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贝螺不是贝螺,那贝螺是谁?”
“姐姐你还记得易生术吗?当年云扇对爹提过的那个邪术,好像这世上真的有这种邪术。有人跟我说,贝螺是别人用易生术转换过来的,真正的金贝螺在别处,而她可能是……”
“是谁?”
“我眼下脑子也一团乱糟糟的,等我理清头绪再说吧!”
“你要上哪儿去理清啊?”
“找云扇!”
随着一声铁门咯吱被推开的声音,獒战带着阴沉的目光步下台阶。蜷缩在牢笼一角的云扇被惊醒了,抬头看着他脸色不好地靠了过来,问了一句:“难道那个獒拔已经死了?”
“我问你,”獒战反背着手站在牢门前问道,“你是不是会易生术?”
云扇扭过脸去道:“无可奉告。”
“你都对谁用过那种邪术?”
“我说了,无可奉告。”
“来人!”獒战转身冷冷道,“把她给我拖出来!”
两个护卫上前,将云扇从牢笼里拖了出来,丢到了獒战跟前。獒战坐下道:“我看你最好还是说了,省得挨不必要的苦,你这身子估摸着也受不住几下,想清楚了。”
云扇双手撑在地上,脸色发白地喘了几口气道:“我这身子估摸着也撑不了多久了,您随意吧!”
“你帮过莫无对吗?”獒战俯看着她目光阴冷地问道。
“呵呵呵呵……”云扇斗肩哼笑了几声,“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个?那你先告诉我獒拔死没死,若獒拔死了,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当中的真相。”
獒战微微俯身,目光阴毒地盯着她道:“你说如果我把你这双手砍下来,你还能做祭司吗?我爹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但你要不说,绝对会死在他的前头!”
“獒拔没死?”云扇一脸失望道,“为什么还不死?那么阴险恶毒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没死?老天真是不公平!真是不公平!我费尽心力,使用禁术,就是为了对付他,为自己报仇,可为什么我都要死了他却还不死?这不公平!莫无怎么能这样没用?为什么不多捅他几刀?”
獒战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喝问道:“你是不是帮过莫无?除了莫无,你还对谁用过易生术?”
她脸色又白了一层,双手抠着獒战的手,断断续续道:“你这么问……到底……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你要再不说,我立马让你死!”
“我不能说……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别人……”
“答应过谁?”
“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我擅用禁术,已经很对不起我师傅了,我还把她莫名其妙地卷了进来,我心里更加愧疚了……”
“谁?”獒战心里一急,手下加重了力道,她立刻仰头翻起了白眼。
“别折磨她了!”贝螺的声音忽然从牢门那儿传来了。獒战惊了一下,手下一松,云扇便像根木桩子似的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贝螺提着裙边小跑下来,跑到獒战身边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不用折磨她了,她是不会说的。”
“贝螺……”獒战反而有点尴尬了。他原本是打算背着贝螺把事情弄清楚的,没想到贝螺却自己跑来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和姐姐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
“你刚才不是睡了吗?”
“我后来又醒了,发现你不在就想出来找你,结果刚好听见你和姐姐的话。你想知道易生术的事儿对吗?那我告诉你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贝螺站在獒战跟前,身子轻轻地在晃动,仿佛有点忐忑不安。
獒战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起身招呼护卫将云扇送回牢笼里后,拉上贝螺离开了地牢。回去的路上,獒战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拉着贝螺往前走着,好像不打算提这事儿了。但贝螺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停了下来,挣开了手对獒战道:“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獒战转过身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就想回去睡着……”
“你问吧!”贝螺带着一种反正都要算总账的口气道,“你今天不问,明天后天迟早是要问的。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想我还是跟你说清楚吧……”
“说清楚什么?”
“说清楚我是谁!你不就想知道这个吗?”贝螺不知道是情绪没控制好还怎么的,忽然就有点激动了。
獒战转过身去,好像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着贝螺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个事情说起来我也还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云扇说我可能不该把那滴血抹在石头上,因为我是云氏的后人,可能我的血有什么效用……”
“什么石头,什么云氏后人?你也姓云?”
“云扇说,她当天施术的时候可能我正好撞上了,因为那天我和我的伙伴们正好到了那个林子里,我脑子抽风地为了五根火腿肠五条士力架跳了个奇葩的巫祭之舞,然后还把自己被蚂蝗咬出来的血抹在了一块石头上,云扇说那儿可能是云氏从前的神庙,我把我的血抹在上面或许就因为这样我才会糊里糊涂地被带到这儿来的,你明白吗?”
完全不明白!什么五根火腿肠五条士力架?獒战根本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哪里能明白贝螺在说什么啊!
“总之……总之……”贝螺因为激动脸蛋而微微泛起了红色,“总之我自己也不想来的,就因为那一点点血和那块石头所以我就来了,我也不想冒充金贝螺,我也想做自己,但是……”
“那你到底是谁?”獒战最想知道的这个。
贝螺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了右手礼貌道:“你好,獒先生!我是来自遥远的几千年后的研究植物的云朵儿,请多指教!”
獒战茫然了,看不懂她这手势是要干什么,也听不懂她说什么獒先生几千年后的研究植物的云朵儿,瞬间愣在那儿了。她又飞快地抬起眼皮瞟了獒战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拉起獒战的右手跟自己的右手握了一下道:“这个是我们那儿第一次见面的礼节,男女都一样,这样打过招呼后就算彼此认识了。”
獒战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抬头问道:“你那是什么地方啊?这算什么礼节?”
贝螺有点尴尬,红红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无奈道:“我们那儿就是这样的,跟你们这儿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譬如女人不是留在家里养着的,女人也要出去赚钱养家,跟男人一样上班,跟男人一样抢客户挤公交地铁,总之,在我们那儿,男女上基本已经平等了,都要靠自己的能耐赚钱吃饭。”
獒战眉心皱起,分布不解地问道:“还有这样的地方?那是什么破地方啊?”
贝螺耸耸肩道:“反正就是一个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可能回不去了,你也去不了。”
“几千年后?”獒战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
“对,几千年后,到底是三千还是五千,我真还不知道。”