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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课堂美的智慧

美的课堂或美的教学活动,首先强调师生,尤其是学生的感受,旁观者的感觉并不重要。能在教学活动之中或在其后,让学生与教师因教学活动本身感到愉悦、满足,就是教学活动之美或课堂之美。

美的课堂一定具有高效益。当教学活动成了美好的享受过程,学生与教师都会较少感到疲惫,学生的精力付出相对变小;在师生的美好感受中,教学活动会更为流畅,来自课堂内部的干扰、阻碍会降到最少以至消失;教师对学生的帮助、学生的收获会更大、更多。同时,美的课堂对学生性格、心理的发育成长具有积极影响,它本身就是一条美育的途径。由于具有以上意义,教师应把课堂之美、教学活动之美作为自己工作中的不懈追求,把它作为高效益教学活动的一种理想状态。教师在这种追求中既带领学生发现和创造着美,同时和学生一起享受着美。

课堂之美是一种综合之美,它由多个方面的因素构成,现择其要者细述如下:

1.环境之美

环境在此指进行教学活动的外部物质条件。这个外部是相对教学要素本身而言,具体就是教室或场地的布置,包括色调、光线、教室格局、教学用具和其他室内用具的摆放,标语、图片、墙报、花卉等装饰物和展示物的设置及具体形状等等。有的教室环境,让人感到杂乱无章,不免心生嫌弃;有的教室环境,则让人感到舒服、畅快、美好,心生喜悦。后者就是一种美的环境。环境美的一般要求与特征包括以下几点:

(1)教室布置要体现艺术美。这不等于要依靠艺术品和艺术形式,而是指在对上述物品的布置中要有美的追求。例如桌椅、讲台、教具、学具、卫生洁具等,它们的放置应给人以整齐、清洁、利落的感觉,要让人看着心里痛快;室内各种装饰物展示物的色彩、形状、位置以及量的多寡、相互搭配等要讲究漂亮、恰当、协调。教室布置中,既要追求个体、局部的美,又要追求整体的美,不能凌乱、无序,也不能格调低俗。

(2)环境布置应有利于学生形成和保持教学内容所需要的情绪状态。教室环境的布置对人的情绪会有影响:或利于平和安静、或导致肃穆庄重、或引发欢快、或令人舒畅,等等。有时,几种物品的添置或改变就足以影响室内气氛。不同的教学内容对学生的情绪状态往往有不同要求,通过环境影响可以产生调动、调节学生情绪与注意力、以适合教学活动需要的效果。若能如此,对环境的美好感受才可能保持、延续、甚至增强。相反,环境影响与教学要求之间若存在矛盾,由此造成的情感冲突可能会抵消最初的美感。

(3)环境布置应有助于,或至少无碍于学生注意力的集中。教室的环境布置,虽然不是教学的构成因素,但它可以对学生产生明显的影响和一定的教育作用。它对学生的教育和影响除通过自身内容直接发生作用以外,还会通过它对教学活动的影响间接实现。如果由于强烈的室内环境信息干扰,分散了学生的注意力,从而干扰了教学活动的顺利进行,那么这将影响学生的学习收获,对环境美好感受的积极作用将被抵消,并可能因教学活动的不顺利而产生一些消极情绪。

2.教学内容之美

因为教学内容中承载的丰富情感可以触动发现者和接受者的情感神经、引起共鸣、引发感慨、带来表达与宣泄的快感;因为教学内容中固有的精巧结构、深刻思想、优美的表达方式等,对它们的赏析将令人赞叹、仰止、神往、产生盎然的趣味。所以,教学内容传达的情感与智慧可以带给学生诸多美的感受,可以让学生的学习和认识活动同时成为一次心灵的享受。教学内容之美是课堂美的核心。

但问题是这种享受不会自然获得。发现、感受知识中的美,需要教师的帮助。教师的帮助,一般以自己的有效准备为前提。可以甚至应该有与学生共同探讨的内容,但是这个“共同”的过程应该是包括教师引导、启发、为学生示范在内的过程。一般讲,教师的帮助不能越俎代庖,而是要启发、引导,要“引而不发,跃如也”。当然,也要分别不同情况。对那些可以让学生更多独立自主发挥作用的地方,教师要少介入,只做路牌足矣。学生自己发现越多,感受越深刻、享受越充分、能力也得到锻炼。而那些对学生过于困难、消耗过多、非典型的内容,可以由教师将自己的发现展示给学生。向学生展示美的过程,也是师生互相感染、共同享受美的过程。其中的困难是要运用适于学生接受的展示方式。无论是通过有效的启发、引导,还是通过自己的展示,要能够帮助学生充分地感受到美,这些都是对教师能力的考验。

学生对教学内容之美的充分感受,应该成为教学活动成功的重要标志。

3.课堂的形式美

形式指课堂教学的表现方式,它包括密不可分的三个方面:教师的活动表现;学生的活动表现;教学活动的方式方法。现分述如下:

(1)教师的表现包括身体形象、动作举止、语言、态度等方面和德才学识方面的表现。教师的表现既可以让学生感到紧张、压抑、枯燥、无奈、厌恶等,也可以让学生感到平和、舒畅、满足、快乐、喜欢等。当教师有诸如讲解混乱、肤浅;表达干涩、贫乏;态度生硬、刻薄;举止低俗等表现的时候,很容易使学生产生前一类感受。而当教师具有得体的装束、优雅的举止、亲切和蔼的态度、丰富且通俗幽默的语言、精彩的剖析展示、精准而又深入浅出的讲解、精确的表达、广博的知识、独到的见解等表现的时候,就能够使学生产生后一类感受。能够以自己的表现给学生带来类似后者的美好感受,就是教师表现之美。此类表现主要依赖于教师的专业修养、工作态度、个人追求、仪礼修养、对学生的了解、与学生的情感关系等。

(2)学生的表现包括学生集体的情绪状态、参与的态度、纪律面貌、动作举止、表情、装束等等。当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于课堂、有符合课堂活动要求的安静与活跃、有得体的举止与装束等等,会使人产生美好的感受,这就是学生的表现之美。教师感受到这种美,有助于保持自己的积极情绪。学生们也会发现、感受到自己表现的美好,并可能在自己美好的感受中有更美好的表现。此类美的表现依赖于学生素养、学校的管理、学生对课的期待、及教师的要求与调动等。

(3)教学上,没有固定不变的美好方法,离开具体的学生因素,也无法判断方法的美好与否。任何方法,只要适合学生的具体情况,能够帮助学生充分地参与、表现、获得,又让学生感觉不到被强制、被束缚,都可以让他们产生快乐、美好的感觉,都是美的方法。离开学生的美好感受,任何精巧的设计、新颖的形式,最多只是一种可能的美。一种教法,能够让学生产生美好感受,就有了高效实施的保证,它的优势就可以更好地发挥。教法之美的产生主要依靠教师的工作,包括充分的准备与良好的实施。

4.教学过程之美

教学过程之美指由教学活动的流畅、自然、有效,以及其中的韵律、节奏、巧妙等因素带给学生与教师的美好感受。它可以是全过程的整体美,也可以是构成中某个环节的局部美。

教学过程的完整实施是过程整体美的必要条件。惟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可能表现出各环节、各阶段之间衔接、转化的自然、流畅、巧妙,表现出它们之间适宜的呼应、配合以及错落、疾缓等变化,表现出整体布局的匠心与气势;才可能表现从无到有的完整认识过程;才能让学生感受到在认识过程中徜徉的惬意、享受过程的韵律与节奏、体验完整的收获的喜悦。教学过程有了这样的表现与效果,就是它的整体之美。在教师的帮助下,让学生与教师共同经历这样的美好体验,有赖于教师对教学方法的熟练运用、对课堂活动的有效管理、对学生具体情况的准确把握、对各种意外变故的艺术处理等,也有赖于学生正确、积极的学习态度和良好的课堂表现。

若教学过程不能完整实施,对缺失的关注会形成对美的抵消。当一个教学过程支离破碎时,当有重大失误与事故时,人们往往失落、遗憾、懊恼、埋怨等,这些会成为集体情绪的主流,所以整个过程便会失去美感。而某些失当,由于比例不大、补救及时,没有妨碍过程的完整实施;某些中断,正好顺水推舟,结果别有洞天,竟成意外收获;某些缺损,并不破坏此前的认识成果,不妨碍其后的认识活动,甚至可能以此为代价换取学生的更大收获,那么这些情况并不掩盖或妨碍教学过程的整体美。

从完整的教学过程中撷取其中一点、一环节、一段落,就可能是相对独立的局部之美。即使完整的教学过程没有显示多少整体之美,也不妨碍有局部的精彩,在一个方面或一个时段内带给学生美好的感受。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善于发挥自己的优势,要善于利用其他有利条件,在追求整体美的同时注意追求局部的精彩与美好。整体美并不外在于局部美,当局部的美好不断扩大,以致于对整体具有决定意义时,将转化为整体之美。

5.人际关系之美

在课堂教学中,什么样的人际关系才是美的?一言以蔽之:凡是能让师生在课堂交往中产生并保持愉悦心情和美好感受的人际关系,都是美的。课堂教学中的人际关系可以分为同学关系与师生关系两个方面。

教学活动中的师生关系是一般师生关系的主要表现。师生关系之美的基本要求是这种关系要满足师生双方的期待,而只有关系双方有共同的期待,或者双方期待有一致性时,这种关系的存在与发展才能让双方获得满足,才可以让双方有愉悦的感受。双方期待的共同点或相通之处越多,这种关系在发展中带给双方的愉悦才可能越多。在双方的期待不一致时,例如当教师希望学生绝对服从,而学生希望表达主见、平等交流的时候;当教师希望严格要求,而学生希望更多宽容体谅的时候,就会造成双方的矛盾冲突,矛盾冲突越多,它能带给双方的满足、愉悦越少。

师生双方对彼此关系的期待不一致是常见现象,但差距不能过大、分歧不能过多。否则就需要发挥教师的主动性,去发现、检讨双方的期待:发现自己有了错误期待,应主动改变;发现学生有了错误期待,要寻找适当的方法与时机帮助他们逐步改正。学生对师生关系的期待往往呈现复杂状态,由于他们自己缺乏足够的分辨、判断能力,所以容易受到各种思想观念和社会风气的影响,对师生关系产生各种不同认识,出现一些偏颇甚至完全错误的期待。这需要教师仔细观察、了解,区别对待。在帮助学生转变错误期待时,教师自己的主动表现是最好的手段。

师生双方对彼此关系期待的内容对双方的感受有重要影响。浅层次的、功利性的,甚至庸俗的期待只可能带给双方肤浅的、一时的,甚至畸形的满足,而且往往要以更多的情感损伤、消极情绪的伴生为代价。只有健康向上、纯洁真诚、不贪图一己私利的期待才可能带给双方实在、充分、长久的满足,只有发自内心的情感交流、情感交融才能带来真正美好的感受。

健康、美好的师生关系可以进行许多的描述,如彼此的尊重与尊敬、爱戴与爱护、体谅、坦诚、信任、关心、和谐、默契等等。但如果确定一个标准,那么从短期看,应该是有助于更好地完成教学活动;从长期看,应该是有助于学生的全面进步与健康成长。若非如此,不利于教学活动与学生的健康成长,就是对双方根本利益的伤害,就是从根本上违背了双方的期待,这样的关系不会给双方带来真正的满足,不会让双方产生真正的美好感受。

从建立对师生关系的正确期待到从这种关系中获得满足、体验愉悦,是需要关系双方有一个经营的过程。这首先是教师的经营过程,教师要努力保证自己的表现适当,还要帮助学生学习与教师的相处之道。师生共同努力,才可以经营出一种美好的师生关系。

同学之间,只有那种有助于他们更好地参与教学活动、有助于他们全面发展和健康成长的同学关系,才能从根本上带给同学以满足,让他们充分长久地感受其中的美好。

在具体表现中,可以用于描述美好同学关系的词汇有许多,例如友好、互助、礼让、关心、团结、支持、谅解等等。诸如此类的关系表现,都会让大家产生满足、快乐等美好心情。表现于教学活动中的同学关系之美,是同学品德修养、人际交往能力,及集体向心力的一种集中体现。因此,它的产生,不是方法、计策起作用的结果,而是长期有效的教育工作的产物。

当以上各方面的美汇聚到一起,便形成美的课堂。当课堂或教学活动本身成了美的源泉,学生与教师一起将在美的感受中完成教学活动,教学活动的高效益自不待言。

(韩凤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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