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出去?”老板娘满脸的温柔,完全是母亲的温柔。
“娘,我还没有进食。”女孩表情很是虚弱。
“娘知道,所以,带你出去。”
“嗯。”
老板娘领着一身白衣的少女缓缓走出地下室,少女纤细的身体迎风摇摆,风再大一点仿佛就会把她吹走。少女走出去,看着外面的天,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老板娘扶着她,爱怜的说:“孩子,娘不想的。你虽然受了苦,可是这样保你周全。”
“娘,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肚子很饿啊!”少女的脸色微变,眼睛渐渐变红,嘴里长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纤细苍白的手指攥着老板娘,表情有些抽搐。
“孩子孩子。”老板娘抱紧她。这时,一个壮汉走出来向老板娘行礼:“老板娘,您今晚叫我出来。”壮汉的脸色变得潮红,笑得很是猥琐。可是那是他最后的淫笑了。
少女身体突然纵起,扑到壮汉身上。壮汉本来很是吃惊,一个从来没见的少女。随后就被少女反常的捍力压制住,少女“嘿嘿”笑了两声,张开嘴。
“啊。”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深夜里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
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少女的双眼空洞无神,嘴角边和前襟都是鲜红的血迹,那血似乎还微微冒着热气。
少女仿佛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在地上。老板娘赶上前去,扶起她紧紧地抱着,嘴里念着:“别怕孩子,娘在这里。”少女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她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看了看壮汉明显缩水的尸体。再一低头看到自己白色的前襟上染满了红,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娘,我又做坏事了。我咬死人了……”
“不是的,好孩子。他是个坏人,他该死的。”
这个壮汉真是活该,他本是市井无赖,老上妓楼占些便宜。老板娘本来没想要他的命,只是这个混蛋不知道见好就收。他居然对老板娘的美色蠢蠢欲动,虽是**,也是上等的。哪能被这等贱徒侮辱,并且,这恶徒看见那天贵王爷站在妓楼偏门处久久不肯离开,以次为要挟。
这种事便是讨厌了,尽管罪不致死,可是,他健壮的身体,鲜红温热的血。琳琼一定很喜欢。
“娘,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你生的吗?”
“乖孩子,你当然是我生的。你是特别的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流着伟大的血族之血,你是梵皇城唯一的正统血族之子。”
“娘,我不想当血族之子。我想和你一样,白天能见到阳光。我不想再喝人血了,我不想再咬人了。我是妖怪吗?”
老板娘在听到妖怪二字之后浑身一抖,光亮如玉的面颊上流出两行清泪。她何尝愿意自己唯一的至亲骨肉像个囚犯一样关在地上的暗室里不见天日。
可是,这孩子是不能见阳光的。在她成人之前都不可能见阳光。否则,灰飞烟灭……
“你不是妖怪,你听娘说,等你长大了,这一切都会好的。琳琼,我的命,我的孩子啊……”老板娘已泣不成声。
少女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为娘亲擦去眼泪,勉强笑着说:“娘,你别哭了。我不是妖怪我知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我是你生的,你不是妖怪,我也不是。”
老板娘原本悲伤的心情被少女奇怪的理论驱散,她笑了起来。美艳的脸拨开乌云见彩虹,晃的人眼花。
“孩子,天快亮了。回去吧。娘的把这垃圾收拾掉,你也需要梳洗一下。”老板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
“噢。”少女乖乖的答应着,她站起来,深深吸一口气,外面的风是那么清新。可是,她却并不能经常呼吸的到。
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那壮汉新鲜的血液让她变得有力量。她回到了囚室,等待母亲下一次为他准备晚饭。
老板娘开始将尸体拖向早已准备好的木箱,明日再将这木箱扔进焚炉烧个一干二净。这身高八尺的汉子此刻像个少年的身量一样……
老板娘叹了口气,那孩子肯定饿坏了。
并不是经常能让那个孩子饱餐,毕竟行事要小心,才能瞒得了这么久。老板娘将焚炉点燃,烈火熊熊燃起,炽热的火焰在老板娘眼前汹涌燃烧。回忆,就这样,开始。
那是15年前了,那时老板娘还不是老板娘,她是这座帝都妓楼里最红的一个姑娘,二八年华,娇艳欲滴,惹人怜爱。贵王爷那时迷她迷得要命,可是,这年轻的**知道男人的宠爱最是不可靠,妈妈的教导,“男人,怎么能相信呢?”对阿,年轻的**,玉卓,清楚地知道,她要从贵王爷身上获得金钱,获得珠宝,获得房契地契。她从来不想从他这里获得爱,更没想过要和他以后怎样。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有以后。虽然读的书不怎么多,但还是知道的。桑廉典法,妓者不得加入皇室。
她是妓,他是皇族。
正好,免得纠缠。可是,偏偏,这贵王爷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非得要娶玉卓进门,不惜力气上下打点。要给玉卓一个清白的身份,好风风光光的嫁进王爷府。玉卓和妈妈说:“本来只想赚点胭脂钱,没想到,变成长期饭票了。”妈妈是一个年过不惑的妇人,笑眯眯的对玉卓说:“妈妈的女儿数你最出息,嫁进王爷府,你就是人上人了。”这妈妈从王爷那里得到不少好处。所以巴结的厉害。
“哼,妈妈。您不会不知道,他家里的正堂夫人,真真的一只母老虎。到时候我进了门,少不了扒层皮。”
“女儿啊,你可真是多虑了。贵王爷能真得看着他的心肝肉受苦,你放心吧,以后的日子必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那就借妈妈吉言了。”玉卓嘴甜的回应。
玉卓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感受,那就是渴望一个自己真心的能为他生能为他死的男人。很可惜,这人不是贵王爷。
夜降,这时的春悦楼是最热闹最繁华。玉卓还是照常出来接客,虽然贵王爷已经不许她出来了。可是,玉卓不然,本来就是妓,为何要装什么大家闺秀。要是贵王爷真的有心,现在就接她玉卓回家,何必遮遮掩掩的。这就挫到贵王爷的痛处,他根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娶一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