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连微微弯腰道:“遵命,大首领!”
且说第二天一早,斗魁等五位族老匆匆地赶到了议事厅,打算找獒战要个说法,首领之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这么一闹,整个獒蛮族不就乱了吗?他们对此十分地忧心。
等这几人一齐来到议事厅时,才发现獒战已经在那儿了,除了獒战,各家贵亲代表也已经到了,满满地坐了一厅。斗魁族老坐下后便朝主位上的獒战问道:“獒战,你昨天跟你爹说要放弃首领之位,这事儿是你闹脾气还是说真的?你可年纪不小了,断不能闹这种脾气你知道吗?”
獒战右脚踩在椅垫上,左手玩着小匕首,一副霸王在上的架势问道:“安竹,人都来齐了吗?”
安竹回答道:“还有奇魂哥没来。”
“他怎么回事?又给媳妇儿子绊住腿脚了?派个人去赶紧叫了来!”
安竹正要派人去,奇魂就已经小跑着进来了,笑眯眯地往旁边一坐,打了个饱嗝道:“又是我最晚?都没吃早饭就来了吧?不好意思了,我多吃了两口,因为今早獒沐熬的那个鸡粥实在太好吃了没忍住……呃,那什么,开始吧!我不说了,开始开始!”
发觉一厅人都用想揍他的眼神盯着他时,他见好就收,打住了疯狂炫耀獒沐厨艺的话题,闭嘴坐那儿不说话了。也是,全族人都在紧张着獒蛮族未来情形如何,他却在这儿没心没肺地说大公主做的鸡粥好吃,谁不想揍他了呢?
奇魂收住话题后,斗魁又问起了獒战:“獒战,你给句话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首领不是说不做就不做了的。你要因为你爹揭穿了金贝螺真实身份而闹脾气不做这首领,那就太让全族上下失望了!”
獒战斜眼瞟着斗魁问道:“什么叫揭穿?贝螺就是贝螺,她不是什么云氏族人,我爹听外面的人挑拨一两句您也跟着信了?您跟我爹加起来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还上人家这个当,这才叫嚷全族上下失望吧?安竹,跟他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獒战身边的安竹反背着手严肃道:“据我派出去的人查得,最近云氏一族又出来活动了。过去几十年他们一直躲在他们的族地与外界不相往来,但近两年,他们的首领黑元大祭司不断地派人出来与各个族落联络,大有重出江湖的势头。这回,贝螺夫人身份疑云的事情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为了挑拨关系,不惜捏造出贝螺夫人也是云氏族人的假消息,通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嘴巴传到了大首领耳朵里,大首领这才误中了对方的圈套。”
话音一落,厅内便嗡嗡地响起了各种议论声。斗魁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后,又问獒战道:“听你这么说,大首领是中了云氏一族的挑拨离间计,可为什么我听外面在传云氏对金贝螺下了杀令,说她是怀有邪术之人,连云氏都容不下她呢?你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獒战轻蔑一笑,靠着椅背玩着匕首,口气调侃道:“族老大叔,您也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难道还真要相信这种小伎俩?为求演戏逼真,他们对外下一道杀令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更让人相信贝螺就是云氏族人,他们何乐而不为?”
“对,”安竹继续说道,“云氏的目的是让大首领与獒战之间不和,想引起我们獒蛮族内乱,再趁机联手血鹰族来灭了我们獒蛮族。据我探子查得,黑元大祭司这一段日子派人去过血鹰族,看样子是打算对我们獒蛮族下手了。这样一个用心颇毒的族落你们还愿意相信他们吗?相比獒战,你们更愿意相信谁?”
“当然是獒战首领了!”其中一个贵亲起身道,“云氏原本就是狡诈一族,仗着有邪神所赐的邪术到处作乱,实在是可恶!这回他们居然敢对贝螺夫人和大首领下手,我们岂能坐由他们欺负?索性带了人直捣他们的族地,灭了那该死的一族好了!”
“等等!”斗魁抬手道,“别忘了,獒战已经将天玺匕首交还给了大首领,不愿再做獒蛮族的首领了,他如何能带着我们去攻打云氏一族?诸位先别扯远了,还是把首领之位这事儿先说清楚吧!”
“那斗魁族老您还想说什么呢?”安竹问道。
“金贝螺的身份虽说可以解释得通,但外间早传出易生术再现的事儿了,我想大家提防一点不为过吧?这也是为了全族上下好啊!其实大首领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慎重好过误信,让金贝螺退下主母之位,另择一位公主来做我们獒蛮族的主母,这样的做法其实并无什么不妥之处,所用之心皆是为了全族,你们说,大首领这么盘算是不是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一些族老贵亲纷纷点起了脑袋,厅内瞬间又闹哄哄了起来,大家议论声四起。獒战眼眸微眯,转着手里的匕首喝了一声道:“都给我安静!”
议论声渐渐褪去,獒战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一抬,那把锋利的小匕首就噔地一声插在了坐垫上。他环视了全厅一眼,双手插腰道:“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劝的,跟你们解释贝螺的身份一事,更不是求你们相信的。她是我的女人,有我獒战一个人信她那就足够了。你们给我都听着,我昨天已经把天玺匕首交还给了我爹,这就意味着我把我爹从前送给我的首领之位已经退还给他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整个獒蛮族。”
斗魁眉心一紧,起身问道:“獒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爹执意要相信云氏的奸计,我劝说无用,但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整个獒蛮族往火坑里带。我今天召集大家到这儿来,只有一个目的,”獒战竖起了一根指头慎重道,“都听好了,从今天开始这獒青谷就完全由我獒战说了算,我不再是什么獒战首领,而是獒蛮族的大首领,至于我爹,那已经是过去了,诸位可以称呼他一生老首领……”
“獒战……”
“斗魁族老您先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等我说完了您再激动也不迟。在座的诸位如果有不甘于跟着我獒战的,门在那边,你大可以离开,是去追随我爹还是别人随你便;愿意继续效忠于我的那自然可以留下,以后我能吃到的山珍海味那绝对也有你们一份,你们可以好好思量思量。”獒战说完又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斗魁族老却激动了,指着獒战斥责道:“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獒战?你是想策反你爹吗?他可是你亲爹!这十几二十年,都是谁在照顾你谁在保护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獒战翘起二郎腿,冷冷一笑道:“难道您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他那几近发狂的脑子继续管治整个獒蛮族?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外人狠也就罢了,对自己人也下手,试问还有谁愿意跟着这样的人?正因为他是我爹,所以我才这么做,保住獒蛮族,才能保得住他将来颐养天年的安身之所,难道您不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