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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吉礼惊变(2)

穿上亵衣,我缓缓走到镜前,仗着良好的皮肤底子,自己动手,简单勾勒,粉黛略施,三下五除二就化了一个清新宜人的时尚淡妆。接着,随意挽个团丝发髻,插了一枚飞天翡翠装饰簪,瞥了一眼俗气的大红绣凤吉服,眉头紧皱,回头从衣柜中挑出一件白色雪纺棉织提花外衫,就要往身上穿。

几个宫女怔了半晌,随即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子妃,万万不可,这,这不合规矩!”

“荒谬,规矩是人定的,再说了,你们刚刚化的那叫什么妆容啊?简直比日本艺妓还恐怖!”我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太子妃饶命!奴婢如果不为太子妃上祭祀妆,按大州律法,是要获罪的!”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宫女带着哭腔回答道。

“不会吧,这样也要获罪,这律法管的也太宽了吧!”我暗自咋舌,上前将她们几个一一扶起,用商量的语气讨价还价,“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本妃依旧穿这身吉服,带这个凤冠,但妆容不能更改了。反正这个凤冠前有串珠流苏遮挡着,根本看不见容貌,何如?”

“这……”宫女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支吾半天,没人应声。

“告诉你们,这是本妃的底线了,不用犹豫,就这样了!”我一屁股坐在墩凳上,“来吧,帮本妃梳头!”

不多时,一个新鲜出炉的元日大红包诞生了,我挺了挺脊背,刚想挺拔一把,下一秒,就被凤冠压得胸腔内部严重淤血了。

突然,两根纤长润白的手指轻轻掀起了凤冠的流苏,几声由衷地赞飘荡而出:“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曦儿,穷尽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美!”

“祸害,嘴上抹蜜了吗,这么甜?”看着面前另一个大红包,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好起来。不可否认的是,方志民有着一副标准的模特身材,黑、白、蓝、红、黄……各个色系均搭,朝服、儒衫、劲装……无论穿什么,无论怎么穿,都有型有款的,难得的是,他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是迷乱了世人的眼,殊不知是衣衫衬托了人的俊美,还是人彰显了衣衫的华贵。

我们两两相望,彼此欣赏着,碰撞出的火花与电流,霎时将空气蒸发。

“太子、太子妃殿下,吉时将至,请上辇!”一个旁边俯首肃立的宫女小声提醒道,秀气的脸蛋上透着可爱的红晕。

东方破晓,朝阳耀辉,此时,皇家的祭祀仪仗队伍已然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宽阔笔直的黄沙土道上。道路两旁,是一排排俯首叩拜的身影,新年伊始,绥靖的百姓,用他们最质朴、最直白的方式表达着心中对神灵、祖先的敬畏与虔诚,以期在新的一年里,能够事事亨通,福寿安康。

皇家祭坛距都城绥靖仅五里之遥,占地100余公顷,有主附建筑构成。主建筑共分三层,呈圆形,内层坛面由金色和赤色琉璃砖构成阴阳八卦图案,每层皆设汉白玉栏杆,栏杆顶端皆刻龙凤祥纹,周围的附属建筑有供奉神灵和祖先牌位及处理牺牲的皇穹库、神库、宰牲亭等。

此时,主建筑下方空场处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盛装肃颜的人们,除了风吹仪仗旗幔发出的噗噗声外,诺大的祭坛现场居然鸦雀无声,害得我连喘个气都得酝酿半天,确保消音效果良好后,方可从口中溢出。

此时,皇帝在负责祭祀礼仪的天官的指引下,缓缓步上右侧台阶,来到内层坛面的香案处,接过执事捧上的香,拜了三拜,下面众人,也在引遣官在引领下,俯首叩拜。

而后,皇帝当众宣读了《祝文》,曰:“时维元日,恩泽披服,追念厚恩,不胜惶恐,谨用祭礼,伏惟尚享……”声音洪亮,振耳发聩,仿若上天神谕一般,在静谧庄严的祭祀现场,愈发显得神圣不可亵渎。

也许是我与这类传统文化礼仪活动八字不合,上次,自己的及笄礼尚且于迷迷糊糊中畅游了一番仙境,更别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神仙甲、圣灵乙、祖先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更甚的是,皇帝老爸居然唠叨起了催眠力量十足的祭祀祝文,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可惜。因此,我虽然跪在前排,可终究抵不过周公的勾引、瞌睡的诱惑,将身子往方志民身上一斜歪,梦游天姥去也。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然,什么云之君、仙之人……竟然纷纷抽出宝剑,脸现狰狞,霎时间,无数寒光交织成一张杀气腾腾的巨网劈头盖脸就向我袭来。

我魂悸而魄动,恍然惊起,还未来得及长声嗟叹。正在此时,祭祀队伍中忽然发生一阵骚乱,数十条黑影从天而降,直奔主坛上的皇帝而去。

见此情景,我和方志民条件反射般地纵身跃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护驾!

可恶的是,在冗长的礼服和沉重的凤冠束缚下,我刚刚跃起,就狠狠地摔落在地,shit!我底咒一声,爬起身,七手八脚地除去了满身的累赘,只剩里面的亵衣,顿觉轻松不少。虽有些不雅,但危急时刻,顾不了许多。

耽搁片刻的功夫,方志民与大内侍卫已经与十余个蒙面黑衣人混战在一处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猛地杀死一个大内侍卫,举剑就朝皇帝刺去。

“陛下,小心!”不远处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千钧一发之际,我急忙冲上前去,大声叫道:护驾!同时,使了个兰花拂手,将剑锋拨离开去,从旁边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剑,使出朝天宗的绝学沧浪剑法,回身便向对方攻去,力求抢占先机。

见我化解了他的剑力,黑衣人身形一怔,一边忙着见招拆招,一边用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眼神注视着我。

不知为何,看着那人的身形和眼神,我心底忽然泛起强烈的、久违的熟悉感觉。不由对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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