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人看见了太阳的光芒
诗人在诗歌中行走,宛如一朵花打开它的前生,或者是来世宿命的姻缘。诗人始终如一,带着梦,他被放逐于自己的旅程。诗人的梦无法漂泊,像一只鸟携带着另一只鸟飞向遥远。但是,他的歌已经朦胧,披着露水的衣裳,纯美如初。
诗人说:“我的路途已经迷糊,我的初衷也已忘记了虔诚。然而,我却仿佛在燃烧自己的梦中。”诗人的皈依放弃了前程,这是理论上的开始或者结束?实际是,诗人的一截颅骨受了点风寒,仿佛在战栗的秋风中摇曳不止。
这是个感伤的时节,诗人却一反常态地开阔,他双眸澄澈,仿如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一般。诗人开始把一朵花当成一段诡秘的身世,或者是一个他梦寐已久的妙龄女子。总之,诗人乐此不疲,他甚至忘了来时的路,它们仿佛是一些琐碎的记忆,被他零散地洒落在秋风的怀抱之中。随后,诗人一身轻松,于旅途之中潇洒地行走,行走的结果是竟然忘了最初的目的。前程自然是迷茫的,只是旅途决定了它的方向。诗人甚至连一只翩飞的蝶都还没遇到,旅途仿佛就结束于未燃了。这怪不得诗人,诗人只能是一个傀儡,而他的线索却远在天边,近在海角。
春天的时候,诗人记得它的记忆至少是明晰的,宛如一碧如洗的晴空那般高远。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至少,诗人是这么认为的。诗人如婴孩一般裂开了嘴角,绽放笑容,他的衣裳似乎漂浮着一些叫做乳汁的气息,在一样清新的空气中令人着迷。其时,一个婉约的妙龄女子,头戴鲜花,怀着崇敬的眼神,向诗人流露出了意向不明的笑容。他们相视而笑的瞬间,诗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希望,它可以带给人看不见的光芒,那是一种一反常态的光明。
诗人的骨头即将枯萎的时刻,诗人梦中所有的花却都开放了,这实在是一个荒谬的过程。诗人猜谜一般数着手指,花朵的数量却在不住地蔓延,一如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深不可测。诗人迷糊了,他的诗歌却在欢呼旅途的结束。然而,实际是,旅途向着未知的根深蒂固,像一条结实的绳索,捆绑着诗人,把他带向另一个故事的开头。这同时是诗歌无法救赎的痛苦,我们爱莫能助。倒不如说,这是命运的指引,或者说是诗人开始了自我救赎的旅途。
这又是一段梦的开头亦或是一首歌的结果?
答案是,诗人在无人的海边,先知一般洞见了自己的死亡。一种无可预知的幻灭似乎正向他缓缓靠近,悄无声息地把他埋葬于海角的沙滩。一些海鸟见证了整个肃穆的过程,诗人无话可说,始终保持着缄默。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澄明如镜,它甚至可以照见所有的暧昧不清,一些未知中的灵感正逐渐向他靠近。诗人终于可以死得瞑目。他的诗歌就是他最好的墓志铭,其中重要的一句是:“痛苦于欢乐之中寻觅灵感,崇高的思想闪现的瞬间,我看见了太阳的光芒!”
二、一粒沙就是一些故事的缩影
这是一条感伤的河流,它的流向早已无从考证,它的古老就是它最好的图腾。面对着它,诗人显得万般无奈。他尽情地伸展开双手,试图想抓握住些什么,却被灌满了两袖清风。结果是,他依旧两手空空。或者说,他两手尽是清风,一种无声的演绎与渗透。于是,诗人的头发乱如茅草,似乎经过了一番艰深的思考。诗人想,靠近一条河流,就是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诗人的影子被掩映于空荡的河水之中,宛如一条鱼的两面,分辨不清彼此的面容。那时,诗人的侧脸一半流水,一半阴凉。这同时是诗人最后的容颜,而诗人的呼吸已经显得空旷且微渺,接近于苍白的瞬间。
一只燕子衔来春泥之后,就与另一只燕子彻底分离。诗人想在自己的诗歌中寻找合理的注解,却一无所获。诗人把头转向别处时,他却看到了些微的火光在闪烁,诗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奥义,一种幸福在心中油然而生。从此,诗人决定用沙漏算计时间的厚度。
一粒沙就是一整个世界,它足以窥探一个人的内心。至少诗人是这么认为的。它的兴衰与我们有关;它的过去,我们却无从算计。而白鸽的羽翼已经丰满,准备飞越整片天空。在它身上,诗人或许能够触摸到一点时间的温度。他仿佛在一个有质感的镜像中看到了当初丰盈的自我,这让诗人获得了片刻的安宁。流水至少是温柔的,诗人自我沉醉,跃跃欲试,仿佛瞬间望穿了自我。诗人甚至可以在一些诗句中照见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一些未来遥不可及的物事,瞬间纷至沓来,犹如一片落叶的凋零那般令人猝不及防。
写诗的欲望同时在丰盈,那些流水的诗篇常常令诗人寝食难安。落花与流水同眠之际,诗意同时也就盎然了。与此同时,诗人内心汹涌澎湃,潮来潮往。诗人坚信,诗歌的青翠与否与季节的刻度有关。一粒沙或许能够托起整个宇宙,与季节无关。或者说,一粒沙就是一些故事的缩影,与心灵息息相关。
而一个故事就是一些人浩浩荡荡地诞生或者离开。诗人的诞生却晚节不保,徒留满身风霜,音韵风光。蓬勃的胡子就是诗人最美好的象征,什么也替代不了。
但是,诗人的死亡不可避免。诗人起先想把自己埋葬在流水的两边。于是,他开始咀嚼自己的灵魂。他深信,灵魂的碎片展翅飞升的那天,季节的风向将改变流水的走向。随后,他也将随之起死回生。因为,他始终认为,灵魂是一种信仰,就犹如米饭那般营养与香甜。
然而,诗人复活的时刻,他却丧失了写诗的灵敏。当他提起笔,卑贱与繁琐的阴影顷刻间笼罩着他,就如乌云一般阴魂不散。这令诗人举步维艰,进退两难。其时,诗人只能依靠如流水般的回忆来咀嚼灵魂。诗人希望,灵魂的碎片能够再度飞升上天。
那一天,诗人相信自己能够收获永远,诗歌亦不再是一种奢侈的记忆,他亦可以随心所欲地令诗歌的碎片如落花流水般自由地流淌。或者说,他开始主宰诗歌的命运,诗歌的生死取决于他的口令。他同时被形容为诗歌的神祇,接受着痴迷世人的顶礼膜拜。
那一天,诗人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风光与幸福。
那一天,诗歌也将收获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尊重。
三、时间的羁绊更是无从谈起
黎明走向一半的时刻,诗人就苏醒了。他没有听到梦中流水潺潺的声音,却听到了一些来自灵魂诉求的声音。写诗的欲望像酵母一样在膨胀,诗人必须得走进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宫殿,在那里,诗人会随口说出一些精灵般的诗句。它们高蹈的瞬间,诗人就将义无反顾地登上宝座,他的诗歌同时将流芳百世,举国称颂。
诗人的宫殿坐落于水中央,一如太阳一般,无时不散发着醉人的光芒。诗人的宫殿金碧辉煌,诗人却粗茶淡饭,他的衣裳与来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粗布短衫,甚至还晃晃荡荡,随风飘扬,仿佛它们瞬间会夭折于风的呼喊。这令诗人显得老弱不堪,一如一张微薄的纸张,上面星光荡漾。不得不说,这是个孤单的诗人,即使他坐拥整座辉煌的宫殿,依旧显露出他的彷徨和不安。
然而,诗人的子民却如此丰富,它们大量地繁衍,生生不息,这反倒令诗人感到些微的惶惑。诗人的子民就是那些他最引以为傲的诗句们,它们总是在诗人眼前欢呼雀跃,精力充沛,令诗人感到无比欣慰。诗人说:“我的路途在无限延伸,它们将永远追随在我左右,我们是多么开阔,前程总是豁然开朗!”诗人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