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我说笑吧?”
“看吧!”贝螺自嘲地摊开手笑道,“我说了没人信的!上回跟惠儿说她也是不信,跟你说了你也不信,那我还说来有什么意思呢?也只有云扇会信,因为她是祭司嘛,祭司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当然比你们要多得多了……唉,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了,总之我以上说的话全都是真话,你不信也是真话。”
獒战眼里充满了疑惑和费解,目光停在贝螺那张微微发红且有些尴尬的脸上转悠,几千年后?一滴血一块石头?难道这样就可以把一个人的魂灵从几千年后拉到这儿来了?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玄乎呢?相处了五年多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从几千年后来的,这双眼睛背后藏着是不是金贝螺的魂灵,而是另外一个,那么惠儿呢?白涵不是说是金贝螺和惠儿互换了吗?
“你……还是不相信?”贝螺又问了一句。
“你说你叫云朵儿,那么惠儿呢?”
“其实云扇第一次施术的时候把我们三个弄乱了,你明白吧?我到了金贝螺的本体,而金贝螺去了惠儿那儿,那么很明显惠儿就去了我的本体。”
“几千年后?”
“呵呵……”贝螺干笑了两声,点头道,“应该是吧!”
“这么乱?”獒战紧缩眉头地看着她问道,“易生术不是只能交换两个人吗?还能三四个人地交换?”
“都说我也不明白了!别说我不明白,就是云扇也还没想明白呢!她的推测就是她施术的时辰跟我把血抹在石头上的时辰正好撞在一起了,所以就莫名其妙地混乱了,你明白吗?”
獒战摇头道:“不是很明白……”
贝螺无奈了,又耸耸肩道:“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反正我的确不是金贝螺,真正的金贝螺其实一直都在白涵身边,而我的真名叫云朵儿。”
“云氏是出了名的巫族,你也是祭司?”
“几千年后早没什么祭司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是研究植物的。”
“还真有专门研究植物的?”
“有啊!研究什么的都有!研究你们的都有!”
“研究我们?”
“对啊!研究你们这些蛮荒时代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有什么社会人文体系,用什么器皿,有没有文字之类的。”
“蛮荒时代的人?你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叫我们的?”
“呃……对啊……”
“我们很蛮吗?”
“相对而言……相对而言……”
“相对你们那个无论男女都要出去挣钱吃饭的地方,我们倒蛮了?实在不能理解你们那是个什么狗屁不通的地方,女人都要出去挣钱养家了,男人拿来干什么用的?全是废物了吧?”
“也不是那样的……”
“怪不得啊,你在家闲不住,老想出来开什么金寨银寨赚钱,原来根源在这儿啊!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脑子有点乱,想到处逛逛!”獒战说完转身走了。
贝螺站在原地,翘起小嘴看着獒战远去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沮丧和失落了。什么都说了,心里是舒坦了不堵了,可狗狗能接受吗?看他那样子,好像完全不相信吧,唉……
一个朝东,一个往西,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走开了。殊不知,在他们说话时,另外一个人正藏在暗处悄悄偷听着。这人也很快离开了,径直回了獒拔房间。
“大首领,属下听得一清二楚,贝螺夫人亲口承认了她不是真的金贝螺!”偷听之人正是獒拔之前派去刺杀贝螺的那个护卫。
“咳咳……”獒拔沉沉地咳嗽了两声后问道,“她说她是谁了吗?”
“她说她是几千年后来的。”
“什么东西?几千年后?哼!她编借口怎么就不长长脑子呢?”獒拔鄙夷道。
“可属下看,首领好像也信了。”
“战儿是给她完全迷住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咳咳!你听着,这次绝对不能再失手了,明白吗?”
“属下明白!这次属下会看准机会,一击即中的!”
贝螺坐在房里等了獒战一个晚上,可惜,直到天色发白獒战也没回来。她紧了紧裹着的披风,往渐渐敞亮的窗户外看了一眼,心想狗狗会去哪儿了呢?已经打算要避开自己了吗?既然接受不了,也应该回来说一声吧!难道说是想让自己自觉点离开吗?
正想着,獒战忽然推门进来了。她瞟了瞟獒战的脸色,不太确定这人到底什么态度,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想明白了?”
獒战走到边,脱掉鞋子倒在枕头上懒懒道:“想睡觉……”
“你能不能别这样啊?”贝螺不想拖下去,越拖越觉得难受,像这种事儿无论结果好坏,干脆利索点都会让人心里好过些。她冲到边,一把将獒战从枕头上抓了起来,微微鼓着腮帮子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说个清楚好了!我不喜欢这么拖拖拉拉的,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好了!不接受就不接受,大不了……我们以后一刀两断就是了!”
獒战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一刀两断?把儿子也砍成两半,一人一半?”
“儿子我肯定会要的,露珠儿我也会带走的。”
“你想带走就带走?你带走他们怎么养活?”
“我可以出去挣钱啊!”贝螺理直气壮道。
“挣钱?呵!”獒战斗肩一笑问道,“又去开个金寨挣钱是吗?你们那儿的女人都跟你似的消停不下来,就喜欢出去挣钱吗?就算是这样,离了我獒战,你金贝螺还能再开个金寨吗?别以为这个金寨只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了,没我,没獒蛮族,你什么都做不了,更别妄想养活三个孩子了。”
“不开金寨,我还可以做其他买卖啊!大的做不了,就做小的呗!反正有两双手,饿不死的,这一点不用你忧心!”贝螺气鼓鼓地顶了回去。
“我獒战的儿子是王子,女儿是公主,你认为我会让他们出去吃那个苦吗?”
“可我是他们的娘啊!他们那么小,不能没娘的!没好衣裳穿可以,但他们肯定不想没娘!总之……总之我会把他们三个都带走,我是不会和我的孩子分开的!”
“那你试试,”獒战朝门边努努嘴道,“带上他们三个,你出不出得了那个寨门子。”
“你别太过分了啊!”贝螺忍不住朝獒战嚷了起来。
“到底是谁过分啊,金贝螺?不对,你叫什么来着?云朵儿是吧?真是个幼稚的名字,名字取得跟人一样幼稚。试问一下,究竟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成婚多久了?你从来没对我提过半个字,还跟我说什么夫妻之间需要坦诚,不能有所隐瞒,我倒是坦诚了,你坦诚了吗?”
“我不是怕说了你不信吗?”
“你不说出来谁信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贝螺叉腰生气道,“孩子不肯让我带走,想让我一个人离开金寨吗?门儿都没有!我生的孩子我自己养,我才不要交给别的女人来养呢!我告诉你,獒战,我瞒你是我不对,但你小器就是你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