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把病中的白初荷并苏乔架出了府门外。
白初荷站不稳,跪倒在青石板上,凉气透过膝盖,她一下清醒了许多,叩头喊道:“侯爷,侯爷,你怎能这样狠心绝情?”
事已至此,凭着叩几个头,就能挽回局势么?苏乔叹息一声,伸手去拉白初荷,喊道:“阿娘,别叩了,你额角流血了!”说着摸摸白初荷额角,却是发现烧退了一些。
白初荷折腾了这一通,出了一身汗,也觉精神了一些,只不肯起身,还在叩头。
大门一响,一个婆子挽着一个小包裹,走出来道:“夫人,你别叩了,侯爷不会见你的。”
白初荷见是金婆子,泣道:“金嬷嬷,你帮我传话给侯爷,让他留下乔姐儿罢!乔姐儿还小,跟着我飘零,会吃苦的。”
苏乔叹息一声,去拉白初荷道:“阿娘,您要留我在府中被赵氏欺负么?”
白初荷想及苏景鸣的绝情,赵宝颜的阴恨,不由止了哀求声。
金婆子见白初荷软瘫在地,只得帮着架了一把,扶她站起来,再把小包裹挂到她肩膀上,小声道:“夫人,里面有我的体已钱,并几套换洗衣裳,您拿着!”
白初荷从前有恩于金婆子,当下见金婆子知恩图报,也颇为感激,点了点头。
金婆子又低声道:“夫人,那纸休书,也在包裹内。”
白初荷闻言,像被针刺,眼里又流下泪来。
“阿娘,走吧!”苏乔拉着白初荷。
白初荷额角一行血,眼中一行泪,任苏乔拉着,蹒跚走进细雨中。
苏乔回头,文信侯府的大门,渐行渐远。
“阿娘,咱们去哪儿?”苏乔问道。
“去哪儿呢?”白初荷一脸迷茫。从前在娘家,她是娇小姐,百事不须烦忧,嫁给苏景鸣后,府中的事是赵宝颜在打理,不劳她费心。现遭此大变,脑中乱纷纷,一点主意也没有。
苏乔仰着小脸看她,见她还呆呆的,隔一会建议道:“先找家客栈落足罢!”
“也好。”白初荷答了。
苏乔又多一个心眼,道:“阿娘看看包裹里有多少银子?要是银子太少,只能住便宜的地方。”
白初荷当即解下小包裹,翻了翻道:“有二十两碎银子,几套换洗衣裳。”
白初荷是一个没主心骨的,眼见苏乔机灵,便把她当了大人,商量起来道:“咱们找一家干净便宜的客栈罢!”
苏乔点点头,指指白初荷额角道:“阿娘把血擦掉。”
白初荷找出一方帕子擦了额角,鼻端嗅到血腥味,突然蹲到地下呕吐起来。
苏乔见着白初荷的情状,脱口道:“阿娘,你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不会的,大夫刚诊过,说我没孕。”白初荷道。
苏乔想起什么来,脱口道:“那大夫是添香请的,怕是被收买了。”
白初荷忙算了算自己小日子的日期,果然好些日子没来了,一下呆掉了。
“必须回去跟侯爷说,我怀孕了!”白初荷不肯走了,不停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