懒得理他。殊不知,她因为啃鸡翅而看漏了某人眼底的小阴谋。
午饭后,吉来带着宫女收了东西,外头起了风,于是两人移步去到寝宫厅内,隔着一张小桌喝起酒来,屋中点着袅袅香烟,伴着暖炉的温度,将屋里烘的暖暖的,莫梨君端起酒杯饮下,很惋惜的眨了眨眼,域华城里的酒都不够烈,还没青魁山的土酒够味,而进贡来的青稞酒不能时时喝到,所以,也只好将就了。
小桌对面,北堂逸正捧着一本书看着,莫梨君原本还有些好奇,他没有差职,明明闲的很,却总见他忙东忙西的,细看好像也只是小事而已,久而久之也就无所谓了,光影从窗外照进来,忽然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哎,这么喝酒很闷唉……”莫梨君低低的抱怨,本来说赏雪,可现在外头刮冷风,当然不能站在寒风里赏雪,现在坐在暖屋里,一杯一杯的喝淡如清水的酒,也实在没劲。
北堂逸盒上怀里的书,瞧出她的心思,喃喃道:“娘子,你不会整坛的喝吧?”上一次一起喝酒是在黑风寨的小圆里,顶着翕然月色对饮,小娘子的牛饮功力他是见识过的……
“才不是。”她现在怎么也是皇妃,整坛子喝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那不然怎么解闷?”
莫梨君轻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是你提议喝酒的。”她不会弹琴,没心情写字,下棋又总输,总不能自己找气受吧,那还能干什么解闷……?
北堂逸勾起一个漂亮的笑,“娘子,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黑风寨喝酒的事?”
“嗯,记得。”莫梨君点头,他当时还有意无意的说,要她不是山贼,该有多好;而她却以为他会另觅温婉佳人。
“那你记不记得后来怎么回房去的?”
“嗯……”莫梨君柳眉微蹙,怎么回去的?她还真没在意,那天之后白屏寨围堵青魁山下,她哪有功夫想昨夜怎么回房这个问题。
北堂逸轻柔微笑,那天晚上小娘子喝的迷迷糊糊,他背着她回房,半路上小娘子梦呓出声,他停下披戴月色的回廊上,想听清她在说什么,怎知他一停下,她也就不在开口了,当时一阵好笑的无奈,她枕在他的头上,轻浅的呼吸回旋在耳绊。
她的倔强,她的坚强,为在乎的人,不顾一切的牺牲维护,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他才动了私心,想留她在身边,想成为她同样重要的家人。
莫梨君歪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见他怔怔发呆,不由一阵怀疑,“难道……你当时对我做什么了?!”
闻言,北堂逸不禁笑出声来,“我倒是想,可我怕你会……”按约法三章上的来办他。
莫梨君咧嘴笑,得意的摇头晃脑,“那还差不多!。”
“嗯,以前是只能想不能做,现在就不同了。”
塌上的小桌被移开,某人的身子凑了过来,莫梨君本能的向后倾身,“北堂逸,昨天你自己说的,我已经还完利息了!”养伤这么久,天天亲,还亲不够哦?!
北堂逸的动作却没停下,“利息是还完了。”
“那你还靠过来干嘛?”小娘子开始附上危机感,伸手推在他的胸口,已然没能阻拦来势。
“嗯,给你解闷。”低沉沙哑的嗓音,言毕便很习惯的吻上香唇。
解闷?谁要这样解闷!?莫梨君抗议的话被人吞进嘴里,熟悉的温热触觉弥漫双唇,绵长的情意化成无声的碰触与纠缠,唉……她也开始堕落了。
腰身忽的一紧,缓缓退后的身子被人擒住,铁钳般的大手从后背牢牢扣住纤细的腰肢,她被锁在他的怀中,遁地无门,绵柔的吻如细雨般洒落,温唇落在她的脸颊上,鼻尖上,沿着光洁的下巴一直朝下,他温热的身躯紧贴着她,每一下亲吻都透着昭然若揭的火热欲望。
心底荡漾着酥软的暖流,眼眸如波流转,再笨的人也知道,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了,“停……停下,北堂逸……北堂……逸!”
“娘子,停不下了……我等得太久了。”等到她愿意留下,等她开始回应他,等到伤终于好了,现在,他一刻也不愿多等了!纤长的手指解开她衣上的暗扣,一颗再一颗,闻着她身上沁人心肺的馨香,埋首在她光滑如丝的颈窝处,烙下一个个炽热的吻。
空气里有令人晕眩的酒香,他轻浅的话,如羽毛一般撩动她的心绪,将最后的理智拉回只剩本能的身子,“那……那也不能这样啊!。”
“那该怎么样?”北堂逸帮她脱去衣裳,说着话手也并未停下,想起初次洞房的那晚,她盛情邀请他上床,扬起戏谑的摄人微笑,“还是,该有娘子你来主导?”
莫梨君毫不害羞的连连点头,“嗯……也行啊。”
“真的?”
某人坏坏的笑起,俯身一顶,意识飘忽的莫梨君清楚感受到他身体的炽热源头,正要崛起的小威风迅速被覆盖了,脸颊浮上一片潮色绯红,避开他深邃危险的眼神,话语开始变得结巴,正想倔强的开口,忽的胸口一凉,冰冷的空气袭来,低眉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脱得差不多了。
莫梨君敛眸回神,心道北堂逸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下一秒,唇间再度被人紧附,双唇每一次交接,都似能带出彼此迫切欲望,被轻揉双峰迫使她不自觉的发出声来。
他起身褪去自己的衣裳,落下的瞬间,体内只剩无尽的颤栗,一波又一波的来袭,绵软无力的身子根本无力抗争,咬唇呢喃时,耳边传来他低声的轻语,“娘子,学会唤我相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