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云台上看过去，那道剑气在空间之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航线，直到距离山上的山顶，都差不了多远的地方，瞬间爆裂而开，宛若绚烂的烟火，美丽至极。
但最美丽的并不是那绚烂的烟火，而是烟火散尽之后，那半空之中，宛若虫子一般的细微缝隙，那条缝隙，真的很美丽。
中年人认为那条缝隙极为的美丽，因为，这是他随意的一挥，但是却用尽毕生修为，所凝聚的一剑，能够轻易撕裂空间的剑，其中更是包含了山上那老先生的剑意。
余辉认为那条缝隙极为的美丽，因为，他还没有接触到那个神秘的领域，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也能够做到。尽管，余辉并不清楚，那道缝隙的出现，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但他仍旧认为，那条缝隙极为的了不起。
随着那虚弥的剑气，快速的消散，那半空之中的那条缝隙，也快速的愈合了起来，渐渐的回复了原本的平静的没有一丝动荡的空间。
中年人收回了手中的剑，脸上有些高傲的笑，他的剑插回到腰际，平日他的剑，并不会佩在腰际上，这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二次佩剑，上一次就是那日下山的时候。
两个人有些沉默了下来，他们都在回味着先前的那道剑气中包含的剑意。不同的是，中年人的回味，是真实的回味。而余辉的回味，是回味那把“废铁”，怎么能够轻易的在空间之中，变幻出绚烂的烟花。
烟花易冷，那把宛若“废铁”一般的剑，那把没有刃锋的剑，却比烟花更加的冷。
“老师，我要跟您学剑，学刚才的那道剑。”余辉的表情很认真，这是他从到山上来，直至今日，最为认真的一次。
“哈哈，怎么样，还是认为老师我的剑，更加的了不起了吧。”中年人很是畅快的笑：“那就赶紧去吃早饭，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回到这里来。”
“是，老师！”余辉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道”究竟是什么，他认为的“道”只是道。
余辉用最快的速度，吃过了早饭，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方云台上，幸好，中年人并没有离去，仍旧在方云台上，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
那些和煦的光，渐渐的不再和煦，余辉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
他的体质有些弱，尽管只是直挺挺的站在方云台上，他的双腿也已经开始颤抖，微微的颤抖。
从早饭之后，中年人就让余辉站在这方云台之上，一直静静的站着，但余辉知道，中年人的做法之中，一定包含着特殊的东西。
按照中年人当时的话说，那就是感知空气之中，那曼妙的气，唯有能够感知到气，并且将气捕抓到身体之中，才能够开始真正的修道。
余辉在中年人先前挥出那一剑的时候，曾清晰的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某中气息快速的流失，但现在他感觉不到，那气是中年人的气。
他闭着双眸，双手托在了身前，用双手抚摸着流动的气息。尽管身体颤抖的极为的厉害，他仍旧没有放弃，这比读书更加的无味，更加的苦，也更加的有快乐。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快乐，最起码现在，余辉沉浸在即将能够进入到修道之途的快乐之中，他想要修道，所以他很快乐。
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特殊气息，他有些无奈的睁开了眼眸，太阳已经缓缓的西斜，只露着佝偻的身躯，疲惫的走着最后的一段路。
余辉今天没有读书，只是在炽热的阳光之下，沐浴了一天，他睁开眼眸的瞬间，就快速的倒在了方云台的上方，整个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他闭着双眸，呼吸有些急促，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干竭的嘴唇，一整天没有碰触到一滴水，有的，只有炽热的阳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辉在晚风的吹袭之下，熟睡了过去。
“你感觉如何？”在余辉从睡眠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有些令人感觉到苍凉的声音，在余辉的耳际上响起。
这道声音的来源，并不是中年人，而是山上最固执，也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人，他就是山上的老先生，一个真正的老先生。
山上的人，老先生是最无聊的一个，他每天不修行，不读书，只是站在山顶，双手负在身后，看着那片变幻的天。
他不需要吃饭，不需要为繁琐的事情苦恼。他之所以不修行，是因为他是中年人的老师，也就是山上的那个老师祖，他不读书，是因为山上的书，都是他早年搜集来的，有的更是他自己本身的著作。
“啊，拜见师祖。”余辉急忙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冲着老先生躬身说道。
“听说你开始学道了？”老先生笑了笑，问道。
“是的，师祖。”余辉点头应到。
“那感觉到气了吗？就是那股曼妙的气。”老先生不知道是在发问，还是在解释。
余辉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有些失落的冲着老先生摇了摇头，他一直认为，他应当像中年人一样，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但他没有做到，所以，他不再高傲。
“那也不必失落，当年你的老师，感知气的时候，用了三年的时间，简直笨到了极致。”老先生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你应当是一个比你老师更加具有天赋的修道天才，所以，我认为，你感知气所需的时间，应当比你老师，更加的漫长一些。”老先生说着，脸上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听完老先生之前的话语，余辉的小脸有些涨的通红，他心中有些委屈，老先生为何要来打击自己，他抬着头，用极为认真的眼神，盯着老先生的面孔：“师祖，你这是在说我聪明，还是劝我不要学道？”
“道亦有道，简单说，道就是道，我当日听闻你说过此话，所以，我认为你已经明白了大道。”老先生淡淡的说着，已经扭转了身躯，抬头望向了昏暗的天空。
“天空尽皆星辰，点点星芒，即可耀苍穹。相同的，你所要感知的气，就好比漫天星辰，需要的时间多一些，待到发亮的时候，也就愈加的更明亮一些。”
“嗯，在简单的说，就好比男女之事，两者在一起之间的时间越长，感情也就越深厚，总有一天，你和她做那些事情，会知道她的身体上每个肢体，所在的具体位置，甚至再久一些，都能够明白的清楚他的肌体上每一寸的变化。”
余辉听着老先生的话语，脸蛋变得更加的红晕，他看过一些古文之中提到的男女之事，今日听到老先生的这番言论，自然有些害羞的听到了耳中去。
“说的有些俗了。”说着，老先生已然回身，伸手轻轻的在余辉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几下，然后飘然离去。
老先生的话，有些粗俗了一些，但深深的刻在了余辉的脑海之中。
那日之后，余辉仍旧每日站在方云台的上方，直挺挺的站着，伸出双手抚摸空气之中的气，感受着阳光的沐浴。
时间匆匆，余辉的身体渐渐的长的有些强壮了起来，他偶尔几次与费黑子见面，都聊的极为的开心。
就是这样子无聊的度着光阴，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余辉已经开始真正的懂事，他知道了自己的年龄，知道了自己的生日，知道了许多应当知道的东西。但他也有不知道的，就比如他的父母是谁？什么时候能够感知到那曼妙的气？
他没有着急，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气，出现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